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麗小臉埋在他胸口低笑,道:「阿峰,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喔!」
可愛?!他?!
男人的濃眉超級不敢苟同地挑得飛高,撇撇嘴,模糊地低唔一聲,臉皮又燙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紅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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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球幸福航空」的總公司雖設在羅馬,但北義地區則以米蘭作據點,一周共有五個班次飛往台灣台北。
米蘭Base的義籍空服員下機後便結束整趟飛行,回自己溫暖的家休假,其他Base的空服員則統一下榻在「格蘭飯店」。
「格蘭飯店」位在米蘭大教堂附近,離另一處五星級的「柯摩酒店」僅隔一條購物街,如果定力夠、不被兩邊商家的展示櫥窗吸引過去,走路的話應該只需要花十分鐘即可。
范馥峰此次受邀參加研討會,主辦單位就安排他住進「柯摩酒店」。
潔淨的落地窗外,米蘭的冬雪從寶藍般的穹蒼不盡飄落,覆蓋著一層皓雪的街道看不見原來的歷史顏色,只是白,發亮的白。
剛過晚間九點,若在台北,正是活動最繽紛,忙碌的時候,但此時米蘭的市區街道上,許多店家早就打佯休息,遊人已稀,然而對街專賣煙斗的商家想是忘記開掉招牌的電源,猶自發亮的七彩小燈泡繞成一支胖胖的煙斗模樣,閃爍著,像在逗她笑。
『小姐,我們的人已經進去會場通知你的朋友,請你稍待片刻,你朋友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帶著濃濃義大利腔的英文,聽起來十分有趣。
從落地窗外收回眸光,潔美的下巴略側,余文麗瞅著「柯摩酒店」裡那名原是守在宴會廳入口處,現下卻特意過來跟她解釋的小鬍子經理,淺笑頷首。
『謝謝你。你人真好。』
小鬍子經理的顴骨突然紅出兩團,咖啡色的眼瞳真像窗外閃爍的七彩小燈泡。
『我我……呵∼∼小姐要喝點香檳嗎?還是紅酒?「柯摩酒店」的香檳和紅白酒都是直接從佛羅倫斯的「梅迪尼酒莊」進貨的,品質有保證,小姐試試好嗎?』
『我等我朋友呢。』她笑得更甜,不為什麼,只是感受到對方友善的熱情。
「邊等一邊試暍,不衝突的。』
『唔……這樣啊……』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嘍!『那……有辦法試喝到「夏塔莎」嗎?』「梅迪尼酒莊」的第一名酒。
小鬍子的濃眉和鬍子一塊兒挑飛,咧嘴笑開。「小姐很識貨哪!』
『謝謝你。你人真好。』呵呵呵∼∼
十分鐘後,范馥峰接到服務生的告知,從宴會廳裡匆匆走出,他目光左右搜尋,而後陡地定住,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會是這種情況。
整面夜街雪景的落地窗成了她的背景,她的波浪長髮鬆鬆綰高,劉海在秀額上蕩出自然的弧度,發尾飛翹,柔美中添上活潑。
她的晚宴服走優雅、俏麗的風格,裡邊先是套上一件深色珠亮的細肩帶小可愛,外頭再穿上一件亮銀色的連身真絲小洋裝,洋裝前襟開得很低,雖然有小可愛幫忙擋春光,美好的溝壑仍不安分地跑出來顛倒眾生,誘惑每一道目光。
她肯定十分清楚自己的頸項、肩膀到兩邊上臂的弧線有多美,所以總毫不吝惜地展現出來。
此時,她隱約泛出瑩光的粉頸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珍珠由大至小排列,溫馴地貼在她胸前,美得讓他不能呼吸。
然而,不能呼吸的顯然不只他一個。
范馥峰瞇起眼,注視著那名蓄著小鬍子的義大利男人。後者捧著一支紅酒湊到大美女面前,低著頭,口沫橫飛說得好興奮,絲毫不覺自己的小鬍子就快戳到大美女嫩嫩的頰!
又來了。
反正他女朋友長相就是如此、極度的不能「保家衛國」。
但是她說,她只喜歡他。
喜歡她的男人多到一整個不行,但她喜歡的只有他……想起這句話,他發現自己可以爽很久,即便這一次避無可避地要去面對某幾個人,折騰好不容易才結痂的傷,他也能平靜地看待,不讓舊事縈迴心懷。
因為,他的心有另一股力量進駐。他想珍惜,珍惜當下,珍惜她。
「阿峰!」嬌嗓好開心,美麗身影如窗外的細雪般盈盈朝他而來。
他張臂擁住她,嗅著她發與耳畔間的淡雅香氣,俯下頭吻了吻那朵柔軟紅櫻。
雖未深吻,但已足夠讓余文麗瞪圓貓兒眼。
「你、你吻我?」手心貼著他的胸膛,她仰臉。
「我是吻你。」他語氣平淡,大手滑在她腰臀之間,佔有性十足地攬著。
她更疑惑了。「可是你……」怪怪的。
兩人交往以來,他幾乎從未在公開場合主動抱她、親她,他這人長得高頭大馬,內心很柔軟,臉皮卻薄得可憐,兩天前在飛機上街入廚房偷襲她,也是暗中進行,那已經算是他的「代表作」了,但現在……能變到哪裡去?不也才分開兩天而已。
「環航」從台北飛往米蘭的航線,中間會經過阿布達比,在阿布達比換上新的一批飛行團隊,讓機頭和空服員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下機的團隊由專車送至特約飯店,隔天再接替其他航班。
配合公司調動,余文麗在中途便下機了,而范馥峰則早她兩日抵達米蘭。
關於研討會的行程,他早早便告訴她。今晚主辦單位在「柯摩酒店」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國際宴會,與會的人在國際生態保育、動植物研究等等相關領域上,多少都佔有一席之地,如果能的話,他會選擇窩在客房,但偏偏得還人情,還是非穿上西裝、打上領帶不可。
他一直等著她來,不知是否身處異國的關係,分開兩天不到,他竟然想她想得心慌慌。
「我吻得不好嗎?」略豐的方唇微笑。
「啊?」貓兒眼又是一湛,覷到他眼角有意無意地瞄向落地窗那邊,害她也好奇地跟著瞄去——好心又熱情的小鬍子經理還站在那裡,捧著一支好貴的紅酒,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們倆。
又來了。
原來是兩天前的「置物間事件」重演,不過他這一次處理得漂亮多啦,沒傻呼呼地把不爽悶在心裡,而是直接采「貼標籤」的手法宣示領土。呵呵呵∼∼很好,孺子可教也!
小扇般的眼睫眨了眨,她頰畔瑰麗。「唔……你吻得這麼輕,我怎麼知道好不好?」
他眼神一濃,大手扶著她頸後,再次吻住她。
對嘛對嘛,這才是「正港」的接吻!他的舌滑進她的小嘴,捲住她粉嫩的小香舌,進進出出,忽深忽淺,前一秒吻得好重,下一秒又溫柔憐惜,多麼美好,多麼熱血沸騰啊……噢……等、等一下,暫停一下下啦!不行,她她她……真不行了,她頭暈,好暈……救郎喔∼∼喘不過氣了啦∼∼
等掀開眼睫後,她發現整個人軟軟癱在他懷裡,他在笑,胸膛震動著。要不是有他強而有力的臂膀撐住,她八成會像個被剪斷線的傀儡娃娃般,直接趴在地板上。
「我、我……你你你你……」原來悶騷男決定不再悶著發騷,竟然會這麼「可怕」。
「外頭下著雪,氣溫很低的,你穿得這麼少,也不怕感冒。」雖然室內開著暖氣,她裸露出來的肌膚仍略有涼意。摟著她,他粗糙大掌來回撫著她的身子,卻不知道剛剛那個法式接吻,早在她體內點火了。
「我有穿……」語不成句,她臉紅心熱,深呼吸好幾次後才又啟唇。「我有穿厚厚的長大衣,不怕冷……小鬍子先生剛才幫我脫下大衣,還請人掛起來,他,他人真好……對了,他說要請我喝一支很紅的紅酒,他人真的很好,他——」
「他已經走掉了。」沉靜的語氣似乎有幾分得意。
「什麼?」余文麗回眸,果然空山不見傷心人。「哇啊∼∼人家的『夏塔莎』紅酒啦!」據聞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耶!
范馥峰咧嘴笑露白牙,摸摸她紅撲撲的臉蛋。
「乖,別哭,我疼你,疼很久、很久。」
余文麗忽地心跳兩百,定定凝望著男人認真的臉龐。
他仍笑著,握住她的柔荑。「我們進去吧,既然來了,介紹一些人給你認識。」
「嗯……」輕應,她玉頸淡垂,莫名的羞澀湧上。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說著要疼她很久、很久時的表情,讓她害羞得全身發燙,然後……
感動得想哭……
第七章
這男人真的怪怪的。
余文麗一時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總之是勾著他的臂膀走進宴會廳後,他精神似乎變得比平常亢奮,西裝下的臂肌明顯繃緊,彷彿準備迎戰誰。他溫熱的粗掌把她可憐的小手抓得牢牢的,怕一個沒留神,她就會溜掉似的。
但他像是察覺不出自己不太尋常的反應,與遇上的每個人談笑風生,不熟識的就禮貌性地交談幾句,熟的朋友就多聊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