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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羽影

  「告訴我,伊伯父,您剛才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難道真的是他誤會戀兒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她不要他,所以離開他嗎?

  「克煥,看來是瞞不住你了,我剛才說的全是事實,戀人她不是不愛你,她是因為太愛你,所以不得不犧牲自己。」伊父不得不違背對女兒的承諾,因為紙是包不住火的。

  「她真傻,真傻。」他真的不知該氣她,還是該憐她?

  「戀兒是很傻,可是她傻得很可愛、很讓人心疼。」封克煜感歎地道。

  「伯父,您可記得帶走戀兒的人長得什麼模樣?」封克煥沒有時間再難過了,他必須盡快找到伊戀人,她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他有著一頭白髮,鬍子也是白的,還很長,長到大腿。」

  「他的腰際是不是還帶著個葫蘆?」

  伊老爺回想後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是誰帶走戀兒了,是我師父,這下要找到戀兒可難了。」等他找到戀兒,他定要好好問問師父,做徒兒的是哪裡得罪他,竟然這樣對待徒兒。

  原來那日拿著戀之懸來到思煥院,而後帶走伊戀人的老人,就是傳授封克煥絕世武功的高人。

  「這話怎麼說?難道連你也找不到你師父?」封克煜道出眾人的疑惑。

  「師父他老人家向來行蹤不定,想找到他恐怕得花上一番工夫。不過沒關係,我會找到戀兒的。」他不會因為這麼一點小挫折就放棄。

  「煥兒,那你打算何時出發去找戀人?」

  「愈快愈好。」既然已經知道心愛的人沒有背棄自己,封克煥希望盡早出發,盡快找回她。

  「自己小心點,可以的話,記得修封家書回來,好讓我們放心。」封老爺沒有阻止兒子為愛走天涯。

  「知道了,爹,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您們放心。」為了所有愛他的人,他不會有事的。

  稍晚,封克煥整理好行囊,再次展開「尋愛之旅」。

  光陰如梭,三年的時間都已經快過了,從南到北、從北到南、從東到西、從西到東……封克煥幾乎要把整個中原都走遍、翻遍了,卻依舊沒有找到伊戀人和他師父的下落,他們就好像在人間消失一般。

  「他們到底是跑哪兒去了?」他連塞外都去過,可結果還是失望。

  「沒辦法,再繼續找了。」他不能也不會放棄,非找到他們不可。

  走著走著,封克煥來到大海邊。

  「客倌,要搭船嗎?」船夫問。

  「嗯。」他心想說不定這船要去的地方可以讓他找到想要找的人。

  待封克煥坐穩後,船夫開始划船。「客倌,您應該是要到『戀煥島』吧?」

  「戀煥島?」封克煥低聲重複船夫的話,心裡突然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是呀,那戀煥島是一座小島,聽說在那島上只住了三個人,裡頭還有一朵可以起死回生的花,叫、叫……對了,叫戀之懸的,不少武林人士都想到戀煥島去奪取戀之懸,可聽說都無功而返,客倌想必也是對那戀之懸有意思吧。」船夫邊划船邊說。

  封克煥沒有回應,神情複雜的遙望遠方。

  戀兒,我可終於找到你了。

  過了好久一段時間後,船終於靠岸。

  「客倌,這裡就是戀煥島了。」

  給了船夫銀兩後,封克煥旋即下船往島上走。

  「客……」船夫本來還想提醒他一些事,可他走得太快,船夫也只好摸摸鼻子打道回府了。

  往岸上走沒多久後,封克煥看到一座瀑布,一旁的山壁上題有幾個大字——

  戀之懸在此

  「八成是師父搞的鬼。」看著山壁上的文字,他除了搖頭,就只能搖頭,他師父實在是太貪玩了。

  「戀兒,你在哪裡?我是煥,我來找你了,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快出來。」

  久久,沒有回應。

  「師父,您別玩了,快把戀兒還給徒兒。」封克煥又大喊。

  很神奇的,瀑布突然開出一條通道,封克煥沒有稍作遲疑,腳一蹬,縱身飛了過去;待他通過後,瀑布隨即恢復原狀。

  「戀兒、師父,你們在哪裡?戀兒、師父……」

  然而除了瀑布的流水聲之外,他什麼也沒聽到。

  封克煥俊眉深鎖,走到了一處山洞前。

  他毫不猶豫的走進山洞,發現這山洞不若一般的黑暗,仔細一看,原來是有人點上了火光。

  穿過山洞,他的眼前驀地出現一片花海。

  就在他要接近花海時,有只鴿子突然飛到他的肩上,腳上還綁著一張字條。

  臭小子,想帶走戀人可以,只要你能在日落之前找著她,我就答應讓她們同你回中原去。

  「她們?」這是什麼意思呢?

  「先別管那麼多,還是找人要緊。」離日落只剩三個時辰不到,他必須把握時間,盡快達到目的才行。

  為了盡快找到心愛的她,封克煥施展輕功,穿梭於這個小島的每一處。

  太陽漸漸西落。

  「戀兒,你到底在哪裡?快出來啊,戀兒……」他幾乎把整個小島都找遍了,但就是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我不能放棄,非找到戀兒不可。」

  他不管太陽下山了沒,也不管師父答不答應讓她走,等他找著她之後,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非帶她離開不可。

  忽然又一隻鴿子飛到他的肩上,腳上一樣綁著一張字條。

  大笨蛋,你只剩半個時辰了。

  「是戀兒的字,這是戀兒的字。」看著字條上熟悉的字跡,封克煥欣喜若狂。

  「我一定有什麼地方錯過了,冷靜點,我到底錯過什麼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呢?別急、別慌,一定可以想到。

  啊,有了,那片花海。

  他轉身衝回走出山洞後看到的那一片花海。

  他走近花海,仔細端詳每一個地方,希望能有所斬獲。

  「會不會埋在土裡?可會埋在哪裡呢?」這花海的面積可不小啊!

  就在他毫無頭緒之時,又一隻腳上綁著字條的鴿子飛到他的肩上。

  相遇、分離、重逢、分離、重逢、分離、重逢……

  「戀兒究竟想告訴我什麼?」這幾個字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相遇?分離?重逢?難不成會是指我倆相遇、分離、重逢的時間?管不了那麼多,試試看吧,說不準真的被我猜對。」

  他現在只能搏它一搏了。

  他將兩人相遇、分離、重逢的日子代入眼前的花海中,例如他們相遇在七月初八,就是第七行、第八列的那朵花,下一個數字則往右、往下算,到了盡頭後,就折返回來。

  「不對,我們應該只分開過兩次,戀兒怎麼說是三次?」奇怪,難不成他們在更早之前就見過面?

  忽然,一個模樣甜美可人、凶巴巴的小姑娘閃過他的腦海。

  「莫非戀兒就是當初那個賣豆腐的小姑娘?仔細想想,她們的五官還挺像的,我記得那天應該是……十月初九。」語畢,他重新將那些數字代入花海。

  結果,他順利的挖出了一張字條——瀑布。

  看完字條,他沒時間多加思索,施展輕功,往瀑布飛奔而去。

  第10章(2)

  很快的,封克煥飛身來到瀑布前,看見伊戀人那熟悉的背影,他的心情頓時五味雜陳,不輕易讓人看見的男兒淚早已盈滿眼眶。

  「戀兒,我終於找到你了。」他想馬上衝過去抱住她,好好感受最真實的她。

  「先別過來,先聽我把話說完。」有些事她必須先讓他知道。

  「好,你說,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什麼都聽你說。」封克煥現在最希望的就是能把她永遠留在身邊,再也不分開。

  「那時,我為了救你而服下戀之懸,因而身中劇毒,這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到了這裡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你的骨肉……」當她得知自己懷有身孕時差點嚇壞,深恐身上的劇毒會傷了孩子,但奇跡卻出現了。

  「骨肉?我們有孩子了,是男孩還是女孩?」孩子,他們有孩子了!

  「是女孩。我話還沒說完,我因多年前身中劇毒之故,樣貌有了些許改變,我已經不是你原來認識的戀兒了,這樣……你還肯要我嗎?」他若是嫌棄她,她也不會怪他,更不會有所怨言。

  「要,當然要。你是為了救我才會改變,我當然要你了,而且我愛你,我不想讓你離開。」他愛她,是愛她的一切,不會因為她的外貌美醜而有所改變。

  「我除了樣貌改變之外,體內還尚有戀之懸的餘毒,因此我們可能無法……圓房,甚至連接吻都不行,這樣你也還要我嗎?」她快忍不住了,忍不住那想飛奔到他懷裡的衝動。

  「要,我要,不管怎樣,我都要你。」封克煥回答得毫不猶豫,她方才說的固然讓他大受打擊,但這樣「損失」絕對比不上失去她的痛苦要來得折磨他。

  「煥……」伊戀人感動得淚如雨下,緩緩的轉過身,哽咽的輕喚他。

  封克煥張開手臂,對她笑得好不溫柔。

  伊戀人邊哭邊笑的飛奔到他溫暖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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