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懷德今天不在……」她有些落寞地歎息。
好不容易拍攝的工作告一段落了,可是他今天卻有事外出,來不及參加大家的慶祝會。
「懷德?妳是指管理員沈先生嗎?」
妮吉好奇地湊了過來,一雙眼睛曖昧地眨了眨,「阮阮,妳該不會和那位沈先生……」
用雙手拇指比了個相好的手勢,妮吉不意外看見臉皮生嫩的阮阮倏地紅了俏臉兒,圓亮的水眸作賊心虛地左瞧右瞧,就是不敢望向她。
「嘿嘿,果然!阮阮,沒想到妳也滿不賴的嘛!」
大力拍了拍她的肩,妮吉對她的「表現」頗為讚賞。
「難得來一道紐約,當然要好好享受一段異國戀曲,這樣回去以後才有值得回味的美好紀念嘛!話說回來,阮阮,妳和他……製造美好回憶了嗎?」
「製造美好回憶?」一臉不解地望向妮吉,阮阮迷糊了。
「欸,真服了妳!就是『那個那個』啊!」
妮吉曖昧兮兮地朝她擠眉弄眼,這下子阮阮就算再單純,也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意思了。
「我、我、我們才沒有啦!」粉臉兒倏地爆紅,阮阮頭搖得像波浪鼓似地,急急忙忙澄清。
她和他才相識不過兩個多月,目前進展到牽手親吻都已經讓她臉紅心跳了,如果說真要做「那檔事兒」……
天!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用力敲敲自己不受控制綺思滿天飛的腦袋瓜兒,她強迫自己刪去腦中那些羞人的想像畫面。
「還沒有?可是我們下周就要回台灣了,難道妳想抱著遺憾回去嗎?再不加把勁可不行喔!」睜大了眼,妮吉打氣道。
經她這麼一說,才提醒了阮阮--
是啊!下周他們一行人就要打道回台灣了,那她和他之間,是不是也要劃下句點了呢?
阮阮的心情,因這即將到來的日子低落了下來。
怎麼辦?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真的不想和懷德分開。
這幾個月來他對她的體貼呵護,早已深深篆刻入她的心底,要她以後怎麼能習慣沒有他在的日子?
「欸,阮阮,妳不會是對那個男人認真了吧?」看著她失落的神情,妮吉有些不放心了。
「我……」有些無助地望向妮吉,阮阮不知該怎麼對外人傾吐這種私密的內心事,還來不及開口,又被妮吉快速地打斷。
「妳別太死心眼啊,阮阮!像這種異國戀曲,不過是成人間調劑身心的遊戲,大家都是抱著好聚好散、輕鬆沒負擔的心情享受而已,妳千萬別太執著,不然只會傷了自己喔!」安慰地拍拍她的肩,妮吉好言相勸。
她早該想到,像阮阮這種單純無染的女孩兒,不適合談這類速成愛情,只可惜心已經陷下去,如今又有什麼辦法呢?
「嗯……不要緊的妮吉,我沒事,妳別替我擔心。」
不想讓別人為她操心,阮阮強撐起一抹笑,「我想去洗手間,妳去玩吧!好不容易工作結束,今晚大家都要玩個痛快不是嗎?」
「嗯,妳確定妳沒事?」妮吉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另一頭鬧得正瘋的夥伴已經在高呼她的名字了。
「我很好,妳快去吧!」
而她,也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冷卻一下被酒精催化的腦袋。
朝對方擺擺手,直到妮吉的身影沒入喧鬧的人群中,阮阮這才一個人緩步移往寂靜無人的宅後庭院。
只是單獨走在幽暗花園步道上的她,絲毫沒察覺一道不懷好意的危險身影,正無聲無息地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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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從來沒想過,身處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也會遭人襲擊,因此當阮阮纖細的頸項猛地讓人給狠狠勒住時,她嚇壞了!
用盡全身力氣掙扎卻敵不過對方強大的力道,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快因極度缺氧而爆炸了,耳朵彷彿能聽見血液流動的聲音和自己驚慌的心跳,不住擺動掙扎的手腳也漸漸失去力道。
「給我乖乖安分點!」耳畔,突然響起一陣惡聲惡氣的警告。
原本掙扎不休的她猛地瞪大了美眸,認出了這個熟悉聲音的主人。
是安東尼·揚柯!
竟會是他?!
知道了壞人的身份,阮阮紛亂的腦袋突然冷靜了許多,回想起出國前好友曉伊曾耳提面命教過她幾招防身秘技,像這種危急時候,就是「方案B」派上用場的時刻了!
「哼,不錯嘛!像這樣乖乖聽話不就沒事了?要不是妳老愛拿喬,身邊還跟了個低俗又礙眼的傢伙,老子我早就上了妳!」張狂地說著淫穢語言,安東尼似是發現了阮阮的安靜與配合,略微放鬆了勒在她頸上的手臂。
濃重的酒氣隨著他的話一陣陣飄入阮阮鼻端,教她難過噁心得想吐,可她仍然努力打起精神,偷覷著最適切的那一刻--
就是現在!
「喝!」
伴隨著一聲嬌斥,她以鞋跟狠狠踩上了他的腳,趁對方痛得鬆手之際,她迅速蹲低了身子,逃開了頸上的箝制,右手手刀使勁往身後男性的「重點部位」揮去,讓防不勝防的安東尼驟然爆出痛呼哀鳴,雙手摀著受害部位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Fuck!妳這臭婊子竟敢攻擊我!我今天非捉到妳好好教訓一頓不可!」赤紅著雙目,他有些吃力、搖搖晃晃地起身,朝她撲去。
「呀啊--救命啊!」
驚慌地喊叫,阮阮用盡全力在廣大的庭院狂奔逃命。
連接主宅的路被惡人阻去,她只能選擇往後門的方向逃逸,身後面目猙獰恍若著魔般的安東尼緊追著她不放,宅內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歡呼掩去了她的求救聲,這一刻,阮阮絕望的發現全世界彷彿再沒有人能來拯救她!
嗚嗚嗚……為什麼這個園子這麼大?
懷德你在哪裡!救命呀!她快要沒有力氣了……
「叭叭叭--」
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在暗夜中突兀地響起,她一拾眸就是一道刺目的車前燈炫花了她的眼,腳步踉蹌之餘,她恐懼得緊閉上眼,不敢想像下一秒自己即將悲慘地成為輪下亡魂……
「嘎吱--砰!」
令人寒毛直豎的恐怖煞車聲響迴盪在寂靜黑夜,伴隨著接下來的重物撞擊聲,形成一股駭人的氣氛。
阮阮緊閉上眼,認命地等待疼痛到來,卻在聲響消失了好一會兒後,才覺得不太對勁地悄悄睜開了眼兒。
「天啊!阮阮妳沒事吧?」
才張開眸,出現在她眼前的,就是一臉焦急擔憂的沈懷德。
「懷……懷德?」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
上一刻才在呼喚的人,這一秒就出現在她眼前,還滿臉關懷擔憂地望著自己,若非頸間還隱隱傳來疼痛的感覺,她真要以為自己是死掉上了天堂,才會見著她最想念的人。
「不要緊吧,妳有沒有怎麼樣?有被擦撞到嗎?」
面對他一連串關心的問候,阮阮只能一徑搖著頭,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恐懼與委屈的淚水,在這一瞬間湧入了她的眼睛,隨著她頻頻搖頭的動作不受控制地拚命往下落。
「妳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他不安地檢視著她全身上下,溫柔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彷彿在對待易碎的珍寶般小心翼翼。
「不……我沒事……沒撞到……」
她鬆了一口氣之餘,這才猛然想起--
既然她安安好好沒被碰著,那剛剛那聲撞擊又是從哪兒來的?
「……救……救命啊……」痛苦虛弱的呼喊,緩緩由一旁的草坪傳來。
「啊,是他!」
那個不幸被撞的傷患,就是剛才緊追她不放的惡棍安東尼!
先前恐懼的記憶一一浮現腦海,阮阮害怕地揪緊了沈懷德的衣袖,眼底流露出無助與依賴。
「別怕,我已經報警、也叫了救護車,他死不了的。」瞪著不遠處哀鳴不斷的傷患,沈懷德冷冷說道。
死不了,但斷條腿或斷只胳膊恐怕就不一定了!
「你們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那傢伙追著妳不放?」
今晚他結束冗長的會議駕車歸來,遠遠地就看到阮阮熟悉的嬌小身影飛奔在廣闊的草坪上,逐漸朝車道而來;而緊追在她身後的瘋狂男人正不斷咆哮做勢要捉她!
這情景讓他心頭一擰,想也沒想地就加快車速朝兩人前進,不料阮阮竟會直接衝上車道,讓他在危急之下只能急轉方向盤險險避過她,卻不幸撞上了追在她身後的安東尼。
「他……他喝了酒,醉了……要抓我……說、說……」再度紅了眼眶,只要一想起今夜有驚無險的情景,阮阮就忍不住全身打顫。
她怎麼也沒料到,彼此熟識的人竟也會有變臉的一天,而且還如此可怖駭人,簡直和惡鬼沒有兩樣!
「沒事的,別再想他了!有我在,妳不會有事的……別怕!」
將她輕顫不止的身子擁入懷中,沈德懷緊摟著她不住低聲安撫,凌厲的眼神冷冷掃過不遠處痛苦哀嚎的男人,再緩緩瞟向猶在熱鬧笙歌、絲毫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大事的主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