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倏地發黑,一定又是那個歐陽小子的傑作,他彷彿聽到歐陽義希討厭的猖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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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難得,狂門總動員齊集一堂,五對好奇的眼睛,不約而同投向費迪文與李可柔身上。
笑容高深莫測的少主;容光煥發的小霜兒與她專制霸道的丈夫狄恩斯;笑得不懷好意的歐陽義希與他的妻子京極希代子——今天是什麼大日子?
「親愛的小霜兒、希代子,我回來了。」費迪文回復本性,嬉皮笑臉過去擁抱美人兒,可是兩道冷冷的警告聲在他身後傳來,使他停住了腳步。
「你儘管碰霜兒一根指頭。」狄恩斯發出冷峻的警告。
「如果我是你,會三思而後行。」同一陣線的歐陽義希附和。
兩個同仇敵愾的男人,終於可以報一箭之仇,兩位愛妻平日深受費迪文的「荼毒」,現在他們還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李小姐,你好。」狄恩斯執起李可柔的左手。
「歡迎來到狂門。」歐陽義希則執起李可柔的右手。
他們一同作勢吻下去,費迪文閃電回到李可柔身邊,用力拍打兩人的魔掌。
「你們兩個色狼別亂來!」費迪文擁著李可柔退後,與他們保持安全的距離。
狄恩斯給了他一個白眼。「多虧你平日的教導。」
歐陽義希瞟了他一眼挖苦。「還不是向你學的。」
少主與希代子已忍不住爆笑出來,小霜兒則笑著搖頭,不解的李可柔向費迪文投以疑惑的目光,而被取笑的費迪文尷尬非常。
雖然不明白他們為何取笑費迪文,但李可柔可以感到狂門眾人不但感情深厚,還默契十足。
希代子止住笑意,出來打圓場。「你們這麼沒禮貌,會破壞狂門的形象哦!」
「讓李小姐見笑了,他們常常都是這樣開玩笑。」希代子親切地拉著李可柔的手。「我是京極希代子,是剛才那個沒正經的紅髮魯男子——歐陽義希的太太。」
「什麼魯男子?希代子,你別損我!」歐陽義希哇哇大叫。
「那個表面看來和藹可親的男子,正是狂門的少主,這位冷艷的大美人是小霜兒,是另一位絕不好招惹的惡男——狄恩斯的太太。」希代子精闢簡要的介紹,直道出每人的個性特徵。
「你們好,我是李可柔,你們可以叫我可柔。」李可柔笑意加深,希代子的介紹真有趣。
「都是自己人,別客氣了。」歐陽義希擁著嬌妻希代子的肩膀,對李可柔眨眨眼。
「可柔,希望你喜歡這裡。」少主站起來,笑容是一貫的溫文儒雅。「好了,全部到齊,咱們可以開會了。」
「你放心去開會,我會照顧可柔。」希代子朝費迪文微笑。
「麻煩你了,希代子。」費迪文與希代子交換眼神,然後對李可柔交代。「你休息一下,我開完會便回來。」
「嗯。」李可柔點頭。
歐陽義希一手勾著費迪文的頸項離去,並趁機嘲笑他。「你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要你管!」費迪文不客氣地用手肘戳歐陽義希的胸部。
看著他們吵吵鬧鬧離去,希代子與李可柔相視而笑。
「他們就是這樣,像是長不大的小孩,老是鬥氣吵嘴。」希代子搖頭。「不如我帶你四處參觀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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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部的面積十分廣大,希代子只帶李可柔簡單參觀,主要是他們日常活動的範圍,並約略講解組織的運作與結構。
不一會兒,她們坐在涼椅上歇息,遠眺蔚藍海岸的景色。
「你感覺如何,喜歡這裡嗎?」希代子與李可柔閒話家常起來。
「這裡好像世外桃源,與我想像中的組織總部截然不同。」徐徐的海風輕拂臉龐,有點舒服的涼意。
「我當初來這裡的時候,也有這種感覺。」希代子憶起自己剛跟歐陽義希回來時的情景。
「你是如何加入狂門的?」李可柔很好奇,像希代子這種氣質高雅的名門千金是如何加入組織。
「嚴格來說,我並沒有正式加入狂門,義希是謀略的『統帥』,我在嫁給他之後成為他的參謀。」
「那……你們是如何認識的?」想必是一個美麗的故事。
「我們的邂逅與你和費迪文一樣,義希接受委託成為我的保鑣,我們繼而相識相戀。」希代子笑意盈盈。「回想起來,原來小霜兒也一樣,她曾經是狄恩斯的保鑣,看來咱們全都與保鑣結下了不解之緣。」
「我們不同。」李可柔搖頭否認。「我與費迪文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
「你別怪我多事……你愛他嗎?你是否會嫁給他?」希代子問得直截了當。
「我愛他。」李可柔大方承認,她從沒質疑自己對費迪文的愛。「但是談婚論嫁言之過早了,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他。」
「為什麼?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自然會想廝守一生,結婚是理所當然。」希代子納悶不已,看來李可柔的問題要棘手得多了。
「婚姻是一生一世的承諾,這個枷鎖太沉重了,我負擔不起。我只想自由自在享受人生,談一場浪漫的戀愛、愉快的約會,不想受束縛。」李可柔呼了口氣。「我知道費迪文也有相同的想法。」
希代子險些滑下椅子。
那是費迪文以前的想法了,在他陷入熱戀、瘋狂愛上你之後,他的想法已經完全改變,他的不婚宣言不攻自破。現在的他,甘願被束縛,千方百計自掘墳墓,迫不及待想要跳下婚姻的墳墓……
希代子就是受了費迪文的拜託,才會在這裡當說客。不過,看來要遊說李可柔改變想法並不容易。
唉!真是風水輪流轉,誰教費迪文常常取笑歐陽義希與狄恩斯淪為老婆奴。
「不是負擔不起,而是你不想去負擔。」希代子一語道破。「你是不是害怕婚後會失去自我?」
李可柔側頭細想。「的確,我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我很熱愛我的工作,成為出色的模特兒是我的理想,我不會放棄,我不想被捆綁在婚姻生活裡。」
「原來你在擔心這件事。」她終於找到問題所在了。「其實你不必煩惱,迪文一定會尊重你的決定,婚後你依然可以繼續工作。」
「可是婚後一定會有取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一起生活,必然需要互相遷就容忍,那絕不是容易的事情。何況我與他的世界如此不同,我沒信心我們可以維繫一段美滿的婚姻。」李可柔緩緩說道。所謂相愛容易相處難,任性慣的她,可以永遠得到費迪文的寵愛與忍耐嗎?
「我明白你的感受,其實我也是過來人。」她說得不無道理,當初希代子也有相同的想法。「我當時也很迷惘,曾經掙扎過,擺盪在愛與不愛之間。」
李可柔想不到,如今幸福的希代子也曾經膽怯退縮。
「我本來是日本京極會社的接班人,我的人生就只有會社,義希的出現把我的人生完全改變了,他教我勇敢去愛……結果證明他是對的,嫁給他,是我一生中最幸福快樂的事情。」
「你毅然放棄所有,跟他來到這裡,你一定下了很大的決心。」李可柔佩服希代子的勇氣。
「我的確下了很大的決心,不過並不是義希要求我放棄原來的生活,而是我自願隨他來這裡。狂門的生活多采多姿又刺激,比我本來枯燥乏味的商場鬥爭還要有挑戰性。」
希代子滿喜歡這種挑戰,還有狂門給她家的感覺——捉摸不定的少主比起誰都要關心他們,常常吵鬧的義希與費迪文感情比起親兄弟還要好,冷漠寡言的小霜兒其實是備受寵愛的小妹子。
真好。李可柔很羨慕希代子勇往直前的冒險精神……她也可以嗎?
「其實婚姻沒有你想像中困難,你說得沒錯,兩個人一起生活的確需要磨合,可是只要你們相愛,你便不會覺得辛苦,那些遷就容忍會變得甜蜜,因為你甘願為所愛的人付出,那裡包含了你對他的愛意。」
「同理,自由與束縛也可以取得平衡點,婚姻不會令你失去自由,而是你會自己選擇為對方束縛自己,只要愛得夠深,你會心甘情願接受甜蜜的束縛。」希代子已經盡了全力,費了這麼多唇舌,只希望可以令頑石改變。
愛得夠深?李可柔害怕的正是愛得太深。「轟轟烈烈的戀愛會令人粉身碎骨,不顧一切的戀愛會令人瘋狂迷失,太過深刻的戀愛會令人牽腸掛肚……全都很辛苦,我只想平淡輕鬆的談戀愛。」
希代子噗哧地笑了出來。「哪有戀愛是平淡輕鬆的?平淡即表示乏味,輕鬆即表示不在乎,乏味又不在乎的男人不要也罷,戀愛是熱情、激烈、難分難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