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到妳允許,我可能頭髮都白了。」他開玩笑緩和氣氛。
「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賴!」她氣急敗壞地踩著重重的步伐,要開房門送走不速之客。
費兆洋健臂一伸,攔腰抱住她,阻止她再次逃避的意圖。
「妳個性這麼拗,我不要無賴根本拿妳沒轍。」他使勁抵抗她的掙扎。
「不要說得好像是我在亂發脾氣,你怎麼不想想是你自己做錯了什麼!」她豎起尖刺保護自己,受傷的心需要堅強的表象來充當防護罩。
「妳發脾氣是應該的,但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事。」他雙臂扣緊她,不讓她脫逃,這樣才能讓她乖乖地聽他說話。
她僵住,側過頭來瞪他。「明明就有,你還不承認?!」事實擺在眼前還死不承認,真是可惡!
「沒有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他無辜地瞠眼,在她質疑控訴的目光下索性細說從頭。「那個女的叫Annie,我們交往是兩年前的事了,後來她出國去唸書,我們就斷了聯繫,今天是她回國突然跑來,我也嚇了一跳,都怪秘書臨時不在位子上,沒能事先通報,可是基於禮貌,我又不好意思趕她出去。」
「沒趕出去就要摟摟抱抱嗎?」她提出質詢。
「是她要求的。」他老實說。
「我看你很樂在其中啊!」她諷刺地講。
情人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的,何況那是顆大石頭!
「天地良心,我沒有。」為了舉手發誓,他鬆開了她,但幸好她心情已稍微平靜,能夠好好聽他說話。
「那親吻呢?」她環起胸,斜睨著他,看他怎麼解釋。「啾得那麼大聲,在電梯口都聽到了。」想到就生氣。
「我當時想說外國人平時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擁抱和親吻臉頰,所以就從善如流啊,哪知道她的熱情程度比起外國人更誇張。」好冤枉,他當時也是被她嚇到。
「還真是從善如流啊!」她咬牙切齒,語意嘲諷,抬起雙手捏住他兩邊臉頰,粗魯地抹去別的女人的痕跡,接著用更大的力道忽地捏起他的嘴唇。
哼,她最氣的就是最後這一個吻!嘴唇耶,這就不能再以打招呼的借口唬瞬了吧?
「噢!」痛啊!費兆洋哀叫了聲。
健菁第一次吃醋的威力就如此不容小覷,他以後要是娶了她,真的就是一點腥也不能沾了。
然而,明明意識到這一點,他卻沒有感到一絲退卻和遲疑,看來,他真的注定要娶她當老婆了。
「念你初犯,這一次就算了,以後你記得,不准再讓其他女人碰你。」她霸道地警告。
他的解釋差強人意,雖然她原諒得不太情願,但已能理解。
噢!終於……他心口壓著的那顆大石,因她的一句原諒而消失不見,整個人輕鬆了起來。
「遵命。」他豁然開朗地綻放笑容。
她輕撇嘴角,橫睞他一眼,見他髮梢滴著水,連方才攔抱住她時,身上的衣服也很潮濕,不禁感到心疼。
「剛剛我媽說你淋雨?」這會兒事情解決,她可以自然地關心他了。
「對啊。」他這才拿起披掛在頸子上的毛巾胡亂擦拭頭髮,可嘴角卻噙著欣然笑意。
「幹麼那麼笨?你不會躲雨嗎?想靠生病博取同情?」粗魯地搶過他的毛巾,接替他擦拭的動作,力道卻放得輕柔。
「對啊對啊,妳怎麼知道!」他皮皮地嘿嘿笑。「我想妳如果從客廳窗口偷看,發現我淋雨的話,一定就會心軟的。」
「哈,很不巧,我才沒有遜到去偷看,也不知道你是個笨蛋。」她對那不爭氣的行為嗤之以鼻。
「妳沒偷看啊?那我豈不是白淋了?」
「你才知道哦!虧你還是個總裁,居然有這麼幼稚的行為!」她又好氣又好笑的搖頭。
傷害自己是很愚蠢的,因為沒有人可以代替你的病痛難過,所以最後難過的還是自己。
「總裁也是個普通人,也會有深愛的女人,也會緊張被誤會咩!」他把身體倚向她,開始說甜蜜的話語。
「站好!沒長骨頭啊?」她霍地以肩膀將他頂開,嘴角卻因而蘊藏了甜蜜的淺笑。
沒把她的嗔罵當一回事,他還是軟趴趴地賴著她,一被頂開就又黏上,很享受這打情罵俏的愜意時光。
「把衣服脫了。」黎健菁擦完他的頭和臉,衣服的潮濕卻沒法擦乾,於是指揮道。
聞言,俊眸綻出光芒,立刻答得鏗鏘有力。「好。」
她看他衣服脫得又急又快,還一臉色迷迷的模樣,突然覺得納悶,又隱約猜得到他在興奮什麼。
「喂,我要你脫衣服是要幫你用烘衣機烘乾,你腦袋裡在想什麼?」她嗔瞪他。
「嘿嘿……」他襯衫一脫,強健的胸膛袒露出來,賊溜溜地笑著逼近她。
她果然沒猜錯,這男人的思想變黃色了。
可看他那肌理結實的胸膛裸露在眼前,她心跳跟著快了,週遭的溫度彷彿跟著上升。
真是奇怪,和他有親密關係已經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了,怎麼看見他的裸體還是會覺得羞赧難為情呢?
「不要鬧了,這是我家耶!」她警告不夠兇惡,只好憋著笑閃躲,可房間那麼小,沒三兩步就被他逮住。
他惡作劇地搔她癢,逗得她尖叫嬌笑。
房外一直注意著房內動靜的黎母聽見隱約傳出的尖叫聲浪,緊張得連忙敲門關切。
「欸,事情講清楚了嗎?不要再吵架了!」
房內的費兆洋和黎健菁倏地停止玩鬧,兩人面面相覷,隨後同時噗哧地捂唇大笑。
「看吧!我媽還在外頭,你就別打歪主意了!」她嬌羞地掙脫他的懷抱,趕緊整理儀容,朝外頭的母親揚聲喊。「媽,沒事了,妳別擔心。」又睞著他。
「那去我家?」他湊過來,用蠱惑的嗓音和眼神誘拐她。
「神經。」她紅著臉輕啐。
哪有人特地約好要去做那檔子事的,她沒有那麼豪放好不好!
「我是說真的,今天妳不理我,害我好失落、好空虛,所以需要妳的溫柔來慰藉。」他癟著嘴大膽表露,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少噁心了,我才是受氣的那個人耶!」別想惡人先告狀!她立即反駁。
「那對不起哦,讓妳生氣,我會更賣力彌補妳。」他環抱住她,在她敏感的耳際輕喃,說得別富深意。
渾身寒毛都立正站好,一顆芳心卻已融化在甜蜜的誘惑裡。
遇上這魅力無限的男人,如果他真有一天會讓她心碎,她也無力抗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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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撇開那偶發事件,費兆洋和黎健菁的相處狀況是相當幸福甜蜜,人人稱羨的。
哦,不能說人人稱羨,因為一定會有一個人不是這麼想,而且還充滿了怨妒恨意,一心詛咒他們早日分手。
這人不是別人,而是始終不甘被甩的馬正宇。
這陣子不見他的蹤影,並不代表他是因為看破或想開,願意好聚好散退出黎健菁的生活,反而是聰明的化明為暗,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注意著他們,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所以當他們的交往情況愈來愈好,旁人羨慕的眼光愈來愈多時,他心底的不平衡也就愈來愈明顯。
尤其經過那一次下愉快的事件後,費兆洋和黎健菁的感情受到催化,進展的程度已好到大家都認為好事將近,這將馬正宇累積的不滿推住最高點,腦子裡一直轉著想給他們教訓、破壞他們幸福的念頭。
得不到,就毀掉吧!他極端地想。
於是這天,籌備已久的他逮到機會,就決定付諸行動……
第九章
今晚的費家大宅相當熱鬧,原因是平時獨住在外頭的費兆洋特別帶了女友回家,而費家上上下下,他的媽媽、外公、外婆,表妹……全都熱情的表示歡迎,大夥兒開開心心地享用了一頓溫馨愉快的晚餐。
對費家而言,黎健菁的出現是意義非凡,畢竟費兆洋花心風流慣了,身旁的女伴是一個換過一個,卻從不帶誰參與家庭聚會,如今黎健菁與他相偕出現,無疑是說明了她的特殊地位。
聚會結束,費兆洋送黎健菁離開,車上,兩人打開話匣子,談論著方纔的相處情形。
「我媽媽喜歡妳。」操控著方向盤的費兆洋噙著愉快的笑意說道。
「她喜歡我?真的嗎?」心裡其實很忐忑的黎健菁驚喜地問。「你從哪裡看出來?」
或許是第一次見面不熱吧,到人家家裡作客,難免會有無形的壓力,令她覺得不太自在。
費丹青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和威嚴,即使她會主動打開話題,口氣也很和善,但黎健菁仍能感覺到她那雙精明眼睛裡的打量和評鑒,所以即使看得出她並不討厭她,也不至於到喜歡的程度吧?
「她如果不喜歡妳,就不會和妳說那麼多話,連妳家裡情形都問了。」
「這樣就代表喜歡了嗎?」她以為這是基本的閒聊話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