他們到底在講什麼鬼?黎妃躲在走廊後面,偷聽了好一會兒,只聽到什麼貝菈什麼金髮東東的,完全不知其所以然。但重點好像只一個,就是他們要把「一個人」留在古堡。難道是吸血鬼嗎?白癡!她在想什麼?!席爾斯自己就是吸血鬼了,幹嘛把自己留在古堡啊?那……那難道會是……伊娃大姐會來要的人?不會是她本人吧?
黎妃心底發出一聲哀嚎:心想,這公爵怎麼這麼小心眼,昨天血也給他吸了,人也昏倒了,竟然還想把她關在古堡裡!實在是太……太瞧不起人了。士可殺不可辱,被吸血就算了,反正她現在不是好端端的醒過來了?大不了變成吸血鬼自己研究自己,她才不要被關在古堡中!布理司雖然不大可靠,但是至少昨天之前他還跟自己同一陣線,那張地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哼哼,她可是過目不忘的高材生,那張小小的地圖,要記在腦子裡還不簡單,即使席爾斯沒收了她的全套裝備,也無法阻止她偷跑!
正當她得意的咧開嘴偷笑時——「嚇!你……你站在那裡幹什麼?!」黎妃整個人跳了起來,跌坐在門口,偷聽的行跡完全敗露。
班恩慢條斯理的指了指托盤,笑著說:「我正要給爵爺送咖啡,看黎小姐聽得津津有味,所以不好意思打擾。」老實說,他真的不想打擾,看這小女孩由疑惑轉震驚、震驚轉苦惱、苦惱轉奸笑,千變萬化的表情,簡直教人噴飯,要不是咖啡快涼了,他還真不想打擾她呢。
這就是所謂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一山還比一山高,偷聽還被反監視!黎妃尷尬的笑了笑。「呵呵,班恩管家,您站很久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著。
「黎小姐放心,差不多是咖啡從熱到溫的時間那麼久,現在喝剛剛好。」班恩熱心的為她解釋時間的長度。
黎妃這下子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根本是自掘墳墓嘛!她乾笑地看著客廳裡那兩個好整以暇、等著看她要怎麼解釋的男人,硬是故作輕鬆的說:「哈哈,大家早啊,今天天氣真好啊,你們在吃早餐啊?昨天真是打擾了,伊娃大姐一定在等著我回去吃早餐,大門在那裡嘛,不用送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一說完,拔腿就要跑。
「門是鎖著的。」席爾斯只短短的吐出五個字。
黎妃想不到他會這麼直接,笑容硬生生僵在臉上,硬是陪笑道:「那可以請爵爺通個人情,開個鎖嗎?」
「不行。」這下更絕了,席爾斯頭也不抬地就回了兩個字。
這口氣真的嚥不下去了!是啦,擅闖民宅是她的錯,但是他血也吸了,還想怎樣?!心頭無名火起。「爵爺,昨天應該算扯平了,相信有度量的人不會計較這種小事的。」
席爾斯挑眉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坐下,早餐快冷了。」
「你!」算了,形勢比人強,黎妃乖乖嚥下胸口的一口氣。見機行事,見機行事,不要衝動壞了逃走的機會。
拉開離席爾斯最遠的椅子,黎妃坐了下來,悶著頭猛吃,當它是爵爺的肉在啃,順便惡狠狠地瞪了布理司一眼,氣他和爵爺狼狽為奸,竟然不幫她!
布理司聳聳肩,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說實話,到現在他還不敢相信這個東方小女娃竟然就是貝菈之淚。要不是她脖子上的齒痕,證實席爾斯的驗證無誤外,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發現她是,真是陰錯陽差。要不是、要不是她說什麼都想驗證吸血鬼的存在,也不可能讓席爾斯發現這件事。
這算是天意嗎?還是貝菈之淚的能力,讓她潛意識裡不停地尋找吸血鬼?太危險了,如果是的話,想起這種可能,布理司不禁冷汗直流。要不是席爾斯先發現她,後果他實在不敢想像。
三分鐘之內掃完盤中的早餐,黎妃站起身來,打算再次挑戰席爾斯,瞪得大大的眼珠子直視那雙昨晚讓她動彈不得的綠眸,抬頭鼓起勇氣說:「爵爺,謝謝你的招待。早餐吃過了,該道歉的也道歉過了,兩不相欠,我先走一步了。」雖然黎妃心中還是千百個希望能得到吸血鬼的血,但經過昨天的對峙,她非常清楚,以她現在的能力和處境,絕不可能拿得到血又能全身而退。現在最迫切的事,就是先離開這裡,另謀對策。反正已經知道爵爺真的是吸血鬼,跑也跑不掉,她有的是時間來想辦法。
席爾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心裡不無訝異竟然有人在被吸了血之後,還能冷靜地與他共進早餐,並想盡辦法正常的離開古堡。他不禁佩服起這小女孩的膽識,不愧是貝菈之淚選中的人。是她的話,或許能與命運挑戰,然而,他並不打算跟她解釋貝菈之淚的事,太早讓她知道的話,只會徒增困擾;該知道時候,他自然會告訴她。
黎妃死命地拉著飯廳前的大門,期待班恩或布理司什麼人都好,能夠發揮善心把鎖打開,總不能真的一直把她關在古堡裡吧!
沒想到那三個男人完全沒有打算幫她開鎖,只是自顧自地做自己的事,簡直是……無視於她的存在!
黎妃真的火了。
「爵爺,」黎妃忍住拿起桌上咖啡倒在這個高傲、目中無人的男人身上的衝動,柔聲柔氣的說:「請問你有沒有大門的鑰匙?」
席爾斯抬起頭來,好看得過分的綠眸閃著牲畜無害的笑容。「沒有。」
黎妃牙齒咬得嘎嘎作響,恨不得咬這個吸血鬼一口。「您不會老是把自己關在古堡裡耍自閉吧?」
綠眸危險一瞇。「如果有個有趣的小女孩陪,關在古堡裡耍自閉也滿有趣的。」
又來了,就是這種眼神,黎妃有點膽怯地飄開目光。沒辦法,怕綠色眼睛是天生的,伊娃大姐的是例外,因為她的綠眸溫柔道多於殘酷,還帶有一種未知的熟悉;但是席爾斯的就不是那樣了,簡直像看到天敵一樣讓人氣虛。
「那……那布理司平常是怎麼進出古堡的?」既然爵爺不救,至少布理司會看在伊娃大姐的情面上,應該不至於倒戈得那麼快吧?
若她不是貝菈之淚,看在能玩席爾斯的份上,布理司一定會告訴她要怎麼走。不過,話不是這麼說,如果她不是貝菈之淚,席爾斯就不會硬要將她留下了。真是緣分啊,布理司無辜的笑了笑。「對不起,我的進出權是受爵爺允許的。」
「騙人!你明明就可以偷偷進出!」黎妃不管了,直接攤開來說。
「那也是在我知道的情況下偷偷進出。」席爾斯暗指昨夜黎妃夜襲失敗的事件。
「你!爵爺,你不怕我向大家公佈你真實的身份嗎?!」可惡!擺明著就是不讓她離開。文的不行,來武的,談不來,用威脅的總行了吧?!
席爾斯不痛不癢地瞥了她一眼。「等你有機會開口再說吧。」
「你!你這個可惡的吸血鬼!」黎妃憤怒的咒罵,完全不理會班恩跟布理司也在場,當然,他們兩個也沒什麼反應,一副就要是狼狽為奸的樣子。
黎妃這才覺得這次真的是身陷虎穴,說不定血還沒偷到,自己就被吸血鬼吸到屍骨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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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正是適合外出的好天氣,俱樂部裡少了些晚上的喧嘩熱鬧,只有吧檯前冷冷清清的坐著幾個客人。吧檯裡調酒的男人穿著一身絲質黑色緊身衣,領口綴以華麗的緞帶與亮片,白皙的皮膚上則是化了濃烈而搶眼的紫色系眼彩,唇色更是美得像惹火的牡丹,燒盡他一身冷色系的裝扮。
男人舉手投足間都有著說不出的嫵媚,恰到好處,增減不得,要不是他高瘦的身形不大符合女人的體態,要說他是絕世佳人,實在不為過。
「老樣子,血腥瑪麗?」男人逕自拿起伏特加,隨口問問眼前散發著邪美氣息的伊娃。
一個是陰沉中隱藏著火熱的放肆,一個是直接且明亮的邪魅美人,兩相對照,將沒什麼客人的吧檯映得好生刺眼。
拿起酒杯,紅色的血腥瑪麗潤濕伊娃的唇角,紅得恰到好處,就好像血腥瑪麗打一開始就是為伊娃創作的調酒一般。
「你調的酒還是和你的造型一樣令人驚艷。」伊娃的口吻有些戲弄。
男人不以為意,笑了笑,扯出一抹陰柔的弧線。「美酒配佳人,血腥瑪麗由你來喝再適合不過了,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個吸血鬼。」
「你說話還是這麼毒。我要是吸血鬼,第一個一定找你。」伊娃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天底下有兩種男人,是伊娃認為沒辦法掌控的。一種是像席爾斯公爵那一類非人哉的狂妄男,另一種就是像查曼圖這種毒舌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