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維赫的車就停在岳父家的獨幢別墅前,見到小姨子走出來,他馬上開了車門下車,如果不是實在不知該怎麼辦,他又何苦來丟自己的臉,他現在真的是只差沒舉白旗投降了。
「姊夫,」季雨真熱情的打招呼。
他頷首。「雨真。」
「怎麼不進去呢?」
「我只是想找妳講講話。」他直言。
「和我姊有關?」季雨真猜道。
桑維赫點了下頭。他不是很想在小姨子的面前把自己的隱私攤開,可是驕傲或是頑固絕對解決不了問題,他不得不示弱。
「我和雨秋的婚姻出了問題。」
季雨真聞言沉默了。
「妳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他已不管面子問題,只是急於得知原因。
「不是很清楚。」她不太想介入。
「雨秋應該會告訴妳一些什麼的。」
「她沒有跟我抱怨什麼過。」她不想當壞人,他們夫妻的事該他們自己去解決。
「那為什麼……」桑維赫很煩躁的歎了口氣。
季雨真隨口問:「怎麼了嗎?」
「妳姊姊和我分房。」
「哦……」她更加保留態度了。
向小姨子坦承這種事,有些叫他不知該把臉往哪裡放,但事實就是事實,而且說不定雨真早就知道了,她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雨秋……是不是有外遇?」桑維赫想過這個可能,不然她為什麼會有如此激烈的行為,她明明是一個高貴、知足、幸福的少奶奶,如果不是這個原因,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外遇?!」季雨真嚇了一跳,「不會吧!」
「最好是沒有。」他臉色陰沉。如果她敢有另一個男人的話,他真的很可能會宰了她。「我是怎麼都無法容忍這種事的。」
「那如果真的有這種事……」她存心試探姊夫的底限。
「季雨秋就等著向閻羅王報到。」
「姊夫,我是說著玩的。」
「我可不是說著玩的。」
季雨真不得不嚴肅些,因為她發現姊夫是那麼在乎她姊姊,不管是為了男性自尊或面子,他是沒有一點妥協或是允許妻子出錯的空間。
「雨秋是不是太閒了?」發現自己可能嚇到小姨子,桑維赫換了個比較溫和的表情問。
「還好耶!我覺得她很會安排生活,之前她說她在學瑜伽,還有西班牙文,她說希望有天她若去到嚮往已久的西班牙時,可以開口說西班牙話。」她的日子過得很充實。「反正她學很多東西,好像還有烹飪。」
「或許她需要一個孩子。」他想到這個主意時,表情更加「可親」了。
季雨真搖搖頭。
「她不要小孩?!」桑維赫大驚。
「她好像說過目前不想生。」
「為什麼?」
「姊夫,我這麼說你或許會覺得刺耳,可是……」她本來不想得罪姊夫,但為了自己的姊姊,她可以暫時當一下烈士,「你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麼你的老婆會有這種想法。」
「雨真,我沒有對妳姊麼不好。」他敢摸著自己的良心說出這句話。
「這我絕對相信,但這是你的認知,說不定……」季雨真做個鬼臉,「我姊不這麼想。」
「妳有什麼建議呢?」桑維赫不恥下問。
「真心。」
「真心?!」
「拿出真心和我姊溝通。」
他有好一會沒有說話,像是在咀嚼「真心」這兩個字的涵義,接著他從西裝褲口袋裡掏出一迭錢,然後拉過小姨子的手,把錢交給了她。
「姊夫,你不必這麼客氣!」季雨真笑開懷。
「是給雨秋的。」桑維赫馬上說:「我已經斷了她的生活費,我想藉由妳的手轉給她。」
「你早一點講嘛!」害她白高興一場。
「雨真,幫我!錢是小事,只要妳能讓雨秋回到我和她共有的房間,那麼……我不會虧待妳。」他這個人可是大方得很。
「我盡我所能。」
「我在乎她。」桑維赫向她掏心掏肺的說,「妳不用告訴她我說過這句話,但我真的在乎她,雨真,我絕不能失去她。」
「我瞭解。」季雨真被他的話感動。「我會站在你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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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好聚好散」的原則,麥傑豪托人送了枚五克拉的鑽戒給宋玉喬,就當是一個「完美的結束」,但是拿到了戒指的宋玉喬可不這麼想,她和麥傑豪約在以前他們常去的一家PUB,她要當面問明白。
「這是求婚嗎?」她拿出了戒指,面露得意微笑的問他。
「妳知道不是。」他冷靜的說,然後喝著啤酒,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分手費?!」她笑不出來了。
他微皺眉頭,不太喜歡這個說法。「就當做個紀念。」
「你送一枚五克拉的鑽戒給我做紀念?!」宋玉喬搖頭,表情很不服。
「我希望我們不會分手了就變成仇人。」
「麥傑豪,你總要給我個分手的理由。」
「我是個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他以此做擋箭牌。
「你不會也不可能當一輩子的花花公子,我可以等。」她表現出古代女人傳統的「婦德」。
「那妳會等到頭髮發白。」
「我願意啊!」
麥傑豪不知道宋玉喬是想堅持什麼,難道她真的以為她可以等到和他天荒地老,一輩子相守嗎?「玉喬,如果把這枚鑽戒賣了,妳可以得到一大筆錢,我想妳就不會那麼難過。」
「我不是嗜錢如命的女人!」她要的不只是錢而已。「你以為我就想從你身上得到幾個臭錢嗎?你太看不起我了。」
「我道歉,但是我對妳已經沒有興趣了。」是她逼他非說得這麼白不可。
「不可能!」
「我一直告訴妳我是花花公子,妳也自始至終都知道啊!」麥傑豪自我調侃道:「我大嫂還說我換女人比換領帶款式還快!」
「可是我們曾經……」宋玉喬以為自己成功收服了這個花花公子。
「如果鑽戒這個紀念品還不夠,那麼──」他打算加碼,只求大家可以和平分手,他不希望她受傷太重,對他有太多的恨意。
「不要侮辱我了。」宋玉喬忽然有了骨氣。
「玉喬,給自己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吧!」
「你很好了。」她慘笑。
「但我是個花花公子。」麥傑豪一再的強調,想讓她知難而退,「沒有哪個聰明的女人會把自己的未來和希望寄托在一個花花公子身上,我不知道妳會用情這麼深,我以為妳很清楚我的紀錄。」
「所以你不是因為有其他目標?」宋玉喬的好勝心強,只想知道這一點。
「玉喬,這和我們分手無關。」
「你不承認?!」
「我不知道要承認什麼。」
「好,戒指我先收下。」宋玉喬決定走一步是一步。「但是我們之間不會這樣就算了。」
「宋玉喬,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那是你自己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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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秋倒了杯果汁給妹妹,她表情甜美而且語氣輕柔的詢問:「什麼風把妳吹來的?」
「桑維赫那陣狂風。」季雨真幽默的說。
「他去找妳了?」
「妳現在睡哪?帶我去看。」季雨真故作興奮,好奇的問,「妳還真是看不出來哦!」
「他連這個都跟妳說?」季雨秋很意外,桑維赫是個愛面子的男人。「雨真,其實沒有什麼事,是他的個性和脾氣把事情愈搞愈糟,我可沒有怎樣。」
「沒有怎樣?!」
「我很好啊!」季雨秋真心的笑。
季雨真仔細的端詳姊姊,她臉色紅潤、沒有黑眼圈,更沒有一絲煩惱或是不安寫在臉上,看起來自在得要命,依然美麗動人。
「為什麼分房?」她好奇的問。
「不干妳的事。」
「妳不愛他了?」
「可能。」季雨秋承認自己不若以前愛他。
她試探的問:「外遇?」
「妳瘋了!」
「好,不是外遇就好。」季雨真從皮包裡拿出一迭錢放在茶几上。「如果妳不要我就接收,反正老爸現在還不肯對我解禁,我正缺錢。」
「這錢是哪來的?」季雨秋一臉狐疑。
「妳老公要我交給妳的。」
「我才不在乎他有沒有給我生活費,我隨便賣一件他送給我的首飾就有錢了。」季雨秋完全不把茶几上的錢放在眼裡。「妳要就拿去吧!」
「季雨秋,姊夫是哪裡對不起妳了?」季雨真很想摸摸姊姊的額頭,看她有沒有發燒,「如果要我給他評分,他可以拿到九十分以上了。」
「那是因為妳不是他的老婆,不必和他生活在一起,不必像是這個屋子裡的傢俱,不必是他向朋友或是客戶炫耀的『芭比娃娃』,我更受夠了他每天應酬到三更半夜才回家,還帶著其他女人的口紅印和香水味,甚至喝醉酒、滿身酒臭味,我不想再忍受了!」季雨秋第一次如此激動、如此坦白自己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