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豪悶笑了幾聲,提醒她,「也沒有像你所說的這般輕鬆簡單啦!既然是探險,那表示還是有著一定程度的危險存在,我只是利用周全的準備把危險降到最低程度而已。但人算不如天算,我們無法預知會發生什麼事。」
倒也不是在反對君豪的想法和作法,詩蘋只是出自好奇心問道:「君豪,既然具有危險性,行程上又有著無法事先預料的意外,那你為什麼放著舒服的日子不過,反而一意前往呢?」
君豪微徽牽動唇角一笑,平心諍氣地回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冒著一切可能的危險,就只為了得到那一朵『催魂之吻』?」
君豪急急地擺手,連聲說:「不不不!我剛才說過了,我並不想把『催魂之吻』列為我的稀奇古怪收藏品之一,我只是想看它一眼!」
這會兒詩蘋更加迷惑了,她蹙起秀眉,百思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如果像你以前去探險,然後收集世界各地一些奇珍異品回來,這一點我還可以理解;但這一次冒著更大的危險去亞馬遜叢林,只是為了看那朵傳說中的黑蘭花,這一切值得嗎?」
君豪在未回答之前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詩蘋的問題非常好,她是想要瞭解他探險的真正動機,而這也是他急於想讓她多瞭解他內心的一種方式。
「認定一件事情或一樣東西值不值得,得看這個人用什麼樣的角度和態度來看待。讓我舉一個例子來說吧!有個人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小乞兒,他便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了他,然後步行回去;也許有人覺得他很傻,但他卻覺得很快樂。所以究竟值不值得,是因人而異的!」
詩蘋微笑地點點頭,「照這樣聽來,我相信你會是那個步行回家也很快樂的人!」
君豪笑笑地說:「到現在你才發現我的優點啊!」
她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嬌聲呻道:「喂!別才褒獎你一句,你就樂得飛上天了好不好?」
「沒有啦,我只是小小地白我陶醉一下!OK,言歸正傳,傳說中有著白骷髏頭圖案的黑蘭花,現在有很多人對它都是誓在必得,包括植物學家、人類學家、醫學專家、私人收藏家、甚至野心家……」
「有這麼多『家』,那不是成了大家了嗎?」
「對,沒錯!幾乎是只要有點辦法的人,或是懷著某種特殊目的的學者專家,都想得到這一朵『催魂之吻』!」
詩蘋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地說:「我知道了!植物學家如果找到這一朵黑蘭花,可以用自己的名字來替前花命名因而名垂青史;人類學家若是找到傳說中的農卡族人,那將會是本世紀的一大發現;醫學專家可能在黑蘭花上找到治療絕症的奇效藥方;私人收藏家則可以擁有一朵獨一無二的收藏品;至於野心家則可以把黑前花拿來賣一大筆財富!」
君豪朝詩蘋豎起大拇指,笑道:「你的頭腦真是頂瓜瓜,不過你少說了一點,這所有目的不同的人找到『催魂之吻』後,都可以賺一大筆財富!」那將會是本世紀的一大發現;醫學專家可能在黑南花上找到治療絕症的奇效藥方;私人收藏家則可以擁有一朵獨一無二的收藏品;至於野心家則可以把黑前花拿來賣一大筆財富!」
君豪朝詩蘋豎起大拇指,笑道:「你的頭腦真是頂呱呱,不過你少說了一點,這所有不同目的的人找到『催魂之吻』後,都可以賺一大筆財富!」
「除了你。」詩蘋補充了一句。
君豪裝模作樣地歎口氣,一副很無奈的表情說:「唉!沒辦法!誰教我人品高尚、不貪財愛錢嘛!」
詩蘋用手摀住嘴巴,做了個想吐的表情,沒好氣地說:「你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時候,難道都不會雞皮疙瘩起滿身、掉滿地嗎?」
君豪朝她扮個鬼臉,然後一本正經地說:「說說笑,逗你開心嘛!其實,探險的真正目的,並不是在最後你可以發現什麼寶藏,而是在尋找的過程!」
不料詩蘋忽然說:「天哪!那邊得了!只重過程而不在乎結果,那天底下有多少清純無辜的少女會變成為未婚媽媽?」
「啊?!你講到哪裡去了?」
詩蘋一陣臉紅,很不好意思地低頭笑道:「沒有啦,我只是想像力太豐富了嘛!」
說到想像力,君豪覺得整個晚上老是在談自己的探險計劃,於是他決定改變話題。
「詩蘋,別談『催魂之吻』了。告訴我一些有關你的事。」
「我?!我有什麼事好談?」
「喔,那可多著呢!譬如說,你從台北到雪梨來念大學,畢業之後,你有什麼計劃呢?」
詩蘋很自然地說出一大串雄心壯志。「我的計劃可多了。你也知道,我念的是音樂系,主修橫笛,幸好澳洲這邊的學制狠開放,大學一般只有三年的課程。畢業後,我打算先在雪梨參加幾個有國際證書的資格鑒定考試,然後回台灣,朝演奏家的方向發展,同時我還可以收學生賺點生活費,不必老是靠爸媽,等我哪一天揚名國際,再出個幾十張音樂CD……」
詩蘋說得口沫橫飛,君豪也聽得津津有味,他稱讚道:「嗯,志氣不小嘛!我相信有一天到處都可以看見有你的照片的CD。長髮飄逸,靈氣逼人地手持橫笛,就像一位從天界下凡人間的美麗仙子。」
君豪邊說邊露出一副癡迷陶醉的愛戀表情,不料詩蘋搖了搖他的手臂,潑他一盆冷水。「喂!哈羅!有人在家嗎?你的夢作完了沒有?口水都滴到桌子上了!誰說學音樂的女孩就一定要是那副『公式』模樣?我還打算將來專門穿牛仔褲拍宣傳照哩!」
君豪如夢初醒地眨眨眼,有些詫異地說:「牛仔褲?!呃,那也不錯呀!人美穿什麼都美,更何況真正的美是美在內在,而不是外在,當然嘛,你是裡外兼備,穿起牛仔褲又更添一份個性美!」
詩蘋被褒得很不好意思,她拿起餐巾按在唇角,狠淑女地細聲笑說:「哼!討厭,就會甜言蜜語!不過,你說的都是事實啦!嘻……」
詩蘋仍在嘻嘻笑的時候,君豪倒是想到一個實際的問題,他半是試探地問道:「話說回來,你舅舅和舅媽就只有柏恩這麼一個兒子,而你舅媽又很疼你,到時候她會捨得放你回台灣馮?」
詩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歎口氣,訥訥地說:「唉!就算舅媽不捨得也不行,畢竟我爸媽在台灣,再怎麼樣我還是得回家的。好在表哥跟菲麗詩已經在卡薩布蘭卡閃電結婚了,到時候只要他們生了小娃娃,相信我舅媽抱孫子都來不及,也就不會老是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
談起陸柏恩和菲麗詩藍的閃電結婚,君豪在羨慕之餘忍不住有些受到刺激。「柏恩和菲麗詩已經有情人終成眷屬了,而我卻仍是孤家寡人一個……詩蘋,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有屁快放吧!別嘛唆!」凶歸凶,其實她大概知道君豪想問她什麼,於是臉紅地低垂著頭。
君豪猶豫了半晌,最後才鼓足勇氣說:「我記得柏恩曾經半開玩笑地說過一句話,他說你認為全天下的男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喔,當然啦,除了你爸爸和舅舅之外;難道你對我也是這麼認為嗎?為什麼你對男生這麼反感?」
詩蘋臉紅心跳地躲著他專注凝娣的目光,心慌意亂地說:「不是反感,是不對味……」
君豪聞言,誇張地聞聞自己的腋下,一臉皮相地笑說:「嗯,我好像沒有狐臭嘛!或者你不喜歡我身上的古龍水味道?」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說:「關你什麼事呀!況且此味非彼味,你別那麼白癡好不好?」
「那到底是哪一味,請你告訴我。」我盡力配合就是!
「我從小學音樂長大,舉凡鋼琴、豎琴、小提琴,外加橫笛、長笛……現代的男生又有幾個具備音樂素養、文化氣質呢?我跟他們根本就聊不起來,更何況很多臭男生是豬,是狼,是小哈巴狗……」
詩蘋越罵越起勁,君豪趕快打岔說:「拜託!你把全天下的男生都說成是動物了。不過,即使是一個完全不懂音樂的男孩子,也可能是個好東西呀!你怎麼可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詩蘋雖然很同意他的話,但還是嘴硬地說:「那也等到我碰上了再說!反正,我對感情就家對音樂一般執著,這輩子我只談一次戀愛、只愛一個人……」
「我呀我呀!平常我就很喜歡聽歌劇的,而且像喬洽溫斯頓和金布裡克曼的鋼琴獨奏曲,我也百聽不厭。嗯,趕明兒我就去報名學小喇叭!」君豪馬上拍著胸脯,毛遂自薦。
詩蘋被他逗得想忍住不笑都不行,「愛情跟學音樂一樣,都是不能勉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