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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弟有一陣子沒聚在一塊,在別墅露台的長條桌上擺了瓶酒和三個杯子,還放了一包香煙。這裡很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了,季雨真的出現給這個家帶來不少生氣,因為車子伶的肚子一直沒有消息,所以魏彰有些急躁,他們三兄弟也跟著緊張。
「來真的嗎?」雷鈞澤吸了口煙後問。
「鈞澤,現在還不要給我壓力。」麥傑豪輕啜著威士忌,他還沒想那麼多。
「你沒帶女孩子回來過。」敖霆風說,難得他今天也有興致抽煙。
「我只是……突然想帶她回來。」
「傑豪,季小姐不錯,上次子伶就跟我講過了,她對她的印象很好。」雷鈞澤投了贊成票。「今天和她接觸過後,我也覺得這女孩不錯。」
「我也贊同。」敖霆風舉手附和。
「你們贊成沒有什麼用,人家只當我是朋友而已。」麥傑豪洩氣的說。
「朋友而已?!」
「你的魅力不再了嗎?」
「鈞澤、霆風,我們是不是兄弟啊?這樣挖苦我。」麥傑豪一口飲盡了杯子裡剩餘的酒。「我從沒追一個女人追得這麼辛苦。」
「但值得吧?」雷鈞澤微笑。
「值得!」
「你不是只想玩玩吧?」敖霆風投以警告的眼神。「這個小姐可不是你以前交往的那種女人哦!」
「『玩』?!那也要季雨真肯和我玩。」麥傑豪說出心中的懷疑。「她一直說我是花花公子,好像對我很反感,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拒絕我,還是和我見面、來往,她的眼神有時會令我害怕。」
「害怕什麼?」
「好像……」麥傑豪沉吟了下,「好像她知道什麼,而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她通靈?」敖霆風打趣道。
「霆風。」雷鈞澤搖頭。「別開這種玩笑,現在既沒有女巫,也沒有什麼真正會通靈的人,你不要害傑豪再胡思亂想了。」他把煙蒂壓到煙灰缸裡按熄。「有些女孩本來就比較難追。」
「謝了,鈞澤。」麥傑豪用空了的酒杯朝他做了個致敬的姿勢。
「傑豪,這位季小姐既漂亮又有氣質,加上你的優良遺傳,我想你們的孩子一定會很棒。」敖霆風吸完最後一口煙,也把煙蒂弄熄。
「霆風,你連孩子都想到了?」
「誰叫鈞澤『不爭氣』。」
「敖霆風。」雷鈞澤不得不出聲捍衛自己的尊嚴。「我和子伶是順其自然,孩子的事不能強求,壓力愈大愈不容易懷孕。我一直很擔心老爸的身體,如果子伶懷了孕,而老爸的身體又開始惡化,兩邊的情況會叫我……」
「鈞澤,老爸還有我和霆風啊!」
「我知道,但是子伶希望她能好好的陪爸爸,女人懷孕時會害喜、不舒服,她就沒有餘力照顧老爸了。」雷鈞澤說出他和妻子的顧慮。
「但老爸要孫子。」敖霆風說道。
「霆風,你也可以找個對象生啊!」雷鈞澤回敬他一句。
「叫傑豪吧!」
「叫我幹麼?我又不是種馬。」
「可是你和季小姐……」敖霆風覺得麥傑豪必須擔此大任。「你們比較快嘛!」
「八字還沒一撇呢!」
「所以你要加把勁。」
麥傑豪看著他們。「老爸看起來很喜歡季雨真,你們就不用說了,子伶也沒有問題,所以看來……成敗全在我身上了。」
「發揮你真正的魅力吧!」敖霆風替兩個兄弟倒酒。「乾杯!」
三個人都拿起酒杯。
「祝傑豪『手到擒來』。」雷鈞澤一臉正經的道。
「祝傑豪『馬到成功』。」敖霆風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對他兄弟非常有信心。
「你們怎麼不說『早生貴子』?」麥傑豪嘲弄的說。
「早生貴子!」他們隨即異口同聲祝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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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真從一坐上麥傑豪的車就沒有開過口,她似乎是在深思什麼重要的事,不時眉頭微皺,她的反應叫坐在旁邊開車的麥傑豪有些心神不寧,終於……他方向盤用力一轉,切換了幾個車道,把車子停在路邊。
本來季雨真並沒有發現,當她突然覺得車子不動時,才猛的從沉思中醒來,並且轉過身去看著麥傑豪,以為出了什麼事。
「車子拋錨了?」她脫口而出。
「車子沒有拋錨。」麥傑豪關掉引擎,拔下車鑰匙。「是妳怎麼了?」
「我……怎麼了?」她不解的問他。
他微帶指責的說:「妳忽然一句話都不說。」
「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讓妳這麼『凝重』?」
「我……」季雨真看著他。「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你,我很矛盾。」
「告訴我什麼?」麥傑豪有些緊張,不知道她要丟出什麼炸彈。
「我無法預期你的反應。」她欲言又止。
「到底是什麼?」他失去耐性了。
「你可能不會相信──」她擔心的看著他。
「季雨真!」他吼著打斷她的話。「妳給我說出來,我的心臟比妳所想的還要強壯。」
「我……我有預知能力。」季雨真終於說出口了。
「什麼能力?」他想再確認一次。
「預知能力。」
「什麼意思?」麥傑豪打了個冷顫。她到底是在說什麼?剛剛霆風還提到了什麼通靈,但是他們三兄弟可是當笑話在說,現在……「季雨真,我先提醒妳,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哦!」
「我可以預知……某部分的未來。」季雨真一臉鎮定,嚴肅的說:「五歲時我生了一場大病,那時高燒不退,我爸媽說我是從鬼門關前撿回了一條命,從復原的那時起,我就可以『看到』某些畫面。」
「妳是說妳有陰陽眼?」麥傑豪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有陰陽眼。」她感到啼笑皆非,「我不會見鬼啦!」
他放心了些。「那妳的預知能力……」
「我能預見我姊姊未來的老公,而當她走進禮堂時,我的姊夫真的就是之前我『看到』的那個人!」
「就這樣?」他想笑。
「你以為是巧合?」
「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我在念小學時就知道我國中會念哪一所學校。」
「這太容易了,依照學區安排──」
「我是在美國讀國中的,念了三年還是不適應,所以又回到台灣來。」命中注定她會在台灣就讀。
「那妳知道自己會念那所大學?」這就比較難了。
「高一時就知道了。」
他再問:「妳幾歲會結婚?」
「二十四歲。」
「妳今年幾歲?」
「再兩個月就滿二十四歲了。」
「很快嘛!」麥傑豪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坐立難安。「那妳知不知道妳未來的老公是誰?」
「知道。」季雨真不再看他,表情有些悲哀。
「妳真的知道?」他的臉色微微發白。
「我真的知道。」
「是誰?」他差一點就問不出口。
她淡淡的說:「麥傑豪。」
「我?!」麥傑豪指了下自己。
「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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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維赫今天特別早回家,事實上今天他有一個會議、兩攤應酬要趕,但是他通通推掉了,他不知道他那個小姨子到底出了多少力,反正季雨秋對他態度仍是無關痛癢。
無法再忍了……
他發現自己真的無法再忍了。
他回家時季雨秋正在吃晚餐,她吃得很簡單,拿兩顆蛋炒個飯,再加上辣辣的韓國泡菜,這樣就可以吃一頓。如果桑維赫以為沒有他給的生活費她會餓死的話,那他的腦子一定有問題。
看到桑維赫這麼早就回家,她只是訝異的抬頭看他。
「雨真沒有把錢給妳?」他不知道自己說話的語氣有多尖刻。
「我送她了。」她沒有隱瞞。
「為什麼?」
「我用不到。」
「用不到?!」他是存心要掀起事端,「妳看看自己現在吃的是什麼?妳是在和我嘔氣嗎?」
「你在說什麼?」季雨秋放下了湯匙和筷子。「連我吃什麼你都要管嗎?」
桑維赫也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他好不容易早回家、好不容易開口和她說話,結果卻是惡言相向,他到底怎麼了?
季雨秋起身開始收拾東西,與其和他為了這種芝麻蒜皮的事吵架,她倒不如窩回自己的房間,念她的西班牙文或是做瑜伽都行。
「妳要去哪裡?」他帶著怒氣問。
「把東西收到廚房裡。」
「之後呢?」
「回房間。」她冷靜下來後說:「有什麼需要我為你做的嗎?」
「我還沒有吃飯。」他故意找麻煩。
「你要我做晚飯?」她願意。
「不要!」
「那到底……」她有些逆來順受的問。
「季雨秋,妳到底要我怎樣啊?」桑維赫像是一隻迷了路的野獸,在森林裡胡亂竄跑,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他又做錯了什麼?「妳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婚姻了?妳在耍什麼性格?」
「一直是你在對我大吼大叫、一直是你在對我發威怒罵,我只不過是要一個會體諒我的心情、會想疼惜我的男人而已。」季雨秋說得明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