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之前李恩寵為了躲債,必須把小新順利送進襲家給襲日魄照顧,所以才訓練小新配合演出一場「認爹」的假戲。
「好,告訴爹地,那個爹地說了什麼?」敖正斯問。
「他說蟲蟲喵咪受傷,痛痛在醫院。」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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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到醫院,韓恩愛便直衝她最疼愛的小妹李恩寵的病房。
「小蟲!」
「蟲蟲喵咪!」
韓恩愛和小新一進病房,就直接撲向躺在病床上的人,也不管對方是否在休息。
而原本靜靜看著窗外發呆的李恩寵,一見到來人即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小愛姊。」
「怎麼了?你要不要緊?你不要嚇姊姊——」
在趕來醫院的路上,韓恩愛已經打電話和襲日魄聯絡上了。原來,是李恩寵無意間找到了因為躲債而失蹤許久的父親,在父女倆見面的時候,剛好債主上門意外殺傷李恩寵,而李恩寵的父親為了保護她已經傷重身亡,但襲日魄始終不敢讓李恩寵知道,也要求她保密。
「別擔心,醫生說我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李恩寵反過來安撫韓恩愛。
「是嗎?」韓恩愛擔憂道。
李恩寵的唇色好蒼白,完全不像她認識中那個活潑可愛、充滿元氣的小妹。
「你們聊聊,等一下我們再回來。」襲日魄以眼神示意敖正斯出去談話,留下姊妹談話的空間。
待兩個男人一走出病房,李恩寵原本輕鬆的臉上即染上一層淡淡憂傷。
「小愛姊,我爸爸死了。」
「嗄?什麼?」韓恩愛一驚。
不是說要保密?誰告訴她的?
李恩寵沒有流淚,淡淡地,好像在敘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
「襲什麼都沒說,但我感覺得出來……我知道他不忍心告訴我真相……」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爸爸只是又跑路了。」她蹩腳地安慰著。
「蟲蟲喵咪……」小新擠到李恩寵身旁,撒嬌著,也想安慰她。
李恩寵笑,拍拍身旁的位置,要小新坐上來,
「小蟲,姊問你一件事……」
「什麼?」
「你和襲日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轉移話題。
從李恩寵喊襲日魄的方式,韓恩愛立刻察覺出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麼」。
她知道李恩寵從國小開始就暗戀她的高中同學襲日魄,這麼多年來,未曾改變。偏偏襲日魄是個冷情的人,很少在外人面前表露情感,她曾經擔心,如果李恩寵一直對襲日魄「執迷不悔」下去,她的感情路勢必也會走得十分辛苦。
她回台灣之後,約李恩寵見面沒見著,再加上一直被敖正斯纏住,不知道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內,李恩寵和襲日魄之間顯然發展了一段她所不知的感情。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應該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它就是開始了……」李恩寵說得有些傻氣。「對了,姊,我也要問你……」
「什麼?」
「聽說你從高中就開始和那個叫敖正斯的男人交往了?」
「對。」
「小新也是他女兒?」
「嗯。」
「你可真會保密,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心虛的韓恩愛忽然念頭一轉,反過來興師問罪。「哦,說到這個,我還沒跟你算帳哩,你之前不但放我鴿子,竟然還把我的消息出賣給了敖正斯。」
「我讓你們一家團圓不好嗎?」她心虛裝傻。
「你明知道我在躲人還洩漏我的行蹤,等你出院之後,我非要打你屁股不可。」
「我又不知道你在躲他,不知者無罪嘍。」她是病人,有繼續裝傻的權利。
小新左看看韓恩愛,右看看李恩寵,兩個喵咪竟然鬥起嘴來了。
「那你現在打算和那個敖正斯怎麼辦?」李恩寵一腳踩中韓恩愛的最痛處。
感情事一聊開,就會沒完沒了。
「喵咪——」
看了一眼桌上的小時鐘,小新拉拉韓恩愛的衣角,兩個女人完全沒注意到小新的動作。
「那個阿曼叔叔說@*〈$#%——」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繼續聊天。
「喵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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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最近有個外國人一直在到處打聽小愛的消息。」
「哦?」
「而且好像是中東人。」
病房外,襲日魄和敖正斯坐在供病患和家屬休息的交誼廳裡,襲日魄忍不住提供一條最近接到的情報。
「中東人?」敖正斯蹙起眉。他知道韓恩愛剛從阿富汗參與「古臥佛」的考古挖掘工作回來,莫非和這有關?
「需不需要我幫你查查?」襲日魄問道。
「不用了。」敖正斯拒絕。他既然在多年前執意離開「龍衣幫」,現在自然也不會動用「龍衣幫」的資源。「我有自己的管道可以查,別忘了我的公司是做什麼的。」他的資訊管理公司可不是「普通」的資訊管理公司。
「如果有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我會的。」敖正斯微笑。「話說回來,這次我能順利找到小愛,是該謝謝你。」
「應該的,不過一百萬要記得匯進我戶頭裡。」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小愛的下落賣他一百萬,還可以順便解決李恩寵的債務問題,算便宜的了。
「OK!」
「阿斯——」
韓恩愛焦急的聲音從走廊彼端傳來,打斷兩個男人談話。
「你們有沒有看到小新走出來?」她急匆匆朝兩人跑來。
「沒有。」異口同聲。
他們的位置有死角,看不到病房出來的人。
「完了,小新不見了!」
第十章
找了幾個樓層,問了大門口警衛,確定小新是自己走出醫院,並且搭上了一輛在門口排班的計程車。
「都怪我們聊天聊得太投入了,沒有注意到她走出去……」
病房裡,李恩寵急哭了。小新不見,她這個一手帶大她的小乾媽比誰都心急。
為了讓一直自責不已的李恩寵和韓恩愛安心,襲日魄還是動用了「龍衣幫」的系統開始找人。
「她向來都很乖的,怎麼會無緣無故自己跑出去?」
韓恩愛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因為她知道唯有清楚的腦袋才有助於找回小新,但,她還是怎麼都想不透,小新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出醫院?
敖正斯走進病房,韓恩愛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
「怎麼樣?有沒有找到?」
「已經透過警察廣播電台在協尋,別急,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敖正斯說道。當然,「龍衣幫」旗下的各堂口,也調派了一些人手在幫忙找。
「這個小搗蛋,找到之後我非要重重打她一頓屁股不可!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到處亂跑!」韓恩愛無意識地扭著手指頭,焦躁使她開始放狠話,發洩不安的情緒。
敖正斯握住她的手,他怕她再這樣扭下去,恐怕要把十隻手指頭都給扭斷了。
「別胡思亂想。」他沈聲道。
「你知道嗎?我好討厭這種感覺……」她看似鎮定,聲音已在發抖。「讓我想到六年前那次……」
「這件事和那件事沒有關係。」
敖正斯喝止她的胡思亂想,不准她再傻傻地以為又是自己的錯,拿那一套什麼克父剋夫又克子的論點折磨自己。
「有時候『狀況不明』比什麼狀況都來得可怕……」
「相信我好嗎?小新不會有事的。」敖正斯跟她保證。
韓恩愛抬眼凝望敖正斯,攫取他眼中堅定的力量。她知道他也很心急,但他向來是她的精神支柱,她仍然深深倚賴著他。
這麼多年來,不曾改變。
「聯絡上那個計程車司機了!」襲日魄走進病房。
「怎麼樣?」眾人急問。
「那個計程車司機說,他載了小新到遠東飯店,後來小新沒錢付車資,說要司機等她一下,她還要坐他的車回來醫院,找爸爸媽媽付錢。所以那個司機在飯店外等了二十分都沒見到小新出來,想說可能是小朋友在騙他,想賴掉車資,後來就自認倒楣走了。」
「遠東飯店?!」韓恩愛忽然想到什麼,失聲叫出。「難道跟那個人有關……」
「那個人?」
「誰?」
李恩寵和襲日魄同時疑惑。
「是那個中東人?」敖正斯已經猜到了。
「嗯,今天早上小新幫我接的電話。」韓恩愛覺得頭隱隱痛了起來。「就說那個叫阿曼的中東人,約我在遠東飯店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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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一點都不想惹麻煩,但麻煩真的會自動來惹她。
這麼多年了,這比鋼鐵還堅硬的定律從沒變過,她真的很懷疑這輩子到底還要跟「麻煩」二字糾纏多久。
而這次的麻煩,是由她最近一次去阿富汗參加「古臥佛」挖掘工作所引來的。
阿富汗這個國家,很多台灣人都聽過,但相信真正去過的恐怕沒幾個。對一般單純想旅遊或經商的人而言,這裡肯定是令人望而卻步的。但在從事古物挖掘的考古學者眼中,這裡如同埃及或其他文明古國一樣,有著非常豐富且珍貴的文化遺產,沈睡在地底下數千年,等待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