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麼不和惡勢力抗爭到底?那天她就該遵從自己靈敏的第六感,和這一樁Case斷得乾乾淨淨的!管他什麼上船容易下船難的威脅,現在倒好,怕是要客死異鄉、屍首異地了。
氣惱磨牙的望著半躺在床上笑得好不得意的傢伙,廖采凝幻想著自己如果手持兩柄屠龍刀,一定全部向他招呼而去。
但是,現實是殘酷的,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小女賊她早就知道能伸能屈方能進退的道理。
「算了,東西還給你,要殺,要則、要送官請便。」
牙一咬、心一橫,廖采凝受夠了這種彷彿待宰羔羊一樣的悲哀,不想再浪費口舌,直接伸手扯動脖子上的紅線,偏偏左扯右扯就是扯不開。這王八羔子系的?害她解也解不開,套頭又不夠大,簡直像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嘛!
望著她用力扯動著脖子上的細繩,大有不扯斷不死心的態勢,雪白的肌膚立刻被勒出幾道明顯的紅痕,段衛凡不禁皺眉的出聲。
「看來它比較喜歡新主人,你何不隨了它的意。」
呸!是隨了你的意思吧?笨一次也就夠了,再笨第二次,她真的要到精神病院測試自己的智商,看看是不是連阿甘都不如了。
「借我一把剪刀。」
不再和自己的肌膚過不去,既然扯不斷,她就不信剪不斷。
「容我好心的告訴你,是我把它戴在你脖子上的,禮物既然已經送出,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盯著她脖子上越來越明顯的紅痕,段衛凡的眼眸不禁微微瞇起,第一次意識到血的顏色,同時也是第一次感覺刺眼,尤其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發現他的目光冷冷地落在自己的脖子上,廖采凝背部的寒毛不由得豎起,那感覺就像一把剛開封的刀刃,讓她脖子涼涼的,她不由得想要伸手覆上,但是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
她甚至沒看清楚他是如何起身的,剛才還慵懶的窩在床上的人,瞬間就已經靠近她咫尺。眼前被他的一身黑色籠罩,她心驚的向後退去,可一雙微涼的手早一步貼上她的脖子。
「你想做什麼?」
脖子上起了層雞皮疙瘩,感覺他溫熱的手心在自己的脖頸處微微服貼著,帶著一絲冰涼的手指輕輕摩挲她的頸側,廖采凝挫敗的發現,讓她口氣顫抖的原因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路爬進心裡的酥麻感覺。
望著他專注於自己脖頸的視線,她微微失神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哪一個沒留神的片刻,被他下了蠱,要不然就是老處女做久了,居然受不了這種魅惑?
不要吧!如果今天她能安然無恙離開此地的話,她保證明天就到夜店,點一個紅牌為自己開苞。
「不做什麼。」視線從她細白的脖頸上那幾道礙眼的紅痕,一吋吋上移的對上她幽亮的眸子,他微笑的喃喃開口。
「不要我的錢,也不要這顆珍珠?」
那他到底要什麼?廖采凝想開口質問,但望進他那雙充滿魅惑的瞳孔時,她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盯著他嘴邊該死的笑容。該死的!沒事他笑得這麼妖艷幹麼?
「那到底要什麼?」
彷彿看透她眼中閃爍的困惑和不滿,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像要滲出血絲的紅痕,段衛凡神色一冷,對上她的眼睛。
「要你。」
天啊!廖采凝覺得自己就要窒息了,眼睛瞪得幾乎發酸,五秒鐘後,她一口冷氣直直噴上對方的臉面。
「你放──」
用盡全身力氣從他的魔掌底下逃脫,她大步往後退。考慮到自己的女子形象,放屁二字太過粗魯不潔,直直出口的字眼硬生生嚥下口,但是士可殺不可辱,她廖采凝豈是賣身賣肉之人?憑他區區一小顆珍珠,就敢說要她,即使是二十克拉的鑽石都辦不到,他八成是瘋了。
對,她一定是遇到瘋子了!望著他環於胸前的雙手,目光堅定而且絲毫沒有悔意,她頭皮就不由得發麻,確定自己這次是踢到人生第二塊鐵板了。
唉!她也才擺脫第一塊沒多久,老天怎麼就這麼看她不順眼?
「呵呵……你是開玩笑的對吧?我知道你很有錢,所以國色天香、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活色生香、環肥燕瘦的美女一拖拉庫隨你挑,我這麼平庸、其貌不揚、五官扭曲、心地狠毒,又令人消化不良,而且我還是個賊,賊你懂不懂?沒有人會引賊入室對不對?所以我怎麼可能入得了少爺的眼呢?」
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將她所有一時能想得到的美言先誇獎他一頓,再將所有她能夠用來醜化自己的貶義詞大吐一番,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將這番話全聽進去,畢竟在對自己未來悲慘生活五十種預想中,沒有一種是賣身為奴的。
「可我弱水三千,只飲一瓢啊!」等她耍完嘴皮子,望著她微喘的紅唇,段衛凡發現自己真的很貪婪的想要擁有全部的她,不光只是她身上的顏色。
什麼?!他以為這是古代,對著懷春樓上的姑娘吟詩作對啊?敢情她剛才的一番話都白說了?
望著他依然笑靨如花的眉眼,廖采凝挫敗的低下頭。算了,看來她這事得從長計議。
不過,要死好歹也要讓她有個罪名吧!
幾乎是有氣無力的,她開口道:「為什麼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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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有顏色、因為你有顏色……
口中喃喃地重複著這一句話,窩在廁所裡快半個小時的廖采凝,對著偌大的鏡子看了又看、找了又找,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到底說的是什麼鬼話?
洩氣的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眉頭不展的望著鏡子裡那個瘋丫頭,她已經氣到快爆炸的境界了。
她有顏色?她當然有顏色了!雖然她從小營養不良,但是白雖白,好歹她還是個黃種的亞洲人,起碼她不是黑人……是黑人又怎麼了?難道他有種族歧視?
頹廢的搖搖頭,她阻止自己繼續虐待存活不足的腦細胞。
難不成他說的是另一個意思?難不成他看出她思春的那麼一點點小心思?
不會吧!她承認自己的豬腦袋裡是對他有過一些奇思妙想,但是,他不是透視眼也不會讀心術,何況她自信自己定力十足,沒有表現出餓狼撲羊之歹樣,所以這點解釋也不合理。
「唉!到底他是什麼鬼意思?」
兩眼望著身旁不停滾著泡泡的按摩浴缸,她恨不得投身肥皂海,直接將自己淹死算了。
「需不需要我進去救人?」
段衛凡含笑的輕敲廁所門。他是不擔心她會平空消失,畢竟這是三十層樓的高度,他擔心的是她會因想不通而將自己憋死在浴缸裡。
「我介意!」恨不得噴他一臉水,廖采凝惡狠狠地應道。
「那五分鐘內你最好出來,否則……」
廖采凝直接坐進浴缸,將快爆炸的腦袋沉入水底,免得再聽到讓自己走火入魔的聲音,她火大的終於開始洗澡了。
聽到裡面的水花聲,段衛凡的唇角翹得頗高。他當然不會只給她短短五分鐘,美人入浴君子避嫌,雖然他絕對不是君子,但這點紳士風度他還是有的。
慢慢踱步回臥室,望著室內的一片灰白黑暗,他不由得輕輕凝起眉頭。幾次見到她,身上也只有黑和白兩色,看來得給她添置一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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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現在驚聲尖叫的話,有沒有機會從這裡出去?」整理妥當,從浴室裡出來,望著他站立在窗前的背影,廖采凝沒好氣的問。
這是她絞盡腦汁想出唯一可行的辦法,雖然還有另一個,但是她直接放棄,為了自己的死後的尊容著想,她可不想從三十層樓的高度直直墜下,摔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泥,光想就毛骨悚然。
「你覺得呢?」
段衛凡回頭望向出浴的人兒,她未擦乾的秀髮散落在肩頭淌著小水滴,折騰了一天的疲倦,此時已不復見,剩下的只是瘦小柔弱的身軀,染上水氣的雙頰透著淡淡的粉紅,讓他不由得拿她脖子上的那顆珍珠相比較,人比珍珠美。
「算了,早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沒有失不失望,不說抓自己來的人,光守在門外的那些木樁就夠她受的了,想必她喊破嗓子也不會有半個人破門而入。
「你那些保鏢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當擺設也用不了這麼大排場吧!」
既然走不了,她決定暫時放過自己已死傷不少的腦細胞,聊個天總可以吧?
他笑著靠近她,伸手撥開她頰邊的濕發,手指輕輕滑過她頸上那幾道紅痕。
「喂!我警告你,別動手動腳的啊!」
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的警告,還有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廖采凝咬牙向後傾倒,想躲過他的毛手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