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采絹實在搞不懂這對表兄弟。他們平常雖然不常說話,可是鍾嘯曾經幫助過她。她一直以為他是看在艾文的份上,難道不是嗎?
「沒別的事了嗎?」鍾嘯淡淡地問。
夏采絹感覺到鍾嘯的冷淡,但因他平常就是一副不搭理人的調調,所以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接下來的事還需要鍾嘯幫忙,她只好硬著頭皮開口:「是……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什麼事?」鍾嘯稍微揚了揚眉。
「我想請鍾嘯哥假冒我的男友,讓艾文徹底對我死心。」夏采絹其實對這事並不抱任何希望。也許鍾嘯的拒絕才會讓她鬆一口氣,可是……
「你確定要這麼做?」鍾嘯不答應也不拒絕,一雙眼睛直望進夏采絹的雙眸裡。
「何玉綺拿我弟弟的性命作威脅,我能怎麼辦?唯有這樣才能救得了小勳。」夏采絹想說服的是自己,因為是她一次又一次的背棄艾文。
鍾嘯面色凝重地再問一次:「告訴我,你會不會後悔?」
「我不後悔。」夏采絹倏地吼出。
「我答應你。」鍾嘯簡潔地道。
「咦?」夏采絹張口結舌。剛剛鍾嘯說了什麼?她不確定地問:「你是說你願意假扮我的情人?」
鍾嘯看一眼夏采絹,淡淡地點頭。
「但是為什麼?」這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差事。鍾嘯又是一個如此冷淡的人,他為什麼要一再地幫助自己?
「別問我為什麼,否則我就不幫你了。」
「好,我不問。」她急忙點頭。
最棘手的問題總算解決了,可是夏采絹一點也不高興,一點也不!
第6章(1)
經過了一個晚上的失眠,艾文相信夏采絹絕對不會背叛他。因此第二天他心情大好地一面吃著早餐;一面等著夏采絹回來告訴他,昨晚的事只是一場惡作劇。
沒想到夏采絹的確回來了,而且後面還跟了一個惹人厭的傢伙。
「鍾嘯,你來幹嘛?」
「是我叫他來的,別忘了這裡是他的別墅。」她勾著鍾嘯的手臂,替他回答。
艾文不想生氣,可是看到夏采絹替鍾嘯說話,心裡不禁冒出一把無明火。
「那你今天是特地來趕我走的嗎?」
「當然不是。我是回來拿我的東西。」夏采絹說完,逕自往樓上走去。
「等一下!」艾文叫住了她,「你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有。」夏采絹緊握著樓梯的欄杆,不讓自己流露一絲一毫的感情。「這句話我昨天就說過了,現在我再說一遍。我要和鍾嘯哥住在一起,請你別再打擾我。」
「你以為我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嗎?」艾文嘴硬地說。
「那最好不過了,這樣對我們都好。」
夏采絹衝進房裡收拾衣物,而艾文將視線調回「情敵」鍾嘯的身上。
「采絹她真的愛你嗎?」艾文仍然不相信。
鍾嘯不理會他的詢問,沉默的將腳步移往樓上。
「慢著,回答我再走。」鍾嘯的態度在艾文眼中看來是不可饒恕的高傲。
「想知道答案就去問她本人。」鍾嘯一如往常,維持著不承認與不否認的態度。
「可惡!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氣得一拳向鍾嘯揮去,鍾嘯一個不留神向後倒去。
艾文不想那麼做的,他最討厭利用暴力來使人屈服,在虎幫他和法爾一向都以智謀服人。可是今天……
他到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嫉妒心原來是那麼強烈。
他下意識地伸手想扶起鍾嘯,但一聽到夏采絹的尖叫後,他便慌忙地收回了手。
「鍾嘯哥!」夏采絹拿著行李奔下樓扶起鍾嘯,轉頭與艾文怒目相向。「我不准你傷害他。」
「是他活該。」即使艾文心中有一絲絲歉疚,在這一刻也消失殆盡了。她袒護他,她竟然如此心疼他,艾文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如果你生氣的話,打我好了。我是罪有應得,但鍾嘯哥是無辜的。」
「夏——采——絹。」她愈是護著鍾嘯,他就愈生氣。「你滾!」
「艾文,我……」
夏采絹見到艾文痛苦的表情,一時心軟,衝動的想向他解釋一切。然而她一想起弟弟便驀地住了口,拉著鍾嘯道:「鍾嘯哥,我們走。」
望著夏采絹和鍾嘯臨走前的背影,艾文好生詫異。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剛才是怎麼回事?」法爾走向艾文問道。他是聽到了吵鬧聲才醒來的。
「沒事,早餐在桌上,我先出去了。」
法爾還想說些什麼,可是艾文早已跑了出去。等他追出去時只來得及看到艾文開著車子揚塵而去。
溫佳芃在法爾身後問:「艾文是怎麼了?」
「我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吧!他大概沒空理我們了。」法爾無奈的聳肩。
「不過,艾文這樣太可憐了。要幫他嗎?」溫佳芃的心裡是很想幫助他的,只是力有未逮。若是法爾的話,也許……
「這種事,咱們局外人是插不上手的。」法爾摟著愛妻,「現在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把早餐吃光。」
在蘭館的陽台上,夏采絹苦著一張臉來回踱步。
「我已經做到這種地步,你可以把小勳還我了吧?」她實在不想再傷害艾文了。
何玉綺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啜飲咖啡。只見她先喝了一口,才慢條斯理地說:「我以為你急著找我來,是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呢!原來……好吧!我也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只要你再做一件事,我就立刻放了令弟。」
「什麼事?」
凝睇著何玉綺詭譎的笑臉,夏采絹渾身打了一陣冷顫。她又有什麼陰謀?
何玉綺放下咖啡,站起身走向夏采絹。「今晚我會引薩哥前來,你就……」
夏采絹愈聽愈震驚,愈聽愈覺得何玉綺的可怕,她……一定是瘋了。
艾文在校門口攔住了夏采絹。
「我有話想對你說,走!」在眾目睽睽之下艾文強行拉走她。
她奮力甩開艾文的手,「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說的。」
「哦!夏采絹小姐,我看咱們要說的可還多著呢!你是要我抱著你上車,還是要自己上車?」
夏采絹很識時務的坐進艾文的車裡,以免到時候艾文真的攔腰抱起她反而引來更多驚詫的目光。
艾文開車載她到之前他們曾經去過的教堂。
夏采絹走下車,假裝一臉不快地說:「你載我來這兒做什麼?」
「這裡是法爾和溫佳芃結婚的地方,我希望你在這裡發誓你會離開鍾嘯,而且從此以後不再見他。那麼我也發誓我會永遠愛你!」艾文走到她身邊道。
「我為什麼要發這種誓言,實在太可笑了。」夏采絹表面上乾笑了兩聲,心裡卻激動萬分。在她一次次的傷害艾文後,為什麼他還能寬宏大量的愛她。
「拜託。采絹,發誓吧!」
夏采絹的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眼前只有艾文急切的臉,當她發現他原本俊朗的臉被一抹痛苦所取代時,她看得好心疼,好心疼。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麼苦衷,采絹,你要學會信賴我,相信我。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聽好!是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艾文……」這的確是最後的機會,把事情都告訴艾文,相信他一定可以救出小勳。可是萬一……對呀!她不容許有任何的萬一發生。何玉綺已經瘋了,若不照著她的話做,難保她不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來。頓了頓,她道:「我沒有什麼苦衷。」
「當真……」艾文悵然若失的盯著夏采絹。他期待著她給他不一樣的答案。
「艾文,就當作我們從來不認識吧!」
默默地,艾文走回了車旁,回頭咬牙切齒地說:
「好,很好。夏采絹,我們就當作從來不曾認識。我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
「砰」的一聲,艾文關上了車門,發動了車子。然而就在車子揚塵而去的同時,夏采絹的淚水也悄悄的流下。
何玉綺在一家PUB裡找到痛苦獨飲的艾文,她噙著笑意走向他。
「薩哥,怎麼獨自在這兒喝悶酒?」她左手搭在艾文肩上,自以為風情萬種。
艾文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自顧自的又喝了一口酒,才看著空空的酒杯道:
「既然知道我喝悶酒就別來煩我。」
嗯!火氣很大。何玉綺不在意地逕自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又問:
「介意我坐在這兒嗎?」
艾文又點了一杯酒,嘲諷地瞅她一眼。「你都已經坐下,還用得著問我嗎?」
何玉綺笑了笑,不以為忤地也點了杯酒,轉頭對艾文說:「我聽說夏采絹和鍾嘯的事了,他們真是過分,瞞著你幹下這種勾當,你一定很生氣吧!」
「我不想談他們,所以你最好也別在我面前提到他們。」何玉綺是故意和他作對嗎?哪壺不開她偏提哪壺。
何玉綺歎了一口氣道:「唉!我也不想談他們,可是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你都不知道夏采絹和鍾嘯現在是多麼的恩愛,整天關在房裡足不出戶的,連吃東西都要傭人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