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可以有孩子。」
「不,我們不會有!」在這一點上,她終於真正地大叫起來。
叫出內心的真實感受,眼淚真地流了出來。
他的表情立即變了,從漠然到真正關心:「梅根……」
「別碰我,」她說。這時,他走到她近前,不容抵抗地將她拉到胸前。
「梅根,別這樣……求你啦!」
「我恨你,」她在對方的脖子下大聲叫著,一把抓住他的外衣。「我想要什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以前可能不想要這孩子,但是現在我要。」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沒再用過去的語言在說話了。
「對不起,我能做什麼,請告訴我。」
「我什麼都不要,你什麼都不能做……摟緊我,德夫林。」梅根在他有力的擁抱之中,眼睛大睜著。從那尷尬的蝶蝶不休,到近乎死死地抓住。她恬不知恥地抓住這個時機,意識到她可能永遠失去這種摟抱。沒有任何理由,絕望中的她希望那雙手臂最後再摟抱她一次。
為了安撫她,他努力他說些哺哺溫柔的細語。隨後,他開始吻她的太陽穴,前額,濕潤的雙頰。她知道自己的確在利用他。
但是她並不介意。再多一小會兒足矣,她還何求?
忽然,她感到自己的眼淚流到他的唇邊,他的嘴正巧與她的碰到一起,一次避開了,再來二次,而當她無法抗爭時,只好停在那兒,接受那逐漸深沉的吻。她更加使勁地抓住他的外衣,以免他恢復理智後,讓她離開。他沒有。
他輕而易舉地激起了情感的再度爆發。其來勢之兇猛,令人眩目,勝過久別後的感覺。梅根忘記了她的陰謀,忘記了她假裝出來的悲痛欲絕。在如此引人神往的快感歡悅下,沒有擔心,沒有思維。
這就是她當時注意到的一切。她的身體猛然柔軟起來。她身上穿著的衣服,現在脫去了。她此時已經意識不到這些,直至他熾熱的皮膚貼到她身上。隨後,僅僅是迷迷糊糊的奇特意識,因為在這期間,德夫林保持著神奇的、令人陶醉的吻,她根本無法思維。
事先的感受是舒適,現在則變成熾熱的烙印,他的手再也不老實起來,在他撫摸過的地方,又激發起新的慾火。那手撫遍了整個地方,逗弄,激發,以致她的脖子舒服得發顫。他的手從胸前撫過,沿著小腹直到她的世界的中央地帶。
梅根睜開眼睛,恢復了常態:「該死,德夫林,你為什麼與我做愛?」
這問題荒誕之極。他已經不再用那冷漠的語調說話,他貼近身說:「我用最古老。最行之有效的方式安慰你。」
「你破壞了每一件事。你不是打算解除婚姻嗎?現在,你又不能啦?」
他從她身上生硬地站起身,急劇的動作表明了他的憤怒。他猛地拽回自己的衣服,轉回身來看著她。這時,她發現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的確怒形於色。
梅根想拉過些東西來遮住身體,好似要擋住他那憤怒的眼光一樣。但是,什麼都沒有。他與她在臥室的沙發上做愛。她自己的衣服堆放到相當遠的地方。
「這就是你所追求的?」他問,「解除婚約?」
「肯定是的,」她不自然地回答說,「那不也是你需要的嗎?」
「此時此刻,這是我最大的願望。不過,你這時提出來,已經太晚了。」
「不……不,如果你忘了這件事。」
「哦,不,親愛的,我不準備忘記這事,」他冷冷地回答說,「除此之外,你還可以再度懷上孩子。」
「不可能再出現這種事情,」她哺哺地反駁說。她再次意識到她可能會給他說實話,她懷著的孩子並沒有流掉。但是,不是今天晚上。
「那麼,讓我來提醒你,這話聽上去應該是熟悉的,小丫頭。
你與我捆到了一起,只有死神才能將我們分開。我不準備為了讓你好過而早死。」
「好,這態度不錯?」她衝著他的背影大叫起來,這時他正從房內大步走出去。
但是他轉回門廊,最後一次反駁說:「如果那該死的婚約真的解除了,你豈不當不成公爵夫人啦?」
「我知道,你這個蠢男人,」她回答說。但是他已經砰地關上了房門。
德夫林第二天早上離家前往倫敦。迪奇前來找梅根到小臥室去用早餐,梅根這時才發現他已經走了。那小臥室遠比正式臥室更顯溫馨。熏衣草香瀰漫在室內。衣櫃內。她既然住在這兒她就應該考慮有所變化。但是她無心花德夫林的錢。
「你們不會分別得太久,」迪奇對她說,「因為我們也將去倫敦。」
「我們。」
「是的,我告訴過德夫林,我帶著你去買東西。他可能等著陪我們。但是當我提到這事時,他顯得焦躁。別管它。我們到城裡的寓所內與他會合。」
我趕走了他,但是我在心裡則總是趕不走這個可愛的男人。
你敢肯定嗎?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處理他的工作了。你知道男人多麼熱愛工作啊!
這男人那麼鄙視我。
他昨天晚上並沒有鄙視你。
所以,他喜歡與我長時間地做愛。事情雖說無意,但是畢竟發生了。
當時,你為什麼不繼續努力,讓那事「再度發生」呢?
因為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也不會帶來傷害嘛。
「一開始最少得要30件衣服,」迪奇當時說,「當然,還得有新的長睡衣。」
梅根希望自己不要過份地追求物質,因為那已經大多了。
「我不需要購置全套新裝,迪奇。我已經將其它東西送回家裡。
我的服裝總是越買越多。」
迪奇不贊成地搖搖手:「服裝穿著不會多到有個夠的時候。
再說,在舞會上正式宣佈你們的結合後,便會有來訪者搞得你應接不遇。羅思斯頓公爵夫人應該具備受人推崇的形像。你沒見到你衣櫥的體積嗎?」
梅根一直想搞清楚房間為什麼那麼大。「照你的說法辦吧。」
她勉強地讓步了。
「我負責。」這時,擁有亡夫遺產的老公爵夫人揚揚眉,「我得拖你去選、試合身的服裝。這些天來,我都覺得事情有些煩人。你肯定知道哪種顏色適合你?我的意思是說,你不喜歡桃紅色,對嗎?」
迪奇顯得十分不安,梅根讓她放心他說:「桃紅色特別顯我的雀斑。」
老婦人的眼睛大睜:「還不知道有這種可能。」
「是的。」
「你這個頑皮的姑娘。」迪奇咯咯地笑著說。
現在,梅根擔心起來。「還有個問題,我的頭髮是否……是?
德夫林將此叫作『紅得可怕』。有一次他在談論時,發表過這種見解,當然我當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公爵。他當時說,公爵不可能帶著一個長著滿頭紅髮的女子出現在公眾面前。我還記得他當時說的原話,這個女子長著一頭最不時髦的頭髮。」
迪奇歎了口氣。愛情好似將她的孫兒變成了十足的傻瓜。
「你的頭髮並沒有什麼不對,孩子。我覺得你那頭秀髮可愛得令人難以置信。我毫不懷疑德夫林也有同感。如果他沒有說出來,他可能有別的想法,我敢打賭,如果我告訴他你打算染髮,他會出面干涉的。」
「這並不是個壞主意。」
「那麼,我就去告訴他。」
「不,我染了它。」
「別那麼大膽,」迪奇責備他說,「你這樣做,出發點就錯了。
對此,你是知道的。」
梅根不打算否認:「但是他會因此而高興的,不是嗎?」
「只有一種辦法能讓那孩子高興,便是你告訴他,你愛他。」
「這麼做?」
迪奇早就暗下決也不插手此事。所以,她聳聳肩:「這僅僅是種建議。」
梅根的意識中早有相同的想法。
所以,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你非常清楚為什麼。他可能笑話我,我可能會因此終身不原諒他。
你知道,過去的德夫林笑話我,現在的德夫林也會……
會嗎?他會怎麼呢?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總不會為尋答案而去出醜露乖吧。
好啦,事情既然已經做了。你可以提出在臥室內休戰作為開端,看看會產生什麼結果。
我將予以考慮。
為什麼你不考慮改變改變呢,直接干去?
說得輕巧。又不是你冒著被人拒絕的危險。
我不是懦夫,但是我們兩人都自信得讓人害怕。要不就是你喜歡事態始終這樣不死不活的。
梅根歎了口氣。當她的理智佔上峰時,她的確恨它。
在到達聖·詹姆斯在倫敦的寓所的兩天之後,德夫林闖進梅根的穿衣間。她正在那兒準備晚餐。她的侍女因受到極大的驚嚇而跑了出去。她後來被解雇了。
梅根也受到驚嚇。她的丈夫用「不再與我吵架」的語調直截了當他說:「你不能染髮。」
她忘記了迪奇會將此事告訴他。表面上看,她沒有接受打賭是件好事。這是她到達倫敦後,首次見到德夫林。當他處理公爵的業務時,他投入的時間是相當驚人的。她的理智阻止了她,沒有讓她故態復萌,她摒棄了她最新作出的決定。她收斂起自己的脾氣,靠魅力來促進他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