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產生出一種衝動,騎馬跟上去,在她騎這種烈馬時保護她不要受傷,她聲稱自己很早以前就有了這匹馬了。如果這是事實,她的騎術便相當不錯。理智與想騎馬跟她的慾望是那麼地格格不入。
「照我的命令做,再搞一箱白蘭地來,」德夫林這時情緒較壞,後來他間,「在這麼一個地區中,難道就找不到純潔溫柔的姑娘?」
「一個都找不到。」
「那就搞兩箱白蘭地。」
由於悔根的心境惡劣,她幾乎整天都竭力避免去綠草茵茵的高地騎馬。蒂法尼每週都要去那兒騎上幾小時的馬。蒂法尼雖說也沒少騎馬,但是她的熱情則趕不上梅根,她不是每天早上都外出騎馬。
她們這大早上沒打算見面。當蒂法尼出現時,完全是臨時的,平常,梅根在近處跑馬時,總都會奔到那處高地,這草地正好介於她們兩家之間。
當梅根馳人草地時,蒂法尼早已到了,這種現象的確鮮見,因為梅根是早起人。她總是提前她的時刻表,好從馬廄中牽馬出來。
「今天可能是大掃除,否則怎麼一大早你就從家裡跑出來了?」說著,梅根將她的朋友拉到一邊,「還是你母親打算重新搞室內裝飾?」
「全部不是。我有條消息迫不及待要告訴你,因為我現在覺得特別好奇。」
「我估計你肯定是好奇在先,對嗎?」
「絕對,」蒂法尼綻顏笑了,「你昨天甚至沒隨馬車回來,而是打發一個男僕跟車。實際上,我本可以晚些時候來找你,但是我母親已答允我在她的詩社上誦詩。晚餐,我們還請了泰勒與他父母。」
「事情進行得怎麼樣?」
「很好,想想我當時多麼緊張!現在,請告訴我,你父親『真的』買下了那匹神駿之極的種馬啦?」
梅根嫣然一笑:「他真的買了,另外還買了幾匹母馬,當然現在還沒送到。」
「你可能高興瘋了,泰勒也不例外。自從昨晚見到那匹種馬後,他就談個不停。他還將那馬的情況對他父親講了,父子倆打賭說,這極可能是一匹退役的賽馬。如果他們在本周內前來看馬,我決無意外之感,你騎得了它嗎?」
「你知道,女人是不能騎種馬的。」
「這還能阻止你?」蒂法尼太瞭解她了,所以反駁說,「你能不騎?」
「不騎。」梅根歎息說。
「那個英俊的騎師怎麼樣了?你是否解雇了這傢伙?」
「你認為他英俊?」
「英俊之極。你不這樣認為?」
梅根聳聳肩:「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如果你能容忍他的粗魯,他的確有一定的吸引力。我是受不了他那份粗魯。不,我沒有福氣騎那馬。德夫林·傑弗裡說他與馬是捆在一起的,他當時含蓄地暗示,那該死的購馬合同規定不能解雇他。」
「太奇怪啦!」
「是荒謬,然而事實正是如此。」梅根回答說。這時,她的氣惱轉化為思考,「你不要認為他藉此就能獲特權,就可以表現得恃上做下,粗俗無禮,蠻橫不堪。」
「出什麼事啦?」
「哦,他就是剛才形容的那種人。」
「好奇怪,」蒂法尼思忖地回答說,「與你在一起,男人通常不會表現得這麼差勁。」
悔恨盯著她的朋友,好一會兒後才表示贊同說:「他們不敢!」
「這話聽起來很像你對泰勒那樣。」
梅根注視了好長時間,隨後認可說:「會是這樣。」
「好啦,傑弗裡先生的確比好多人英俊,」蒂法尼明確他說,「你認為他也遇到了你那種問題,嗯?我是說凡是見過他的女人都會愛上他。」
梅根表情嚴肅他說:「並不是凡是見過我的男人都愛上了我。」
蒂法尼咯咯大笑起來:「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的,但是傑弗裡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你對泰勒的態度討人喜歡嗎?但是實質上則並非如此。」
的確,即使男人使用相同的伎倆,梅根也看不透。是故意的嗎?所有羞辱都是故意的?甚至連親吻也是故意的,只不過換了羞辱的方式罷了。
一想到親吻,梅根說:「我的確不想談論那養馬人。我想,我可能真的遇到難題了,幫幫我吧。我還不知道親嘴時,先該做什麼。」
「親嘴?」蒂法尼不解地問。
「是的,怎樣親嘴。我想在遇到公爵之前,應該先學會親嘴,對嗎?」
「沒必要,等等。你別指望我教你。」
「別裝傻,這事兒,你肯定知道比我多,泰勒教過你嗎?那是發乎於自然,是不是?這事兒需要實踐嗎?」
「實踐,需要。」泰勒不知道他在教我,但是事實上,正是他在教我,不,我不能說那事兒發乎於自然,因為在頭幾次,我相當緊張,根本體會不到親嘴的妙處,儘管現在我似乎是學會瞭如何親吻,但是……梅格,我們沒有『認真地』吻過。你知道,那種短暫的親吻僅僅是表達離別與問候,而且還要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這一點,你相當清楚。」
梅根雖然時常陪著蒂法尼與泰勒,但是她不止一次地將頭轉開,以避免看到那種場面,所以,她嫣然一笑:「他是否將舌頭伸進你的嘴裡?」
「梅根!你難道在學這些?」
「我保證,純屬偶然。」梅根以攻為守地問,「那麼,他呢?」
「沒有,但是泰勒提到過這事,他說那是為了告誡我。如果他失去理智,做事粗莽時,我不應該感到驚慌。他還說過,在我們成婚後,那親吻是一種……」
「一種什麼?」梅根小聲問。
「哦,『這吻』。如果你問我,這事講起來有點噁心。」
「那就別講吧!」
蒂法尼睜大眼睛:「梅根·彭沃西,誰將舌頭伸進你的嘴裡?」
「我是說……」
「你不能那樣!」
「哦,是的,」梅根咕噸說,「是德夫林·傑弗裡干的。如果你問我為什麼不告訴你,那是因為我一想到這事,就十分生氣。」
「那個『馬伕』?」
「我『告訴』你,他的行為相當蠻橫無禮,他責怪我,說我的眼睛總是盯著他看。」
「你,盯著他看?」
「請允許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男人半裸地站在你面前,你會立即轉過頭嗎?」
「你在開玩笑。」蒂法尼啞然失聲,「我可能在轉身之前偷看一眼。」
「可是,我徹底忘了轉身過去。」
「你見到他赤身裸體?!」
「半裸,我明白,我應該對這些作出解釋。」沉默了一會兒後。梅根不待講完話便解釋說,「你可能說得對,他是故意這麼做的。你認為我應該告訴他,讓他放心,我很快就會將心交給他,這可能嗎?」
「我想,你應該將此事通報你父親。」
「如果我這麼做了,我們就將失去那匹駿馬。父親會立即解雇他的。」
「好吧,那就任他糾纏不清,是嗎?」蒂法尼惱怒他說,「該死,願不願說是你的事。不過,我們總該有些作為,讓他做事收斂點。」
「我們?」梅根嫣然一笑。
「對,既然你已經向我通報了這事……?」
「你不必為此擔心,我決定不再理他。如果可能的話,我就告訴他,說我即將嫁給聖·詹姆斯。在這些人的頭腦裡,沒誰敢捋公爵這位特權人物的鬍鬚,即使像傑弗裡那樣的無懶也沒賊膽。開始時,他們縱有千萬條理由,最終也只能馬上罷手,再不敢放肆。你懂我的意思嗎?」
「顯然你是對的。你甚至可以讓他奴顏婢膝,趕快來向未來的羅思斯頓公爵夫人賠罪。」
「沒必要奴顏婢膝,我僅僅是想見到他那驚愕的表情,以及當我在某天乘著公爵的馬車回家時,看到奧夫人的表情。」
蒂法尼忽然氣緊他說,「我幾乎忘了我的消息……這消息將有助於實現你的計劃。我母親有位老朋友叫伊麗莎白·萊頓,她給母親寄來一份邀請,參加一次化妝舞會。我父親昨天收到的貴族日程安排表上,也列有這一個舞會,貴賓名單上都是些名流,其中包括……」
「他?」梅根高興地拉長聲音尖聲說,「我正在為『如何』遇到他而感到痛苦。你母親會接受邀請的,對嗎?」
「我想她可能被說服了。」
「我可以與你們一道去嗎?」
「你看呢?在命運的作用下,我已經走上了正軌。總之,這似乎不是我能決定的事,冥冥中自有天意一樣。命運何在?命運何時在?」
「萊頓夫婦住在漢普郡,舞會在下星期舉行……現在,別那麼擔心,梅格,作準備的時間足夠了……」
「如果要趕製舞會新裝,時間就不多了。」
「你可以……」
「這次特別不同。我正在抓住公爵,蒂弗,『一個公爵』!」
「你說得對,」蒂法尼讓步了,「把握機會,穿上精心準備的服飾。我要與你比賽……」
「我會見到你的,」梅根在她停頓時,拍著她的肩膀說,「我好擔心,怕抓不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