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不是逗著你玩的……放我下來。」她要求說。
「太晚了。你的馬已經跑遠了,你想下去走路?」
「無論做什麼,都比離你這麼近強。」
「我忘記了那份固執?」說著,他搖搖頭。
「你不僅固執而且還頑固,」她刻毒他說,「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經忘記了『難以忍受』一詞。現在,放下我,傑弗裡。」
「我認為我不會。」
「為什麼?」
「別使性子了,梅根。離家還有一英里多呢!再說,你不是喜歡騎『凱撒』嗎?」
「現在我做不到的﹒我就不想,如果你不立即按照我的話做,我就……我就……」
他靜靜地等著,讓她講出威脅。但是她想不出足夠份量的語言,能夠讓他屈服自己。故而,他敦促說:「你就怎麼樣啦?可能大叫,對嗎?」這時,他搖搖頭,假作遺憾,「在這兒,你恐怕很難找什麼救命稻草。當然,不是真的。要是我被搞得鬼火怒起,我會吻你,堵你的嘴。要不……」
他故意住口不講了,讓她自己去琢磨那份餘味。梅根想像力相當強。當然,並不是「否則」一詞讓她做出決定。她打算讓他想起用「那個〞﹒正是聽到那個「吻你」一詞,令她將臉湊了上去。
這時,她心裡又鬥爭開了。
懦夫。
什麼?:
你喜歡接吻。
絕對不是第一次接吻。
吻第二次才算得上香甜,你忘了它是多麼美好?
那不算回事。你心裡明白,他是個養馬人。
一個英俊得要死的養馬人。如果你不反對,他可以教你一二。你應該利用他的經驗,最少在親吻方面。我認為你不會放過這種機會的。你只需稍稍尖叫出聲,便可以達到目的。
別忘了他更喜歡打我的屁股。所以,我應該盡快停止對他的誘惑。我正需要蒂法尼時,她到哪兒去了?怎麼一點幫助都沒有。
梅根將自己的煩惱盡皆發洩到德夫林身上,厲聲說:「傑弗裡,你還等什麼,送我回家!要麼你是打算留在這兒,破壞早上的情緒?」
說完這些後,她對自己如此潑辣感到有些尷尬。但是就此而言,她本該想到德夫林的脾氣,他從來不會讓她單獨發洩後,自己不予反擊的。
「應該有人吻得你心心跳,小丫頭。」他一邊氣憤他說,一邊策馬小跑起來。「你的公爵沒吻你?」
他那嘲笑的聲調惹人氣惱,但是那話題則令她暗自沉吟。她幾乎為安布羅斯先生辯護,因為她這麼做是本能,但是,她及時地控制住自己,因為她不準備為這可惱的無懶做任何辯護。
她早知道,這事遲早會發生的。唯一令她愉快的事,便是德夫林沒有立即提到羅思斯頓公爵。
她想知道自己是否會簡單地拋開這個話題。「不,他沒有。」
她試著說。她本該知道這樣說更好些。
「你這傲慢的小丫頭,你與他周旋時,是否也用了對待我的態度?」
那得取決於德夫林到底怎樣看她?一開始,是她粗俗無禮地對待了安布羅斯·聖·詹姆斯,如果他只想採取報復行動,就像德夫林時常的表現一樣,那該怎麼辦?公爵無論怎樣報復她,都屬正常行為,不會有什麼區別,都會給她造成嚴重傷害。她做公爵夫人的美夢也可能因此破滅。
她對德夫林說:「那些事與你無關。」
「是嗎?在這之前,你可是用公爵的名字來堵我的嘴?你甚至連見都沒見到他,對嗎?」
「我見到他了。」她咬牙切齒他說。
「那麼,他準沒興趣。毫無疑問,因為你長著那頭可怕的紅髮。」
梅根生硬地說:「我的頭髮很好看,德夫林·傑弗裡!」
「當然很好看,只是紅了些。」
「我注意到了,即使如此也阻擋不住你對我的覬覦之心。」她反唇相譏。
「我不過是無足輕重的養馬人,請記住,不值一提。但是,一個公爵,始終處在眾星捧月的位置。你真的認為他會娶像你這種頭髮極不時髦的姑娘?即使他願意大掉其價,他的朋友也不可能同意,對嗎,小丫頭?」
她對此無話可說,還能說什麼呢?但是她那堅挺的脊樑並沒有因此而彎折。
在將近5分鐘的沉默之後,德夫林終於猶豫地問:「我傷害到你的感情啦?」
「你即使做了,又有什麼呢?」
「可能的。」見到她對此僅僅是一哼,他接著說:「我才不在乎是否會氣得你哇哇大叫呢,梅根。」
「你原來在哄我。」
「胡說,你這個瘋狂的小丫頭。出什麼事啦,竟然一改初確上帝啊,你不可能真是為自己長著那頭可怕的頭發生氣吧?你的公爵難道也這樣評價它?所以你才變得那麼敏感……」
「我不是敏感,他也沒有提到我的頭髮,而是你的行為不檢點。」
l 「絕對是敏感,再說,你也說錯了。我的行為無可指責。」
「你的行為是惡劣的。」
「我將手從你身上拿開,行嗎?」他盡力用理智的語調講話。
「這是否可以這樣解釋,如果你的行為不檢點,你的手就老是這樣?」
「說得對極了。」
「那麼我可以說,你並不是始終無懈可擊的。」
「別說了,」他告誡說,「就算是有這麼一次吧,現在談談你的公爵……」
「上帝啊,要是你聽到這些話後,你就不會主動退出了!好吧,德夫林,安布羅斯·聖·詹姆斯的確像你說的那種人。我決不希望再見到他。你現在高興了吧?」
「永不再見他?」他幾乎驚叫出聲:「僅僅是因為他是個無懶對你來說,這並不重要的嘛!你追求的是門第,又不是人。再說,別忘了他的馬廄。你是多麼喜歡他的馬廄啊!」
梅根再次轉過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話的聲音中充滿不滿,其實這已經沒必要了。
「門第原來是個好東西,」她淡淡他說,「總之,它並不像說的那麼重要。我打算愛上一個能娶我的人,最少是特別喜歡的人,我應該永苞愛情的青春。」
「你給人的印象可並非如此。」他回答說,語調始終帶著責難。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無論我給你什麼印象,傑弗裡,通常都是被逼出來的。不管怎麼說,聖·詹姆斯完了。我決不再見像他那種橫蠻無禮的無賴,當然不包括你。」
她沉悶的表情忽然綻開笑容。梅根連忙轉過身,所以他沒看見,這該死的男人本就該打一輩子的光棍,她希望他別說出「我告訴過你危險」那句話來。」
「所以,你認為不可能愛上他?」他斗膽地繼續問。
為什麼他總是不放過這話題呢?「決無可能!」她近乎咆哮地說。
「那麼,你現在的心裡想著誰呢?」
「沒人。」
一陣沉默之後,他正式說:「見鬼了,這事搞得你心煩意亂,對嗎?」
梅根睜大眼睛,再度搖頭說:「我不禁要問,你憑什麼這樣想?」
「你對聖·詹姆斯心存希望。你甚至憧憬出自己年底與他成婚的場面。」
「要是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能高興嗎?」
「因為我是被寵壞的小丫頭?」
「正確之極。」
「你為什麼不下地獄,德夫林。少管我的事。」
「為什麼不承認自己的失望呢?」他反唇相譏。
「所以,你可以幸災樂禍啦?」
「我才不做那種事呢!」
「你不做那種事才見鬼!你也不想想,你幹了些什麼臭事?
我就是不失望,即使我失望過,那也不是氣惱所致。」
「我很高興聽到這話。」
「為什麼?」她警惕地間。
他聳聳肩:「看不得女人傷心的樣子。她們總是為些芝麻小事而一把鼻子一把淚的。你一點都不喜歡那次舞會。」
「正好相反,我相當喜歡……我除了短暫地見過聖·詹姆斯一面外,我甚至又接到兩人求婚的要求。」
「現在總共收到多少求婚的要求,或者說你失去了多少機會?」他嘲弄他說。
「不多,我還得好好地回憶一下,才能算出準確的數目,」因為我從來沒數過。不過有些人似乎認為我頭髮滿有吸引力的,不是嗎?」
「他們認為有吸引力的,應該是你嬌柔的身體,而不是你的頭髮,小丫頭。」
「你又變得粗魯了。」
「為什麼不呢?你不是挺能誇誇其談的嘛!」
「我說的話全都是在回答你該死的問題,結果倒成了我誇誇其談。」
「你那張嘴真歷害,為什麼你父親不收拾你呢?」
「因為他與你不一樣,不是偽君子。如果你還想與我講話我估計你會氣得瘋吼起來。」
聽到她這麼說,他可能被鎮住了,因為他隨之沉默不語式來。「凱撒」步子逐漸加快,它爭取在幾分鐘後,送他們回馬廄「安布羅斯先生」自己回去了,梅根從不懷疑它的能力。這馬對周圍的環境相當熟悉,尤其是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