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輕鬆。」展御之低柔輕喃著,溫熱的氣息在她的嫩白頸項吹拂著。
他放輕了動作,然而卻在一眨眼的工夫裡,俐落地褪去於至可身上所有的遮蔽物,露出她勻稱而美好的胴體,也藉著微弱的光線看見了她自腹部以下糾結的傷痕,和腿上的一致,疤痕近膚色,但還是瞧得見它猙獰地盤踞在她腰下大半的面積。
是什麼樣的車禍,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傷痕?
心頭隱隱發痛,對她的憐惜更加深了幾分。
他俯下身親吻著她柔嫩如水的柔軟,引起她渾身輕顫,再緩緩而下,以唇膜拜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他從不在乎外表,他喜歡真實的內在,而她的美,雖說帶了幾分不安和自卑,但是他也瞧見了她在手藝上所展現出的自信和神采奕奕。
很難不愛她,幾乎可以說,他對她的愛戀已經超乎自己的想像。
在他身旁來去的女人不少,但真正教他動心起念的,就只有她了。
「學長……」當他來到了她的雙腿之間,她羞怯地搗住粉顏。
「換個稱呼,行不行?」展御之一派的傭懶,從容地準備攻城略地。
於至可粉顏燒紅,清靈的水眸像是要漾出水般泛著薄霧,不知所措地瞅著他。
「算了,叫學長也挺有意境的。」他粗啞地道。
心在鼓噪著,嘶喊著想要她的深沉慾望。
額上的薄汗顯示他極力忍耐的痕跡,每個刻意放輕的動作都是他對她憐惜的表現。他不是個心思細膩的人,但是卻偏偏能夠發現她身上每個令他心疼得要命的細節。
張口吻上她緊咬的唇,他屏住呼吸,以他這輩子最輕柔的姿態,一寸一寸地佔有她,感覺彼此心的狂嘯與顫慄。
於至可無措地緊擁著他,恍若把他當成唯一能夠拯救她的浮木。
展御之滿足地發出低沉的悶吼聲,停頓了一會再慢慢地加快速度,馳騁在無邊的慾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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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陽光自天窗灑落,灼醒了睡夢中的於至可。
她輕眨著長睫,緩緩地張開眼,眼中看見的不是她早已看慣的房間擺設,而是一張特寫的睡臉。
「啊!」驚詫聲逸出口,她伸手搗住卻已不及。
展御之張眼瞅著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隨即一把將她擁入懷裡,在她的發上落下一吻。
「你、你、你、你怎麼會睡在這裡?」於至可慌張地想要掙脫。
「不然要睡哪?」他說得理所當然。
「你應該要回你的房間。」天,現在幾點了?她慌亂地看著發亮的天色,起身要拿鬧鐘,卻突地發覺身子脫離了被子的掩護,全數落在早晨燦爛的陽光之中,也落在他情慾濃厚的眸瞳裡。
她低呼了聲,再次鑽回被窩裡,這一次就連頭也蓋在被子底下,她羞得無臉見人了。
展御之見狀,不由放聲大笑。
「不可以笑。」她伸手搗住他的嘴,就怕他太過隨性的笑聲會傳進大姊的耳裡。
展御之笑瞇了黑眸,嘴唇一嘟,親吻著她的掌心,羞得她把手也縮進被子裡,自他的胸口摩挲而過,激起他未褪的慾念。
展御之猿臂一探,將她緊緊地箍進懷裡,在被子底下,兩副胴體交纏在一塊。
「不可以。」於至可驚呼。
「為什麼?」他將她壓制在下,看著她羞紅似火的粉顏,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細密的吻。
「我們之間的關係只到昨天為止,」她忍不住閃躲著他的熱情。
這麼親密地交纏在一塊,會讓她心跳加快,會讓她近乎歇斯底里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誰說的?」他微撐起身子,以避開她無意識的蠕動誘惑,飽含慾念的眸直瞅著她。
「你該回去了。」她小聲道。
「誰說的?」感覺自己像是被兜頭澆了一桶冷水,澆熄了他火熱的慾望。「誰要你聽慕庸那傢伙胡說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
「可是你之前不是說,只要得到我,你就會考慮回去?」
「你在作夢啊?」他什麼時候說過那種鬼話了?
「你說你不離開這裡是因為我,現在既然已經得到我了,那麼你……」
「你的邏輯有問題,我不回去是因為你,但無關我有沒有得到你。」他瞇眼瞪著她,「沒聽清楚就請直接找我發問,不要隨意曲解我的意思。」
於至可聞言,粉唇微啟。是她搞錯了?
「我明明就說過我喜歡你、想跟你交往,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這可是他一生一次的告白,麻煩珍惜一點。「我要的是交往,不只是你的肉體,請不要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弄得這麼物化。」
「是因為你—回去,就要面對不喜歡的婚姻,所以你才拿我當擋箭牌?」所以才急欲和她交往?
展御之聞言,閉了閉眼,強迫額際的青筋跳動得慢一些,再張眼時,大喝了一聲,「你給我聽清楚了,在這世界上,只有我想做什麼事就做什麼事,沒有人能要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那樁婚姻我說不要就是不要,跟有沒有愛上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要你,只是因為我愛你,你聽清楚了沒有?」
她的腦筋是車禍撞壞了不成?怎麼老是拐著彎在思考?
「我們之間……不行。」於至可沉痛地閉上眼。
雖然心在鼓噪著要回應他的感情,但她不能。
展御之斂眼瞅著她,突地一把扯掉兩人身上的被子,讓她佈滿傷痕的身子顯露在燦亮的空間之中。
她蜷起身子,企圖把自己縮得再小一點,讓他看不清楚身上的疤痕。
「不就是一點疤,那又怎樣?」要是以為他會在意這點東西,那她可就真的太看輕他了。
「不是這樣的!」於至可咬唇低吼。
若只是表面的傷,她又怎會如此狠心地強迫自己漠視他的告白?
「不然呢?」展御之眉頭微蹙。
「反正,我們之間……」
「至可!」外頭突地響起於用和的喊聲。「誰在你房裡?」
她噤若寒蟬,無力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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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氣壓籠罩。
午餐用餐時間,正是幸福寶貝屋生意最忙碌的一個時段,然而當家的於用和卻一反常態,沒待在外場,正坐在廚房流理台邊吃著午餐。
靜靜地吃著飯,她始終沒吭半聲,讓坐在對面的於至可始終食不知味。
於至可撥弄著飯裡的菜色,水眸偷偷地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她以為大姊應該會暴跳如雷的,但她卻沒有,只是一發不語地看了她很久,隨即轉身下樓,直到現在,她連一句話都沒提。
如果被狠狠地痛罵一頓,她還覺得心裡比較舒服一點,但是大姊卻異常的靜默,讓她打從心底感到害怕。
撥了撥菜,想了下,眼見大姊的午餐就快要用完了,她咬了咬唇,把心一狠——「姊……」
於用和微挑起眉,不搭理她,快速地扒掉盤子裡僅剩的飯菜,隨即起身。
「姊,不要生我的氣。」於至可見狀,連忙把飯菜擱到一旁,走到她的身後,拉著她的圍裙。
於用和面無表情地停下腳步。「如果,你是為了幫助店裡的生意而邀他進房,我會非常生氣,但如果你跟他是兩情相悅,男歡女愛,我是不會介意的。」
「我……」
「我看得出來,那傢伙滿喜歡你的,你呢?」於用和回頭瞅著她。
「你不是很討厭他?」她沒有料到大姊竟會這麼問她。
「討厭他,是因為六年前他不接受你的告白,但那是另一回事,現在他對店裡的生意大有幫助,我能夠拿籌碼跟爺爺談判,他也算是大功臣了,沒道理討厭他,而且……」於用和看了她一眼。「他曾經跟我說過,他很喜歡你。」
聽到這裡,粉顏下由黯了下來。「可是,我不能害了他。」
「什麼鬼話?」嘖,兩情相悅,合則聚,不合則散,哪裡還有其他的原因?
「姊,你也知道我……」
「那是你的心理問題,要是不踏出第一步,你永遠都踏不出去。」於用和難得正經地說教,「你要知道,兩情相悅的愛情在這個世代是多麼奢侈的事,你要是再不珍惜,哪天下雨記得別出門,免得遭天打雷劈,別說我沒警告你。」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她咬唇道。
「不喜歡,那你還跟他上床?」於用和冷哼了聲。「你的個性我太瞭解了,你不是那種會為了任何事而委曲求全的人,你要是真的不喜歡他,會讓他爬上你的床嗎?那種話騙騙別人還可以,要是打算騙自己就太可悲了。」
於至可聞言,笑得苦澀。
什麼都瞞不過大姊的眼。
「不過,要是你真的不想再看見他,我也多得是辦法趕他走。」於用和看她一眼,意味深遠地道。
於至可不解地瞅著她,卻突地聽見外場傳來古怪的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