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融雪的恭賀,老酒不敢置信的在後頭大聲的驚呼,「大爺,難不成你還沒說?」
不會吧!都帶人進房了,大爺竟然還沒跟人家姑娘解釋清楚?難不成昨夜大爺連在床上都還扮成啞巴?
唉,當初四爺把人帶進堡裡時,他就說騙人的方法不好了……
發現融雪一臉不解,後頭又有一堆挑著熱水、捧著新衣裳的長工和僕婦走進來,宋遲冬瞇眶不意老酒別再多說。
「唉!」老酒歎口氣,轉身吩咐僕傭們將東西送進融雪的房裡。
融雪偏著腦袋,望著忙進忙出的眾僕傭。「堡主大爺,大伙在做什麼?幹嘛把水挑進我房裡?我不渴,也喝不下那麼多水……」
堡主大爺對她真好,還讓人送了那麼多東西來給她,有新衣裳,還有一些不知道裝著什麼的木盒子。
但是長工大哥們挑了那麼多桶水給她做什麼?她喝不完啦!
她傻氣至極的說法,讓宋遲冬失笑著搖頭。
他靠近她身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耳語道:「那些熱水是給你沐浴用的,新衣裳是讓你替換的。這些都是……遲冬說要好好照顧你,說你醒了以後會需要。」
聽他提起遲冬,融雪飛快的低下頭,忸怩的用鞋尖踢著地面。原來是遲冬托堡主照顧她,害她差點以為是堡主大爺的意思。唉!如果是遲冬本人來跟她說,她會更高興的。
「融雪。你要不要進去?若你不需要,我就教下人抬回去。」宋遲冬的眼裡明明滿是寵溺,臉上還是裝出堡主威嚴的模樣。
這麼多下人在這兒,他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只好忍耐著,否則他真想摸摸她的臉,教她再笑一次給他看。
「不,謝謝堡主大爺,我馬上進去。」她尷尬的抬頭,臉頰熱燙,看見僕傭們都從她房裡走出來後,立刻頭也不回的衝進房裡。
「融雪,我讓人伺候你……」知道她是害羞,他失笑著開口,然而話還沒說完,房門就當著他的面砰一聲關上,讓他錯愕。
呵,真是個莽撞又傻氣的丫頭。
宋遲冬淡淡的笑了,笑意讓他臉上醜陋的疤痕顯得更加猙獰。
當他回過頭,所有的下人均驚愕的齊看向他,然後倒抽口氣,同時轉頭拔腿就跑。
雖然堡主是個好人,這一點他們都知道,但堡主笑起來也實在夠嚇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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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外頭的動靜,在確定沒有任何聲響後。融雪這才敢將衣裳脫下,放鬆的將自己泡進浴桶裡。
不然外頭那麼多人在,她哪敢脫衣服洗澡。
都怪遲冬沒事去請堡主大爺來照顧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和堡主說的,難不成他告訴堡主大爺他們昨夜做了什麼事,所以堡主大爺才會讓人準備熱水讓她淨身?
不會吧?若是那樣,她真的再也沒臉見人了!
隔壁的路大嫂說過,做過那種親密的事後,不能隨便亂說,更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可是臭遲冬竟然讓堡主大爺知道他們昨夜……她以後都不要理他了啦!
嗚嗚!丟死人了。
她將小臉埋進水裡,烏亮的長髮披散在水面上,直到幾乎窒息,才狼狽的抬起頭,深吸幾口氣。
她本想窩在水裡一輩子不起身,但漸涼的水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最後還是認命的離開浴桶。
隨便拿起擱在桌上的新衣裳,她也不在意那是什麼顏色、樣式就往身上套,腦海裡想的都是遲冬。
不知道遲冬去哪裡了?他到底住在堡裡的哪個院落?又在做什麼?
改天真該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不然,若是白天她忍不住想見他時,要去哪兒找人?
披著濕發,融雪失神的走到緊閉的窗邊,心裡一直想著宋遲冬。
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喜歡他,明明從沒見過他,不曉得他的樣貌,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好喜歡他。
喜歡他在她掌心輕輕寫劃時的那種感覺,喜歡他從沒把她當成笨蛋,包容的摟著她,聽她說話,喜歡他很輕、很小心的親吻著她時的那種溫柔……
每次在他面前,她都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好像黑暗裡只剩下她的心跳聲,咚咚咚的在耳邊迴盪。
就算風和常說她是個笨蛋,教她別笑得那麼呆,可是在遲冬面前,她就是會忍不住想笑。
是啊!因為她喜歡遲冬,非常、非常喜歡他,喜歡到就算拿世上最美麗的東西來跟她換都不成。
因為,只有遲冬才會那麼溫柔的待她,不會因為她笑得傻就教她別笑。
而且,會那麼溫柔的拿著沾濕的布巾替她拭臉的人也只有他了。
遲冬不嫌棄她那時瞼被塗得像猴子屁股,醜得要死,還開口誇讜,說她笑得好看。
這些點滴累積起來,就是她為什麼會喜歡遲冬的原因。
以前,隔壁的路大嫂有空就會聊到她和路大哥是怎麼互相喜歡,然後成親的往事。
路大嫂說了很多,她幾乎都忘了,不過,有些話她還一直記在心裡。
路大嫂說,喜歡一個人可以只是一種淡淡的感覺,像冷水在火上慢慢燒著,當火一直燒,最後水就會煮開了,就像點點滴滴的感動逐漸累積,最後總有一天,人們會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當初會愛上那個人。
就像一道細細細的水流,人們不會注意到,可是有一天,那些水會慢慢匯聚成湖,然後變成海。
而她現在好像有些懂得,知道路大嫂過去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了。真希望她喜歡遲冬這樣的感覺能像細流匯聚成大海,讓她可以喜歡他一輩子。
融雪嘴裡喃喃喊著他的名字,下意識的推阻窗子往外看,結果小臉才剛抬起,便看見大樹下的男人轉過身面向她。
「遲……」
她嚇得踢上椅腳,當場重心不穩的往前倒,結果撞倒了椅子,跌坐在地上,疼得小臉糾結。
當她伸手揉著額頭時,房門讓人踹了開來。
宋遲冬奔進房裡,手一伸,趕緊將她扶起來,看來比她還慌張。
「怎麼麼會跌倒?有沒有傷了哪裡?」他將她放在椅子上,緊張的拉著她的手仔細查看。
他的手在她的臉蛋和四肢上來回揉著,融雪嚇了一跳,呆若木雞的瞪著他。
堡主大爺碰她的臉,還摸她的手……
「到底哪裡撞到了?是腳嗎?哪一隻腳?」沒察覺她發愣的模樣有多麼不尋常,他不等她回話,逕自依照自己的猜想,將她一隻腳拉起,擱在自己的膝上,然後脫去她腳上的素襪,準備仔細檢視她的腳是否受傷。
然而一低下頭,看見她毫無遮掩的腳趾時,宋遲冬著實為那過於剔透的雪白膚色愣了下。
抬頭看向她一臉墨黑的肌色,再看看掌裡如玉般白嫩的腳趾,他這才明白為何昨夜她會央求他滅了燭火。
就算她不在乎的說自己是醜八怪,可是她終究是個姑娘家,仍免不了會介意,不願讓他看到。
早晨他起身時,天還沒完全亮,他怕吵醒她,只是在她臉上輕輕一吻便起身下床,所以也沒有發現她如此怪異的膚色。
那樣黑的臉色,和現下過於怪異的白,讓他不禁懷疑她是否生了什麼怪病,而且姊弟三人都生了病,否則臉怎麼黑成這樣,腳上的肌膚卻比上好的白玉還透?
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姑娘!
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摸摸她沐浴過後還帶著點溫熱的瞼,宋遲冬心疼的揉揉她的臉頰,低語道:「別擔心,我會替你找大夫,把你的病治好。」
聽見他說話,融雪忽然回過神,花容失色的猛然縮起身子,並拉過裙擺遮掩玉足,抱著雙腿坐在椅子上。
堡主大爺在說什麼?
他為什麼要脫了她的襪子,還握著她的腳?這是不對的。
她已經答應遲冬,不會讓其他人碰自己,也不會再對其他人傻笑!
「不!堡主大爺,你快出去,不要靠近我!」她喊著,小臉上滿是驚慌。
「融雪,你怎麼了?為什麼忽然這麼說?」他不解,伸手又想摸她,忘了現在的自己在她眼中不是那個啞巴宋遲冬,而是堡主大爺。
「不——別碰我,遲冬說不可以讓其他人碰我,我答應他了。我們說好了,我會一直喜歡他……」她嚇得哭了起來,哽咽著邊躲邊嚷。
「融雪。你這個傻姑娘。」聽見她的話,宋遲冬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想找機會說明的事。
看來就是現在了,現在是最好的機會,他必須向她解釋一切。
第八章
宋遲冬把手伸向前,還沒碰到融雪的臉,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滴,就看見她嚇得當場從椅子上站起,狼狽的想跳過椅子的扶手逃開。
沒等她落地,他已飛快將她抱入懷裡,順便旋身落坐,並讓她坐在他腿上。
「放開我,遲冬說不可以!」她驚嚷著,不住掙扎,抬手捶打他。
一條臨時撕下的長條衣料快速的綁住了她的眼睛,之後,宋遲冬瞬間吻住她的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