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設想周到地替她留下將來的後路,她怎麼可能把媽咪的苦心,浪費在不值得救助的人身上?她又不是那種笨笨的爛好人!
「丹琳,妳何必這麼說,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都該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嗎?」莉娜以長輩的身份親切慈愛地說道。
「我的家人,是媽咪、外公和外婆,至於爹地……因為你娶了媽咪,所以勉強算是,至於其它人,我可沒有半路認親戚的無聊習慣。」丹琳不掩對莉娜母子的厭惡。
「那麼爹地有難,妳也不肯幫忙嗎?」安德搶在莉娜和傑弗瑞生氣之前,趕緊問道。
「爹地,如果你是真的有困難,我多少會幫,但是現在的情形,卻是你們不知道節省,只知道揮霍所造成的,你要我怎麼幫?把媽咪的遺產拿來繼續供你過奢侈的生活嗎?」丹琳不客氣地反問。
「我……」因為搞婚外情的愧疚,讓安德接不下去,莉娜在一旁卻暗自沉了表情。
「無論如何,妳都不肯幫我們,是不是?」
「不幫。」丹琳乾脆地道。
「那傑弗瑞呢?」
他?丹琳綠眸一橫。關她什麼事?
「為了安肯家爵位的傳承,我和妳爹地都希望妳能嫁給傑弗瑞,當然傑弗瑞入贅改姓安肯,這樣一來,安肯家才不會在妳爹地這一代就斷了。」莉娜說出另一個目的。
「我沒興趣為了安肯家的傳承,就隨便嫁給一個無恥的下流胚!」嫁給傑弗瑞?她寧願嫁給一隻豬!
「妳怎麼可以這樣說妳的繼兄……」莉娜倒抽口氣。
「妳何不問問他對我做過什麼事?」丹琳冷笑地瞥了一眼心虛的傑弗瑞。
「傑弗瑞,你……」莉娜馬上轉向兒子。
「丹琳,我只是愛妳,妳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拒絕我,甚至傷害我?」傑弗瑞立刻掩飾地轉移焦點。
「你那算是愛嗎?」簡直是一污辱了「愛」這個字。「再說,被你這種人愛上,是我倒楣!」
「妳!」傑弗瑞惱羞成怒。「母親、父親,我和丹琳有話必須私下談,你們先迴避一下。」自詡為英國比正統貴族紳士還要有格調的傑弗瑞,對父母一向都用正式稱呼,絕不會用通俗的「爸」、「媽」、「爹地」之類的話。
「但是……」安德覺得情況不對勁。
「安德,」莉娜拉住老公。「讓他們兩個單獨談談也好,畢竟婚姻的事,得兩個人都心甘情願才成,我們就先離開一下,待會兒再回來。」
「這……好吧。」知道女兒也不會想聽他說話的安德,就這麼讓妻子拉走了。
現場只剩下丹琳和傑弗瑞,丹琳有點擔心那天的情況會重演,但想到這裡是蓉蓉的地盤,他應該沒這麼好狗膽。而且,她的驕傲才不允許她在這個下流胚面前落荒而逃。
「支開他們,是想重施故技嗎?」丹琳看見他不善的眼神。
「如果是,妳逃得了嗎?」傑弗瑞朝她跨前一步。
丹琳跟著退後一步。
「這裡是霍曼家的古堡,只要我喊一聲,我保證你一定會被蓉蓉扁成豬頭三!」
「如果妳喊人來,正好讓別人看見我們兩個人衣衫不整的模樣。以我們的身份和地位,妳非嫁我不可。」再往前一步。
「你以為我會乖乖就範……」丹琳瞇起眼。
「妳不乖也沒關係,反正掙扎的女人,總是可以讓男人得到最多的樂趣。」傑弗瑞懶得再扮好人,突然撲向前。
丹琳覷準時機,準備再給他「致命」的一擊,傑弗瑞反應快速的避過。
「妳以為我會笨到讓妳成功第二次嗎?」抓到她,立刻壓倒在地。
「放開我!」丹琳一慌,立刻用力捶打他。
傑弗瑞將她的手制伏在她頭頂。
「不想自找苦受,妳最好乖一點。」她的人,和她擁有的財產,他今天都要定了!
就在傑弗瑞要扯下她的小禮服時,後領突然被一股力道揪住,雙手被一記手刀劈痛縮回,整個人瞬間被拉往後飛。
「啊!」他驚叫一聲,差點摔倒在地上。好事再度被打斷,他惱羞怒吼:「是誰!」
來人沒理他,卻把倒在地上的丹琳扶起來,幫她拍掉身上髒污的同時,也把他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肩上。
這種情景,非常熟悉!
傑弗瑞瞇起眼,覺得這個男人的背影很眼熟,啊!
「又是你!」那天同樣壞他好事的男人!然後,注意到他的黑髮和衣服的顏色,想到今天白天,遠遠看見牽著霍曼少夫人走進禮堂的男人。「你……你是霍曼少夫人的哥哥……」
「妳太不小心了。」來人不理他,只是輕輕斥著丹琳。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句混著溫柔的薄斥,讓丹琳覺得委屈,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怎麼知道……有人敢在這裡亂來。」她嗔嚥著。
「該跑時就跑,顧忌著面子問題,只會讓妳自己吃虧。」他意有所指。
丹琳驚訝得忘了委屈。
「你……你怎麼知……」他居然知道她逞強不肯逃跑的心情。「你看到多少?」
「大概足夠瞭解整個狀況。」
「那你還這麼晚才出現!?」可惡。
「我告訴過妳要小心,妳偏偏忘記。」若不是他覺得不對勁,跟了來,此刻……她大概就慘了。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登時氣弱。
這兩個人自顧自的交談,根本當他不存在,傑弗瑞怒火沖天。
「就算你是霍曼家的親戚,也沒資格管我們安肯家的事!」
沒興趣理會旁人,高鵬宇只對她道:
「妳要跟我一起離開,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好熟悉的一句話喔。
丹琳頓時笑出來,也回了同樣一句:
「鬼才要留在這裡,這個跟無恥的下流胚在一起,」挽住他手臂,「我們走吧。」
「嗯。」他下頷輕點,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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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丹琳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再回到宴會廳,高鵬宇只好護著她往休息室而去。
多虧了他在婚禮前三天,就應傑克之邀住進古堡,所以對於古堡的各個走廊通道他並不陌生,這才能避開人群。但是來到休息室,他卻停在門口。
「怎麼了?」
「妳進去找衣服換吧,我在這裡等妳。」
丹琳挑了挑秀氣的眉,表情顯得活潑又調皮。
「你可以在裡面等,比較不會那麼引人注目。」休息室附近雖然比較少人來,但是堡裡的傭人依然會固定巡視,要是被人看到他站在這裡,嗯……可很難解釋的喲。
「妳換衣服吧。」他靠向另一邊,倚牆站著。
丹琳想了想,先走到他面前,勾勾手:「你頭低下來一點。」
「嗯?」他低下頭。
丹琳踮起腳尖,飛快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我進去了。」
跑進休息室裡,她才喘口氣,心跳還撲通撲通的很大聲,臉蛋紅紅的,唇角一直含著笑意,邊換衣服,邊想著他。
明明休息室內另有更衣室,他可以在裡頭等,但只因為一份尊重,所以他站在休息室外不進去。高鵬宇——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男人。
想到他對蓉蓉的愛護舉動,想到他兩次救她的舉動,丹琳心一動。
明明他給人的感覺總是淡淡的、疏遠的,可是他的心……卻溫柔又溫暖,不吝於付出。由她從蓉蓉那裡聽來的一些事情,她知道這個男人很早就肩負起一切,別人給的溫暖,他也許從沒享有過,但他卻一點也沒有憤世嫉俗的偏激,一直是那麼冷靜、溫和。
他有沒有開懷大笑的時候呢?
邊脫下身上染髒了的白色小禮服,換上一件粉紅色的,丹琳腦子裡想的都是高鵬宇。換好禮服,她對著更衣鏡旋身照了照,確定沒問題,臉色、呼吸都恢復正常了,才拿起他的外套走出來,到他面前。
「謝謝。」把外套交還給他。「對了,你的那件大衣還在我家,明天我再拿來還你。」
「不用了。」他多看了她一眼,順著她的語氣,不提剛才的事。
英國……應該不算是個保守的社會吧,可是才吻了下面頰,她居然臉紅了,高鵬宇感到驚訝……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彷彿……心動……
「一定要,我洗得很辛苦呢。」而且燙整齊了。「你救了我,我還霸佔你的衣服不還,就太沒良心了。」
「隨妳。」壓下多餘的感覺,他穿回外套,她卻挽住他的手臂。
高鵬宇瞥了一眼她的動作。
「今天是蓉蓉的重要日子,我們回宴會廳去吧。」說不定還可以趕上下一首舞曲。
「妳確定——要這樣回去?」換了衣服,又兩個人相挽著回去,若被有心人注意到,不是一件好事。
「問心無愧,何必怕人臆測?」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如果對象是他,她一點都不在意。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兩人回到宴會廳,高蓉宇立刻拉著傑克迎過來,羅驥跟在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