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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雨弦

  胡黎旌持著行李,放輕腳步地走到客廳。這時候紀路塵還在書房裡,奶媽大概也就寢了,應該不會有人發現她要離開才是。

  她躡手躡腳、屏住呼吸地往大門移動,就在她即將打開大門的那一剎那,原本漆黑的客廳忽然亮起燈光……

  胡黎旌嚇得沒有勇氣回頭,只能希望發現她的不是紀路塵。

  「黎旌,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奶媽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還好,不是紀路塵!

  不過她還是覺得心虛,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我、我睡不著,想到花園散步。」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在轉過身之際,將行李藏在身後。

  奶媽的年紀雖然大,可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但她並沒有說破胡黎旌的謊言,反而附和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也跟我這個老人家一樣睡不著?」奶媽笑著說:「反正我也睡不著,乾脆我陪你一起散步。」

  嗄?一起散步?

  那她手上的這一袋行李不就無所遁形了?

  「不、不用了,我還是回床上去躺著數羊,也許很快就能睡著了。」她嘴裡雖然說要回房,腳下卻沒有任何動靜,因為她生怕她一走動,想逃走的意圖就會穿幫。

  而奶媽也沒有為難她的意思。

  「也好,夜深了,是該睡了。」奶媽轉身關掉客廳的電燈,步伐蹣跚地走回房。這一把年紀還得為少爺守人,還真累人。

  奶媽走了之後,胡黎旌終於鬆了一口氣。

  既然走不成,只好盡量躲著紀路塵,不看見他,也許她會好過一點。

  ☆   ☆  ☆

  接下來的幾天,胡黎旌一改平日的習慣,總在紀路塵醒來之前把他所需要的衣物、公文放在他房門口,盡可能的不與他接觸。

  紀路塵不是沒發現胡黎旌的刻意躲避,因此今天他刻意早起等著胡黎旌。

  他聆聽門外的動靜,發覺門外有輕微的聲響時,他立刻打開房門,將措手不及的胡黎旌給拖進房間。

  「為什麼躲著我?」紀路塵直截了當地說出心中的疑問。

  「我、我幹嗎躲著你?」她的聲音裡有著壓抑不住的怒氣。

  「我說有就有!」紀路塵不知不覺怒氣又起,嚇得胡黎旌不敢說話。

  見她半天不發一語,紀路塵迅速地將她摟住,用他狂妄不羈的濃烈氣息包圍著她,不容她躲避。

  「我……」她有些慌亂無措。

  「冷靜下來,告訴我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她的逃避讓他慌張,也讓他沉不住氣,所以才會衝動地將她拉進房裡來。

  一時之間胡黎旌根本無法冷靜,她的眼中滿是哀怨和恐懼。

  「還不說?」紀路塵本來又要動怒,但看見她那可憐又害怕的眼神,只好壓抑下怒氣,低沉地說。

  她閉上眼睛,貝齒輕咬著下唇……

  「我想問你,為什麼你說我不值錢?」她細白的小手用力地揚著耳朵,就等他如雷的吼聲落下。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值錢?」剛剛的怒氣還沒發洩完,現在她又惹他生氣,

  什麼!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他的反應激起胡黎旌的怒氣。

  「男子漢大丈夫政做敢當,你敢當著我的面說,就要有膽承認!」她懼色未退的小臉又蒙上一絲怒氣。

  「我沒說過這句話,為什麼要承認?」

  「你有,我大媽也聽見了!」胡黎旌臉上的懼色已經被怒火給完全替代。

  「你……」他怎麼也沒想到胡黎旌會誤解他的話。「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這麼說,你就是承認你說過這句話?」

  「是,我是承認,你想怎樣?」雖然這不是他心裡想說的話,但是她卻逼得他不得不這麼說。

  「你、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胡黎旌無法忍受紀路塵這樣傷害她。

  「不為什麼,我一向看不慣那些視錢如命的窮人,窮人是貪得無厭的代名詞,要是給了他們一點甜頭,他們就會想要一斤糖,給了一斤糖之後,他們又會想盡辦法逼別人吐出蜂蜜來。」

  「你不但武斷,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窮人之中也有滿身傲骨的人。」她就從來沒有因為貧窮而出賣自己。

  胡黎旌越想越氣,全身散發著毫不隱藏的怒氣。

  「既然你對窮人這麼過敏,我也是個窮人,我不想在你的偏激思想下討生活,請你另請高明。」胡黎旌賭氣地請辭。

  「你想擺脫我?」哼!才跟他簽下兩年的合約,她休想在惹火他之後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麼簡單,去把合約看清楚再來跟我談辭職。」

  「你就是吃定我無法負擔違約金,對不對?」胡黎旌更加憤怒。

  沒想到在她心裡的他是如此卑鄙,他強壓著怒氣,寬闊的胸膛因為氣息不穩而上下起伏。

  「你給我滾出去!」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眼底浮現的紅絲卻洩露了他的怒氣。

  他居然又趕她!

  不過她也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他看起來好像快氣炸了,她還是先走為妙。

  ☆  ☆  ☆

  紀路塵覺得十分納悶,為什麼胡黎旌越怕他,他對她的興趣就越濃厚,甚至只要一想起她,他的生理就會起反應。

  胡黎旌躲了他四天,今天他特地蹺班回來逮她,沒想到她居然在花園的樹下酣睡,睡顏甜美得像是個與世無爭的小嬰兒。

  可惡!

  他日夜不停地受她的干擾,不知已經有多久未曾好眠,她竟然睡得如此香甜?好像存心要氣他似的!

  但她的模樣衰的很令人心動,他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低頭吻住她艷紅的嘴唇。

  正在睡夢中的胡黎旌被這個吻驚醒,才發現紀路塵正在吃她的嫩豆腐……

  唉!

  也許是她太抬舉自己,對紀路塵而言,她說不定只是一塊回鍋的豆腐,根本稱不上嫩豆腐。

  她被吻得頭暈目眩,竟然完全不覺得這個吻討厭,反而全身輕飄飄的。

  他的吻依舊讓她理智迷亂,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推開他,直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紀路塵!」

  聽到這個聲音,紀路塵的背脊一僵,倏地離開她的唇。

  胡黎旌原本渙散迷離的眼神,在看見這個女人後也突然清醒。

  她就是他抽屜的相框裡的女人!

  「路塵,我回來了,你怎麼可以跟這個女人這麼親密?」她的口裡雖然抱怨著,但雙手卻親密地摟住紀路塵的腰,獻上火熱的吻。

  胡黎旌只覺腦中一片空白,她愣愣地看著兩人的激情演出。

  許久之後,胡黎旌才從驚愕中回神。

  她慌亂地轉身離去,並在心裡告訴自己和紀路塵恩愛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她千萬不可以自作多情……

  ☆  ☆   ☆

  第二天一早——

  「胡小姐,既然我已經回來了,路塵的一切有我打點!你可以走了。」昨天突然出現的女人,今天就以紀家女主人的身份對胡黎旌下逐客令。

  雖然這個女人的逐客令符合胡黎旌想離開的想法,但是礙於合約在身,根本不是胡黎旌想走就走得成的。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因為紀路塵根本沒有介紹。「但是我的工作有合約保障,麻煩你請紀先生先解約。」

  「我是路塵的未婚妻陳影兒,他的事我可以全權作主。」

  雖然不意外聽見這個消息,但是胡黎旌心裡還是有一點無法接受。

  「我不管你們誰作主,總之只要當著我的面把合約撕了我就走。」胡黎族堅持的說。

  可是胡黎旌所說的話,在陳影兒聽來分明就是想賴著不走。

  「你別想動路塵的歪腦筋,他是一個很專情的男人,尤其對我更是專一,憑你是絕對追不到他的。」

  嗄?她怎麼不知道紀路塵是這樣的人?難道她認識的紀路塵和陳影兒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記得阿寶跟她說過,做人要懂得爭取……

  爭取是不是要像陳影兒這樣?

  問題是她不會呀!

  或者她可以躲著偷偷學習。

  ☆   ☆   ☆

  陳影兒挽著紀路塵的手在花園裡散步,胡黎旌鬼鬼祟祟地尾隨在後。

  「你整晚都在注意著我對不對?」陳影兒嗲聲嗲氣的說。

  勾引男人要像陳影兒這樣嗎?

  「你誤會了。」紀路坐冷冷的否認。

  看吧!原來這一招行不通。

  胡黎旌很高興紀路塵的否認。

  「我怎麼會誤會?吃晚飯的時候你的眼睛說你喜歡我,可是卻故意跟那個狐狸精談笑來刺激我。」陳影兒毫不在乎的又繼續說。

  是這樣嗎?紀路塵今晚一直找她說話,目的是要刺激陳影兒?胡黎旌決定要抱持懷疑的態度。

  「我想你大概是罹患了妄想症,該去看醫生了。」

  胡黎旌聽紀路塵這麼回答,差點忍不住笑出聲,這些對白怎麼有點熟悉?紀路塵似乎有剽竊電影之嫌喔!

  陳影兒氣得漲紅了小臉,但是為了挽回紀路塵的心,她也只能忍下來。

  「你越來越有男人味了。」

  「我一直都是這樣,只是你不曾發現。」紀路塵不斷地打擊著陳影兒。

  「你是不是一直想吻我,可是礙於人前不敢行動?」陳影兒閉上雙眼,嘟起嘴唇,就等著紀路塵的滋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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