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決定了,放棄這個Case,雖然看著掉入口袋的白花花鈔票又飛出去有些心疼,但總好過任由自己的心飛出去傷痕纍纍的好,所以還是堅定自己知足常樂的信念就好。
恍若經歷了一場艱辛的拔河,理智終於戰勝的搖起大旗,當她再次抬起頭時,陽光下白皙得彷彿透明的小臉,揚起一絲嬌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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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裙子是什麼顏色?」
「什麼?」
邁可送段衛凡回房後正要退出,突然聽到這個問題,不由得愣了三秒鐘,然而雖然覺得奇怪,但他緘口不問的只管回答。少爺會這麼問,一定有他的意圖。
「黑色。」
沒有表情的點點頭,望了一眼窗外黑色的夜幕,段衛凡輕輕地閉上眼睛,過了許久,久到邁克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把她帶來。」
邁克瞪大眼睛,望著今日舉動著實異常的少爺,不由得驚訝萬分。雖然他知道真實的少爺和在古堡裡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但會如此指示,和少爺的作風也不符啊!那個看似平凡的女孩和常人並無不同,難道他忽略了什麼?
「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不看也知道邁克此時瞠目結舌的表情,揮揮手示意他退下,段衛凡逕自轉向落地玻璃窗。
這夜色一如往昔的黑暗,他勾起一絲笑容,輕聲的呢喃,「的確是紫色。」
怪不得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注意,原來她穿的是黑色裙子,那麼她的膚色一定白得剔透,白到讓他沒發現,和他看到的黑白不同,都是單調的顏色。
直到把那串水晶腳煉戴回她的腳踝,他才知道,原來她闖進人群時,他看到的那一抹光亮不是他眼花,而是她所說的紫色。
他世界裡的第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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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退款?」
「不可以!」
「這麼爽快的否決喔?」
電腦前坐著一個滿口嘮叨的小女人,已經快要將自己的一頭長髮搓得和雜草一樣了。
「理由?給個理由。」
理由能直接告訴你嗎?真是的!她再次搔搔自己的稻草頭。本姑娘不想幹了行不行?當然不能這麼回答,不想幹當初幹麼收錢啊她?嗚……
「我能力有限。」
這樣總行了,對方不可能再用一個自我否定想打退堂鼓的人吧!
然而,望著對方傳來的回應,廖采凝的笑聲硬生生卡在嗓子裡。
「我相信你。」
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更何況你見都沒見過姑娘我耶!相信我什麼?
再次搔搔頭髮,煩悶得只差仰天長嘯,廖采凝使出最後一招。姑娘耍賴總行了吧?把錢打回原帳戶號碼,管他收不收,那傢伙總不能綁了她去偷吧!可──
「上船容易下船難!這不是在威脅你。」
「什麼?!黑道喔!」
什麼上船容易下船難,什麼這不是威脅?我靠!這還不是威脅是什麼?!
從椅子上跳起來,指著電腦螢光幕上傳來的一個大大的皮卡丘笑臉,她的手指抖得如十二月的黃葉。
可惡,原來她真的上了賊船了!倒頭躺進自己溫暖的被窩,廖采凝氣得簡直說不出半個字。
她就懷疑那幫人是混黑的,下午摸到那個保鏢懷裡的硬東西她就猜到了,尋常百姓誰帶著那東西?現在對方直接印證了她這個猜想,厚,還說什麼不是威脅!
「姑娘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直直從被褥中坐起身,衝著電腦大聲吼出自己的不畏懼,彷彿對方能看到自己此時的氣焰般,廖采凝的表情活脫脫的一副猙獰樣。
越想就越氣!她怎麼那麼衰呀?
望著房外空蕩蕩的客廳,她忿忿地咬牙道:「老東西,是不是你在整我?做鬼也不放過我?」
扁扁嘴,她將臉埋進被褥裡,片刻後,傳出小女賊均勻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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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伸懶腰哦!
草坪旁的長椅上,一個身穿白衣的小女人,正一手撐高陽傘,毫不淑女的大大伸了個懶腰,她抬頭望向正午時空火辣辣的太陽,伸指將鼻樑上的大墨鏡往上推了推,再看向她已經專注了一個小時的目標方向。
不知道那夥人到底是幹什麼的?他們出入的光集團她在網上查過,專門從事海上貨運的,表面上看來光明正大,但是依她猜測也好不到哪去,不然怎麼會要個小女賊出馬?
想想對方讓她偷的東西,其實她有些好奇,一個男人身上有那東西,感覺怪怪的,不過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這世界人人有怪癖。
好熱哦!她是不是該移駕到街角對面的速食店裡去等?雖然那裡視線不太好,距離也有些遠,但是好歹有空調可以吹。
啊!目標出現了。
「算你出來得正是時候。」
將陽傘壓低,廖采凝賊賊地從墨鏡下透出兩道精光。
望著前方從旋轉門裡走出來的人群,「咦?少了一個?」
目標人物身旁的管用保鏢怎麼不見了?進去的時候明明跟著的,難道故意讓他的主子落單?這樣會很危險的,恐怕隨時會被瞄準射殺吧!
莫名的,廖采凝在心裡小聲嘀咕著對被保護者落單的不滿。不過……她在不滿什麼?目標人物落單不是對她更有利嗎?
輕歎一聲,將大到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推回原位,手指掠掠額前特意留出的劉海,她從長椅上起身朝目標走去。經過前兩次的觀察,他走路的頻率是一步兩秒左右,而邁步的幅度是五十五到六十公分之間。唉!不是她要說,一個大男人走路走成這樣,簡直只有一個字可形容,那就是「懶」,外加兩個字──找死。
言歸正傳,從旋轉門到停車位大約一百米的距離,他踱步過去要花差不多六分鐘的時間,她現在走過去,剛好可以和目標在遮陽棚的邊緣擦肩而過,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巧移蓮步,經過前一次的經驗,她已經知道那二十來個隨扈是不會阻攔她的,所以直接衝著他靠近就好了。
五、四、三、二、一──收傘!
「不好意思。」
將陽傘收攏握在手中,她輕輕一笑,為自己的傘風掠過他的脖子而微笑道歉,相信對方不會和女士計較。
柔柔勾起一絲笑容,段衛凡輕輕點頭,繼續向停車位走去。
討厭,又是那種笑容!她今天這樣的裝扮和那天完全不同,他應該不記得那個盲眼女孩了吧?她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管他的!望著黑色的車陣緩緩離開,廖采凝轉身步入陽光,再次將陽傘打開撐於頭頂,一條紅線滑落手心。
沒想到東西這麼容易就得手了,她還好奇一個大男人會戴什麼樣的珍珠項煉,原來就只是一顆珠子而已,小小的只有拇指肚那麼大,不過色澤還算上乘,珠圓玉潤的,對方出的百萬身價也算值得。
揚手將珍珠拋在陽光中,一道白亮光線回落手心,廖采凝輕甩長髮。收工嘍!
這下總算可以交差了,以後再接這種沒頭沒腦的Case時,一定要問清楚才好,不然哪天惹到不該惹的人,她一個平凡普通的小女賊可是得吃不完兜著走了。
好心情的到咖啡廳犒賞自己一杯上等卡布奇諾,任香醇的咖啡在口中散開,然後玩弄著手中陽傘,哼著曲子、踱著小步的打道回府。
咦?!在繞過一條街,晃過三個精品店,出入一個百貨公司以後,她終於確定自己的不對勁絕對不是敏感。
左右側目望了身旁的來往路人,廖采凝緩緩停住腳步,忽然轉過身──沒人!沒人和自己一樣停住腳步或者轉身,但是她確定有人跟蹤她,難不成是昨天被恐嚇得神經衰弱了?
搖搖頭,她轉身繼續走,但這次她改變路線,三晃兩晃的抄近路,直到走到自己家騎樓下,才大力的呼出一口氣。
真是的,誰這麼無聊和她大玩官兵抓賊的遊戲?她可是乖乖良民哪!
直起身,左右張望著空空的街道。好在她機靈,回到自己的地盤就萬事OK。
「嗚──」
倏地,鼻間一股刺鼻的氣味,連同她未出口的驚呼都被吸入肺腔,在最後僅存意識的空隙裡,廖采凝的大腦只能懊悔的呢喃。她忘了不但要左右張望,還要向後看,而且,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險!下次她一定要記取教訓,當然,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望著懷中的女孩失去知覺,邁克才大力的呼出一口氣,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這個女孩走得真快,而且還有點鬼靈精,跟著她左拐右閃的,害得路不熟的他好幾次差點跟丟了。
打橫將廖采凝抱起,對她輕得沒什麼重量的體重輕輕皺眉,望著她因剛才的疾走和驚嚇變得蒼白的小臉,邁克不由得為她擔心。不知道少爺要她做什麼?希望她不是少爺的敵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