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點溫度也沒有!
沒辦法羅!沒人嘛!
「唉!看來不用半年,大概一個月我就要變成自閉兒了。」
她現在已經會和庭院中的魚說話了,唉。
「為什麼會變成自閉兒?」
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自後頭傳來,嚇得隸小奴差點叫出聲。
她一轉頭,看到男人的臉孔,忍不住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胸口。
這男人怎麼搞的,老愛嚇人,走路也不出聲。
「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抱歉,我沒想到會嚇到你。」剛才從警局回來的白凜風一臉歉意的說。
他的臉上明顯有著疲憊,看來又是兩天沒睡了。
「算了,你吃了嗎?還是要先洗澡?」看他累成這樣,隸小奴也不打算和他計較。
她知道他身為警務人員,一定很忙,且壓力很大。
她拿起抹布和水桶,將它放在門外,接著從衣櫃裡為他取出一套乾淨的衣服,知道他馬上就得走了。
「我先洗,洗好了得請你幫我準備一份吃的帶走,我趕著回警局。」
這幾天,他正忙於暗中調查,是哪一個警察洩露情報的事情,所以已有三天沒有回來了。
其實先前的他原本就很少回家,有時在警局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如今有她在後,連白凜風自己也沒察覺,只要一有時間,他幾乎都會回來,也許時間待的不長,不過,回家這件事對他而言,已經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了。
「哦!好,水正在放,你待會就可以去洗了,我下去幫你做些吃的。」隸小奴將衣物放在浴室內,又幫他將水注入浴缸內,交代完後,然後轉身離開他的房內。
「謝了。」白凜風感激的朝她笑了笑。
白凜風和隸小奴都沒發現,兩人間的相處模式,不像主僕關係,反而更親密一點,像家人。
第五章
數十分鐘後,白凜風身上穿了件乾淨的襯衫,頭髮略帶濕意的走下樓。
撲鼻而來的咖哩香味竄入他鼻間,肚子跟著忍不住咕嚕咕嚕的叫。
「咖哩嗎?真香。」
她來這工作之前,白凜風從未體驗過有人在家為他準備食物的滋味。
小時候,白恩也幾乎都帶他們到外面的餐館,解決伙食問題。
而今,看著自己家中的廚房,有個女人正在為他料理著食物,他的內心浮現了前所未有的感動。
白凜風靜靜的坐在餐桌前,看著廚房內女人的一舉一動,心頭充滿溫暖。
「是啊!你不喜歡?」隸小奴趁著空檔轉頭問。
「不,我很喜歡。」他搖著頭笑著。
「是、是嗎?」隸小奴有些尷尬的回過頭,雙手略為僵硬的切著肉片。
她有沒有看錯?他剛才對她笑耶!害得她的心又開始跳得好快好快。
「你的家人……他們知道你在做這工作嗎?」白凜風想起,對她的身份,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和她在清潔公司上班外,其餘的都不清楚。
「我?我沒有家人耶!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發生車禍離開人間,我便住在孤兒院。十八歲的時候,我離開了孤兒院,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包滿意清潔公司上班,然後就一直待到現在啊!」隸小奴的臉上無任何難過痛苦的表情,她雲淡風輕的口吻,好似在閒話家常一般。
「你……一點也不難過、寂寞嗎?」他以為她是故作堅強。
雖然自己同樣也是個父母不詳,出生未滿一歲就被遺棄在警局前的孤兒,不過他卻幸運的被白恩收養,同時還有三個兄妹作伴。
「難過?寂寞?不會啊!為什麼要難過、寂寞?」隸小奴給了他一個奇怪的眼神,彷彿他的問題才奇怪。
「因為你只有一個人……抱歉,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白凜風有話直說,說完後卻發現自己這樣太過直接的說法,也許會傷了她。
「沒關係,我一點也不寂寞。」隸小奴毫不介意的搖頭笑了笑。「我知道父母不是故意丟下我一個人的,而且他們人在天上,也會一直看著我,保護我。
我有很多的朋友,孤兒院的人對我很好,也很疼我。還有包滿意清潔公司內的同事和老闆,都對我很好,我一點也不感到寂寞。」
她真心這麼覺得,所以對於他方纔所提的問題,絲毫不覺受傷。
所以她看起來才會如此樂天?如果她沒說,他根本無法想像這樣生氣勃勃的她會是個孤兒。
「好了,快一點吃吧!你還要趕回警局不是嗎?」做好了兩人份的午餐,隸小奴脫下了身上的圍裙,坐在離他最遠的位置,吃起自己的午餐。
兩人安靜的吃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就此沒有再交談。
結束了午餐,白凜風又離開了。
而隸小奴在他一離開的同時,不禁跟著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白凜風這些事,只是話在說出口後,她才驚覺,自己競能在他面前自然的說著話!?
將兩人的盤子拿到了水槽,她目光有些呆滯,邊想著,邊機械化的洗著手上的盤子。
其實……
他也不是真的那麼可怕。
雖說他的存在讓她不自在,但對她,他總是有禮且和她保持著距離。
從頭到尾都是她自己的問題,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她就是搞不懂,為什麼每每見到他,她都好緊張,心像快跳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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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白凜風將車駛進家門。
一下車,他朝庭院的方向瞧了一瞧。
沒人。
想來她該是在屋內。
自從隸小奴來到這後,他似乎習慣回到這個有人等待的家。
空蕩的屋子裡突然之間多了個人後,他這才發現,原來先前他的家中是這麼的寂靜又無趣。
雖然工作的關係,讓他從來沒有好好的住在這裡幾天,總以警局為家,吃那、住那,但他最近越來越喜歡家的感覺,尤其是舒服的待在家中,享受溫馨的早餐。
有時,他會在空檔時期偷溜回家,為的只是吃她所準備的三餐。
不是因為她做的東兩有多麼好吃,事實上,隸小奴所做的食材都相當簡單,不是什麼特別的山珍海味。
但他就是喜歡這種彷彿家的感覺,讓他覺得幸福和滿足。
過去,他從沒像現在這樣的強烈渴望見到一個人,享受和她相處的時光,哪怕只有一個小時、二個小時也好,他就像受到某種力量牽引一般,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回來,只為和她相處在一塊。
他看了下手上的表,時間指向九點半。
白凜風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她該是起床了。
拿出鑰匙,他輕輕的將門給打開。
屋內呈現空無一人的狀態。
白凜風轉身上樓。
來到隸小奴的房門口,他輕輕敲了敲房門。
裡頭沒人回應,他發現門並沒有關上,且輕輕一推,便緩緩的開啟了。
他由外頭看向她的房內,裡頭同樣無人。
「人到哪了?」難道是出去了?白凜風發現內心竟浮現了小小的失望,還以為能見著她。
「下山去採買了嗎?」他懷疑的低喃。
不過應該不可能。
因為她來這的第一天,笨得在這沒有公車的山上,獨自一人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路,才走到下頭的市場購買民生用品,然後又花了一個多小時,自山下走上來,幸好中途遇到同社區的好心鄰居,願意順道帶她上來,否則這來回一趟的行程,恐怕得花上四、五個小時。
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就告訴過她,如果須外出,可以打電話給他,或者等他回來時再送她去,否則一個女人走在人煙稀少的山上,很容易出事。
所以下山這可能性,被他推翻掉。
那她去哪了?
「串門子?」也許自己一個人待在這沒什麼事做,所以跑到隔壁去了。
這很有可能。
於是,白凜風打算先沖澡打發等她回來的時間,也許待會一下樓,她人就出現了。
他走進自己房內,門一打開,他首先愣在門口。
雖然她已來了一些時日,但他仍是有些不習慣自己的房間變得如此。
他的房內……依然是乾乾淨淨,且整整齊齊,連一丁點的灰塵也沒有。
但不同幾日前的是,床鋪被換上了新的床單,棉被被平平整整的鋪在床上,房內更充滿著一股清新乾淨的氣味,原本仍在櫃上的衣物消失一空,多出了一隻插上百合的花瓶。
房內的窗子被開啟,溫和的微風自外頭吹進,感覺溫暖和舒爽。
白凜風緩緩的走進房內,拉開自己的衣櫃。
如今,裡頭的衣物已不再和先前一樣雜亂,而是被燙過,且整整齊齊的掛在衣
架上。
他打開櫃子下方的抽屜,裡頭的內衣褲也一樣被整理過。
白凜風有些失笑的搖搖頭。
這個家好似全變了個樣,舒適得讓他感覺不是自己原本的房子。
沒想到看似迷糊,少根筋的隸小奴,竟然能做到如此讓人滿意的地步。
數十分鐘後,當他洗好澡,換上乾淨的衣物走下樓時,仍不見隸小奴的蹤影,這情形讓白凜風開始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