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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於媜

  現在,他終於發現,她不但不醜,而且還美得驚人!

  桑力檠悄悄的靠近她,仔細審視起她似乎連毛細孔也沒有的雪白肌膚,發現她簡直就是個天生麗質的美人胚子,根本不需要任何一點多餘的點綴。

  細緻得幾乎吹彈可破的肌膚、長而濃密的眼睫,挺翹的鼻子,還有一張殷紅豐潤的漂亮雙唇——

  幾乎一如他記憶中的小雪!

  他真的是被她給搞糊塗了!

  坐在床邊,看著她極不安穩的睡臉,他還是想不通,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她何以要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

  眼前,他要怎麼接受這個令人震驚的意外?

  一大清早,桑家偌大的別墅裡,傳來一聲石破天驚的尖叫,震撼力之強,甚至連門窗都在晃動。失眠了大半夜,至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睡著的桑力檠,雖然意識仍恍惚不清,身體卻已經警覺的跳了起來。

  隨手抓起床邊厚重的精裝原文書,他倉皇衝向白雪的房間,用力踢開房門——

  「怎麼了?」他驚惶的問道。

  「有小偷!」坐在床上的白雪捂著臉,驚惶失措的叫著。

  「小偷?在哪裡?」

  他警戒的四處張望著,邊用力甩了甩頭,極力想讓一片渾沌的腦子清醒。

  但她的房間裡,除了凌亂的被團外,一切都很整齊,就跟他昨晚離開的時候一樣,實在看不出來有小偷光顧過。

  「我是沒看到小偷的人影,但是我臉上的妝不見了,就連化妝台上的化妝品,也全不見了!」她倉皇的驚嚷道,雙手卻仍緊捂著臉蛋。

  桑力檠滿懷的緊張情緒頓時消失,他像是消氣的氣球似的,全身緊繃的肌肉遽然鬆弛了下來。他還當是什麼,原來只是因為她臉上的妝不見了!

  桑力檠一手撐額,餘悸猶存的癱靠在房門上。「拜託你!下次沒事別這麼叫,才一大清早,真會嚇死人!」

  「可是,好端端的,我臉上的妝怎麼會自己不見?」她驚悸的瞠大眸子。

  「是我替你洗掉的。」他輕描淡寫的說道。

  「啊?」是他替她洗掉的?白雪錯愕的盯著他,連未上妝的臉也忘了遮。

  「昨晚你喝醉,一整晚又哭又鬧,臉上的妝糊得亂七八糟,我替你洗掉了。」

  說起昨晚,她竟然敢跟男人上賓館,他還沒跟她算賬哪!

  「是……是你替我……擦的?」白雪用力嚥下一口氣才能再說出話來。「那桌上的化妝品……」她結結巴巴的問道。

  「也全被我丟了!」他乾脆的說道。她壓根不需要那些東西。

  也就是說她沒化妝的醜樣子,全被他給看光了,而且,還連一點補救的機會也沒有?!

  難怪剛剛她一起床,發現自己慘白的臉,趕緊找化妝品想打扮,卻怎麼也找不到半罐化妝品。

  她扁起嘴,眼中的淚水越堆越高,高得讓人不得不擔心會淹沒整個眼睛。

  「哇——」但擔心已是多餘,小型水庫已經潰堤了。

  「你再也不會理我了!」她孩子氣的抹著眼淚,抽抽噎噎的說道。

  「我為什麼要不理你?」桑力檠皺著眉。她的邏輯總得讓他費一番心思理解。

  「我沒化妝的樣子,全被你看光了,你一定會嫌棄我的!」

  他又好氣又好笑,卻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大步的走向她。

  「傻瓜!」他輕歎道。「你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化妝品來偽裝自己,難道你不知道,你自然的模樣有多美嗎?」

  檠大哥說她美?白雪整個人都愣住了。

  以前無論她怎麼打扮,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她宿醉過後,看起來又狼狽又邋遢,他竟然說她美?

  「看看自己!」他把她帶到鏡子前。

  早已習慣自己化妝的模樣,白雪根本不敢看鏡子裡素淨著一張臉的自己。

  「不要,我好醜!」她怕會嚇死自己!白雪抗拒的閉起眼。

  「我說,看看你自己!」桑力檠被她的頑固,弄得有點發火了。

  「我不要嘛!」這下白雪更索性把臉別過去。

  看著眼前這張漂亮臉蛋正倔強的緊閉雙眼,健康自然、泛著粉紅光澤的唇瓣,也微微獗起,像是在挑戰他的耐性。

  看著她半晌,突然間,他鬆開糾結的眉峰,邪惡的笑了!

  他會有辦法讓她張開眼!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扳過她的臉蛋,俯身遽然攫住她柔軟的唇。

  白雪打定了主意,絕對不張開眼,她不想看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糟糕!

  然而唇上卻遽然貼上一個溫熱柔軟的物體,讓白雪驚愕的遽然睜開眼,卻發現桑力檠正貼在眼前,而且還——熱烈吻著她的唇瓣!

  她傻了,整個人僵硬得簡直像塊石頭,只能任由他技巧的撩撥著她的唇舌。

  他早就該鬆開她的唇了!

  但她甜美的滋味,卻讓他欲罷不能,尤其是她震驚的模樣、生澀的反應,簡直就像從沒接吻過的小女生。

  桑力檠吻得她昏頭轉向,最後才依依不捨的鬆開她的唇。

  「就當為了我,看看你自己。」他在她的唇邊瘖啞的低喃道。

  白雪像是被催眠似的,絲毫無法抵抗的任由他扳過她的臉,審視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她,身穿一件皺兮兮的洋裝,一張素淨的臉正漲得緋紅,侷促不安的樣子,跟身後高大英挺的桑力檠相比,簡直像是站在天鵝身邊的醜小鴨。

  「我真的好醜!」她鼻音濃濃的,像是隨時又要洩洪似的。

  「但我喜歡你這個樣子!」他認真的凝睇著她。

  她這個樣子真的美嗎?白雪不論是上看還是下看,左看還是右看,實在看不出自己哪裡漂亮!

  「可是我——」

  「就保持這樣,為我嘗試回到以前的自己。」他凝視著她。

  他希望兩人能重新回到以前的感覺,那樣單純而無憂的愛戀。

  那你就會愛我嗎?白雪回現著他,卻問不出口。

  白雪只能綻開笑點點頭。

  她願意為檠大哥做任何事!

  她可以足不出戶,可以為他不化妝、不打扮,只要認真而專心的等他回家!

  一切只要是為了他,她都願意!

  秦家別墅前綠草如茵,屋前的小花園,種滿剛從花市買來的薔薇,一名纖細飄逸的女子,身穿一襲棉質的白色洋裝,一頭如黑瀑般的長髮,自然的垂落肩上,在小花園裡來回穿梭。

  她時而偏頭沉思,時而彎身嗅著花香,渾身洋溢著一股恬靜而純真的氣息,整個人看起來好美,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

  桑力檠一下車,心口不禁為眼前這個畫面而悸動,衝動突如其來,他快步越過草皮,一把就抱起還不及驚訝的她,纏綿的吻住她的唇。

  他吻得她喘不過氣來,直到她幾近窒息的主動討饒。

  他喜歡吻她!更喜歡她每次一接吻時就忘了呼吸,小臉逐漸漲紅的可愛窘狀。

  「你在等我?」他抵著她的鼻端促狹道。

  「嗯!我在等你的禮物!」白雪笑著掙脫他的懷抱。

  這幾個禮拜以來,他每次下班總會出其不意的帶小禮物回來送她,東西不貴,卻很能打動人心。

  幾個禮拜下來,她的床頭堆滿可愛的陶瓷娃娃、精緻的巧克力,窗口還掛滿捨不得丟的乾燥玫瑰,全是女人的最愛。

  「好啊!原來你是這種拜金女郎。」桑力檠佯怒的板起臉,繼而也緊跟著追進房子裡。

  他把將無路可逃的她壓進床墊裡,以綿綿密密的吻,征服她的意志。直到她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為他投降——

  紅色夕陽斜映的小小房間裡,逐漸響起的急促喘息與嬌吟,讓房內逐漸醞釀成形的激情,像是窗外灑滿一地的火紅夕陽,一發不可收拾。

  好半晌,桑力檠幾乎是用盡全身的意志力,才從她美麗的雪白胸脯上起身,他大口喘息著,邊溫柔的替她將被他解開的衣扣一一扣上。

  「檠大哥——」

  「嗯?」他警告性的挑了挑眉。

  「檠!」她乖巧的喊了聲。

  從他不准她再化妝開始,他也不准她再喊他檠大哥了。

  「這才乖!」桑力檠滿意的俯身吻了下她的唇。

  「其實,如果你想……想要我,我可以……」她羞紅了臉蛋,再也說不下去。

  「我珍惜我認真看待的感情,你值得等待!」他深情的凝望著她美麗的臉蛋。

  白雪感動的看著眼前的俊逸臉孔,這樣的溫柔深情,是她渴望了多久啊!

  她遽然起身投進他的懷裡,桑力檠順勢接住她的身子,將她牢牢的攬進懷中。

  好奇妙!才短短幾個星期的時間,他卻覺得整個世界全然不一樣了!

  他甜美清純的白雪公主,又回到了他身邊。

  如同往昔一樣純真無邪的臉龐、一樣恬靜動人的氣息,他的心再次為她深深著迷。

  他決心忘了以往一切的不快,也全心接納改變後的她。

  「檠,你是不是常送女人禮物?」白雪柔順的窩在他懷中,輕聲的問道。

  他很會討好女人,而她,為這個感到憂心!

  「我住在風氣開放的美國,不可能從沒有過女人,但那不是愛情!」他認真的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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