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頭到腳、食衣住行都是由你精心打點,為什麼我就是由李媽負責?然後,我好不容易把她趕走,結果呢?你卻叫她去住你那邊!你對她這麼好,對我就這麼壞,我能不生氣、不計較、不吃醋嗎?哇……嗚……」
「你想太多了……」刑翇希斜睨著她,眸子含笑。
「我才沒有!你們儘管去對她好,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她強調。
「不在乎,那你現在在幹什麼?」刑翇希不給她面子的反問,「若不在乎幹嘛要哭?」
霍詠詠一聽,悻悻的道:「是啦,我是在哭,那又怎樣?你連句安慰的話都不會說嗎?嗚,爺爺……媽媽……你們就這樣丟下我,害我被人欺負,還被奚落……嗚……」
刑翇希不想理她,索性自己啜飲起雞湯來。
「喂喂喂,你這個人很沒有良心耶!我傷心成這樣你還喝得下去哦?」霍詠詠哭了半天部沒有聽到一句安慰,於是氣道。
「是你自己想太多,我也沒有辦法。」刑翇希用無可奈何的口氣說著。
這可是他頭一回破例安慰女人,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你……若爺爺沒有叫你照顧我,你才不會管我的死活,對嗎?」她問。
「是。」他沒什麼好否認的。
「什麼!?」霍詠詠氣得差點兒岔了氣,「你怎麼可以這樣?虧人家、虧人家……」
「虧人家怎麼?」
「虧人家還、還有點喜歡你,你居然這樣對我!?」她豁出去了。
「你喜歡我?」他唇角微挑,「只要是女性,都會喜歡我。不過,因為我們關係不同,所以我要警告你,別陷太深,我只會讓你傷心!」
這個臭屁大王!她在跟他表白,他居然是這種態度!
「別這麼難過,要不要喝碗雞湯……」他當她是小孩子一般哄著。
「誰要喝!你這個自大鬼、無情無義、沒血沒淚的混蛋!」
不知是憤怒讓她紅了眼,還是心情欠佳觸動了她易傷感的心,總之她心酸、鼻酸,眼也酸……全身的感官都在鬧脾氣。
他突然扣住她的肩頭,額角隱隱跳動,像在按捺著怒火似的,「注意你的用詞,我若是絕情絕義,相信我,你絕對會更難過。」
他當她是對情愛尚無經驗,是故錯將他及時伸出的友誼之手當成愛情,所以他不想造成日後兩人見面難堪,她卻不知好歹,真教他失望……
「嗚……」她在他身側痛哭失聲,「我沒人愛、沒人疼……你幹嘛不跟他們一樣把我丟下?唔……」
她又被吻了!
刑翇希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用吻,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但,不可否認,這招很有效!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鬆開她。
他們的呼吸急促,頰邊泛著微紅,曖昧氣息散佈在他們的四周。
她那張靈秀的臉蛋佈滿紅潮,柔唇又紅又腫,他盯視著她,身軀竟開始漲熱,他想再吻上她一回,但他沒這麼做,眼下情況不容他失控。
「我不會丟下你。」他丟下這句話,「不論你怎麼冒犯我、頂撞我,看在爺爺的面子上,我只會懲罰你!」
「所以……」她等著他不一樣的回應。
「你把薇薇的行李丟出去的事……」他刻意頓了下,製造緊張氛圍。
什麼!?他竟然還在提這件事?
他就這麼愛她嗎?
「反正她都要搬去跟你住了,你還想怎樣?」她悶聲道。
「這次我原諒你,下次別再自作聰明。接下來,我會盡快安排你到加拿大的寄宿學校去。」只有這樣他才能少頭痛一點。
她會影響他這麼大,連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對她他實在不能小覷,他不能也跟著陷下去。
「什麼!?」她瞪大了眼睛。
「在我是你的監護人這段期間,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回來。」
「我不……」
「不得異議!」他厲眸一瞪,硬是狠下心腸。
這麼做,一來是彌補她學識的不足,二來是經過前天的突發事件,在他未肅清幫中的不良分子之前,她的安危堪慮。
送她到國外,他可以無後顧之憂,更不必擔心有人抓她來威脅他。
霍地,擔心兩字重新浮現他腦海。
什麼時候,他開始有了這種情緒?
「嗚……」
她的哭聲又開始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成串的淚珠掛在頰邊的可憐模樣,沒費心勸慰她,因為他自己的心都亂了,怎麼安撫她?
第五章
靜謐的夜,似銀盤的圓月高懸於空,將視線移向窗外,心中有幾分蕭索的滋味。
刑翇希側頭看著趴倒在他身旁的小小身影,白哲的臉蛋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纖長的墨睫遮去了她的明眸,在經過稍早的爭吵後,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瞧她睡得沉的模樣,刑翇希的心柔軟下來,修長的指輕撫上她的頰。
不可否認,她很美,還有顆善良的心,儘管她帶來的麻煩不斷,仍無減他對她的欣賞。
「帶你回霍家認祖歸宗,錯了嗎?」他不禁喃語。
回想起她在危急的那一刻,不顧自己的性命安危,想與他同進退的那一幕,他不能說自己沒有感動,相反地,他的心還深深受到震撼。
是什麼樣的力量敦她敢這麼大膽?
是喜歡嗎?
「傻瓜,如果那是喜歡,我可要對很多女人負責了。」
他笑她的癡傻,這樣天真的女孩,他可是頭一回碰上。
他凝視著她的臉蛋,仔細地用眼神描繪她的五宮,由眉、眼、鼻,來到小嘴兒……
紅灩灩的小嘴微啟,像是誘引著他採擷般。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無妨……這想望倏然竄起,於是,他欺身吮吻她的唇--
「唔……」
吐息突然被阻止,霍詠詠嚶嚀了聲,她突地睜開大眼--
刑翇希那英俊得過分的臉龐,大刺刺地闖入她的眼裡。
「喝!你……」她用力地推開他,「你怎麼可以親我!?」
「有何不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刑翇希一點兒被人抓包的尷尬都沒有,仍是一副神情自若。
「你!你不喜歡我,怎麼可以親我?」
這樣會讓人誤會,也會讓我誤會……她在心裡說道。
「我不喜歡的女人很多,我還不是照樣跟她們……」他回應道。
「啊--我不要聽……」霍詠詠摀住耳朵,他跟她們怎樣她一個字都不要聽。
「哈……」他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輕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他到底知不知羞啊?
「沒什麼!」他突然覺得她的反應很可愛,原來逗她是件愉快的事。
「色魔!我不想理你了,我要回去。」
她不要在這裡照顧他了,免得被吃干抹淨了,他還是不認帳。
「你要回去?」現在應該是凌晨了,要回去也該有人送她。「打電話叫司機來載你。」
「不勞你費心!反正你不想看到我,要把我送走,我現在就成全你!」她嘴硬道。
想到要離開台灣,她的心又泛起了酸楚。
「送你走是為你好。」不忍見她難過的模樣,他竟然把心裡的打算告訴她。
這可是天殺的頭一遭!他從來不向任何人解釋的,但他居然為了她難受的神情改變了自己!?
「為我好就別送我出去!」
「不行!你非得離開不可,我得依爺爺的指示,讓你安穩的坐上幫主之位。」
「爺爺、爺爺,你滿腦子只有他嗎?他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她想告訴他,她不要做幫主了,她已經不稀罕了。
「去!」他沒有考慮地應道。
這是什麼答案!?
霍詠詠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可以為爺爺做任何事,即使是死我也敢!詠詠……」他輕歎了口氣,「我是為你的安危著想,等我確定你的安全無虞後,一定會把你接回來。」
他不輕許承諾,也許霍詠詠看穿了這點,所以,當他允諾時,她相信他絕不會違背諾言--
「你沒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他斜睨了她一眼。
「那好吧!我可以答應你乖乖出國去,可是我有一個條件。」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她得再尋求一個承諾。
「請說。」見她不再抗拒,他自然好商量。
「在我不在的期間,你不可以跟任何女人結婚。」
他挑眉,用無聲的方式問著。
「反正、反正不可以就是了!你答不答應?」她羞赧地紅了臉,不肯說明原因。
「我答應你。」
刑翇希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女人之於他,不過就是純粹的生理發洩罷了。
再說,他身在這個圈子,是不適合有家庭的。
「太好了……呃,我是說,就這麼說定了。」
「那你要回去了?」他準備打電話給司機。
「不要,我要在這裡過夜。」她改變主意。
「你……」刑翇希看著她善變的容顏,「你這麼善變,明天該不會告訴我,你反悔,不想走吧?」
「不會啦!」她尷尬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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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後,加拿大--
午後,溫煦的陽光均勻地灑在大地,一掃近日來陰雨綿綿所留下的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