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惱火嗎。」
「哦,不……不過你可能真的生氣哆!為什麼你不想與他談談。」
梅根竭力做出不屑狀:「你建議我離他遠點,還想得起嗎。」
「你什麼時候接受過我的建議。」蒂法尼說,「現在,接著講,你為什麼要躲到這兒來。」
「我沒有躲。」
「同你談話的人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梅根歎口氣。令她感到欣慰的是,蒂法尼竟能忍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開口詢問,然而,她曾有過兩次以上的思想鬥爭,想承認事實。第一次的驚愕感沒有第二次那麼強烈。
「那人自認為要做我父親。」
「啊,現在請說吧,」蒂法尼嘲笑他說,「他對你的興趣決不可能是做父親。」
「絕對是那樣的,」梅根堅持,「他聲稱我需要一個保護人,而他對擔當這種角色頗為滿意,完全循規蹈距。他……他……」
「他什麼。」蒂法尼立即著急地問。
梅根低頭看著她的碟子,臉頰開始發燙:「他打過我的屁股。」
「他做過什麼?」
「他將我放到他的膝蓋上……」
「我知道那種做法!但是,他……他……僅僅是個養……他怎麼敢這樣?」
「其實不難理解。德夫林的行為舉止一點也不像個下人,他甚至沒有那種人的劣根性。事實上,他身上找不到半點阿諛奉承或者媚骨。我估計,這也是他那麼吸引人的一個原因。他做事不習慣按部就班,他是個下人,是個不執行命令的下人,他沒有被解雇之懮,故而比十個洋洋自得的勳爵還驕傲。」
「你在為他找借口?」
梅根瞟了一眼,看見蒂法尼驚訝之色溢於言表,「絕對不是,」她向朋友肯定說,隨後聳聳肩,「你想他有多大膽量,他就有多大膽量。」
「在購馬的合同中,雖然寫有那條可笑的條款,但是如果不顧一切地解雇他,他就會傻眼了。」蒂法尼得出錯誤的結論,「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想見你的原因?他想乞求你原諒,以期能夠保往這份工作了,對嗎。」
這種想法相當荒謬,梅根差點沒笑出聲來:「德夫林乞求原諒?他根本不懂這回事兒。」
「萬一你要解雇他,他自認為沒有能力強迫你改變決定,對吧。」
梅根輾轉不安起來,看來是不可能迴避了。「他並不是……」
管家羅伯茨敲敲門,打開了雙扇大門,聲音莊重地宣佈說:
「他又來了,梅根小姐。他說今天早上他要是見不到你,他就不走了。」這意外的打岔令梅根如釋重負。
蒂法尼立即站起身,「總之……這事我負責。」
梅根也起身:「蒂弗,不……」
但是蒂法尼已經走到門外,梅根聽到她在客廳裡對德夫林說:「你厚顏無恥到令人吃驚的地步,傑弗裡先生。你的行為簡直難以理解,你怎麼敢追到這兒來。即使梅根同意見你,我也不允許。所以,請離開這房子,別再來了……現在……你不可能……」
梅根打起精神,希望能見到德夫林走進飯廳。他果真闖了進來。他如不壓倒了她,是不會善罷於休的。儘管她竭力迴避出現這種場面,但是她仍舊渴望見到他。
「你給她講啦。」
她明白他的所指:「沒有提那事,」她氣惱得低聲說,「談別的。」
「別的什麼事?」
「你羞辱我的事……打我的屁股。」
「哦,」他表情頓時發起燒來。他很快表現出難以置信的變化,真正關切地間:「你做得對嗎,梅根?」
「當然,」她艱難他說。
「我們應該談談。」
「你不可能總是躲著我。」
他說話是如此自信,梅根又犯了固執的壞毛病。「現在,我可以……我最少可以躲到我安全地嫁……出嫁之後。」
他不喜歡這種回答,並為之極為惱怒。實際上,梅根怕看他的反應。然而他沒有回答,反而大踏步走出去。在這之前,他在門邊衝著蒂法尼僵直的臉咆哮說:「她這是自作自受。」
「什麼,我不准!」蒂法尼怒沖衝他說,將門「砰」地砸在他身後。「難道這就是他與你說話時的態度?」
「總是這樣。」
「應該立即解雇他,管它簽定了任何條約。」
梅根坐下來,有種奇特的洩氣感。她真想大哭一場。未了,她淡淡他說:「沒法解雇他。」
「你自己就不認真!你父親作何感想?」
「父親毫不知情。我什麼都沒對他講。」
「梅根!你怎麼能夠這樣?如果這都不能成為解雇他的理由,那就會導致更糟的……」
「我活該,對吧。」
「是的,是活該。憑他的地位,不可能給你帶來……是嗎?」
「某種情況講……是的。我告訴你,他特別關心我,況且他對我那晚外出歷險非常生氣。」
「那晚?不是指你跟蹤他那天晚上吧。」
「正是那天晚上。」
「你給我講那事時,肯定有所保留,對不?」蒂法尼責備他說。
梅根覺得事情越來越糟。她最後不禁衝動地大叫:「我現在不想提起那事。」她悲傷他說。「我實在不喜歡別人將我看作小孩。」
「哦,梅根,別這樣。」蒂法尼懊悔他說,「我本不該打聽。」
「別難受,」梅根回答說,「如果不打聽,還算什麼朋友。」
幾秒鐘過去了,他們兩人都莫名其妙地綻顏笑了,梅根抹去眼淚,接著說:「德夫林正努力地讓我睜眼看清現實。當你無意中失去理智時,就會發生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我為什麼不更加小心呢?她苦澀地自問,但是她心靈中的聲音在這個問題上,顯然保持著沉默。再過一周,梅根便不得不面對鐵的事實。命運始終是殘酷的。
26--30
德夫林跳入水中,在水池裡游了兩個來回。隨後,他出水透透氣,他每天早上都來這兒游泳。自從梅根停止晨騎以來,他每天一到這個時候,便感到再呆在馬廄裡會受不了。他不僅將她趕得遠離馬廄,而且還遠離家庭。他不喜歡那種結果。她強加給他某種負疚感,雖說當時這份感受不十分強烈,但是他不喜歡那樣。他肯定不喜歡的還有一事:他幾乎想不起局面為何變成這樣。他趕到她朋友家去見她時,她還沒有明確的態度,但是他堅信自己能夠實現夢寐以求的一切。
他沒有盼到希望,他與梅根。彭沃西做過愛,而那種快活似仙的感覺簡直難以形容。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時,他已經進去了。她也是如此。這種震驚對兩人來說,大剎風景。他的高潮雖然達到了難以控制,超乎想像的程度,然而也是他經歷過的最糟糕的體驗。誠然,他本能地知道,這可能是最美好的一次。
這事本不該發生。自從遇到她後,他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並且取得令人讚歎的成功,或者說他是這樣想的。如果不是那天他肚裡灌了大多的白蘭地,他絕對會堅持命令她離開馬廄,這是唯一較好的建議,當然,如果不是頭大晚上她搞得自己發狂的話,他也不會不顧身份地去喝酒。
現在,她甚至不給他表白的機會。他這樣做,並不是因為他想娶這個脾氣惡劣、被寵壞了的紅髮姑娘。他肯定也不願意那樣。所以,當她拒絕他時,他有什麼理由要生氣呢,僅僅是對自尊的傷害?除他之外,她甚至可以喜歡任何人。可能嗎?
他再次躍入水中,深深地紮下去,這次要游三個來回。但是,當他胸中瘀積著悶火從水池中央抬起頭來時,他幾乎游不下去了。他一擺頭,晃動頭髮,將水從眼前甩去。目光所及令他心花怒放,他幾乎不相信眼前的事實。梅根正從「安布羅斯先生」的馬背上下來,走向水池邊,直接走進水中,穿著衣服。她始終沒停腳步,一直走到他跟前。她剛走到他前面,手掌「啪」地扇到他的臉上,接著那兩隻粉拳砰砰地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德夫林任她打了好一會兒,隨後適時地非常理智地問,「你認為你在搞什麼鬼。」
她高聲回答說:「你這可惡壞蛋,如果你個子不高,我就淹死你?」
「為什麼。」
「因為我想殺你。」她打著他,拳頭也加重了力量。她隨後又說:「你為什麼不按我的要求做,只吻我。」
「什麼時候?」
「你知道什麼時候!你為什麼要用做愛的方式,破壞了好生生一堂接吻課呢?」
這個問題提得之荒誕,差點令他笑出聲來。他吻過好些女人,但是沒有任何女人像梅根那樣,還會因為做愛影響了上接吻課而氣惱。當然,這些女人中沒一個是處女。
「我們那晚上接吻,最終結局就是做愛,小丫頭。」他解釋說,「為什麼勢不可擋的慾火會忽然爆發?當慾火焚身時,你能不發狂。」
「我也發狂了,」她堅持說,「但是,我當時仍舊感到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