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屆時,你們可別亂說話。」歸掣正色道。
「亂說話……是指?」靳仁挑了挑眉,語調慵懶。
「身份。」歸掣一言以蔽之。
「都要娶人家了,還沒把身份告訴她?」向亞霽不認同的看著他。
歸掣眉心微蹙,糾正道:「還沒到那個階段。」他也期待成立一個家庭,不過現在還言之過早。
「就是你替她還債的那個?」馬蒼潤很快地聯想。
歸掣頷首。「總之,就麻煩你們了,往後我會找機會告訴她。」
小型會議暫時解散,七人稍做梳洗、換上乾淨的服裝後,一起出發前往用餐地點,歸掣因必須把女主角帶到而先行脫隊之故,隨後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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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應該避免接收任何有關歸掣的訊息,但於嵐漪終究還是敵不過內心的渴望,在有他參與的競賽項目中出現當觀眾。
無疑地,他是天生的發光體,無論到哪都吸引著旁人的眼光。
看著那麼多人為他吶喊喝采,她既感到與有榮焉,又有些不是滋味……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獨佔欲所造成的。
她從頭到尾追隨著他活躍的身影,而當他發現她時,總會不吝給她一記迷人的微笑──只對她一個人。
雖然如此,她還是懦弱的逃走了。
活動結束後,是冗長的閉幕典禮,向來是乖乖牌的她,不若其他同事敢先行落跑,而一直待在會場。
歸掣就是抓住這一點,輕而易舉的在人群中找到她。
「經理,人我先帶走了。」他報備一聲之後便不由分說的牽起她的手,逕自離開體育館。
他不避諱的行為,等於直接昭告天下,他們兩人的關係。
「等等……」於嵐漪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各種眼光──羨慕的、嫉妒的、仇恨的、不屑的,猶如利箭般直直射向她的心口,教她步伐大亂、無法喘息。
「我沒有食言,所以妳也不可以。」他指的是拿下高額獎金,可以向她索取獎品一事。
「我沒有答應你什麼……」她掙扎著,細如蚊蚋的囁嚅道。
歸掣低頭覷住她,不再容許她退縮,他不喜歡拖泥帶水、不清不楚的感覺,既然對彼此都有好感,又何須拖拖拉拉,跟自己的心過不去?
在他的眼神警告下,她噤口不語。
「跟著我就行了。」他深情的凝望她,低嗄的語氣像棉花糖一樣,在她心中化成一團甜美。
明知他是高度危險體,她還是忍不住接近,她怎麼會以為自己能夠逃得了他執意撒下的情網……
再掙扎非但徒勞無功,反而會把自己弄得遁體鱗傷。
於嵐漪卸下防備,跟隨著他堅定的步履,邁向不可知的未來。
她願意、也可以義無反顧的,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他。
雖然她很貧窮,但她擁有滿腔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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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歸掣就駕著車去接於嵐漪上班,在他知悉她每天交通往返花費那麼多時間後,簡直感到不可思議,對她的憐惜也更多一分。
當兩人攜手進公司時,毫無意外的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於嵐漪害羞尷尬的想抽回手,卻被他毫不妥協的牢牢握住。
跨越朋友的界限晉陞為情人之後,歸掣的態度更是明顯,溫柔、霸道且無比寵溺。
他在運動會上耀眼的表現,早已成為公司上下的一則傳奇、一記驚歎號,是女職員崇拜愛慕的對象,男職員仇視抵抗的敵人。
而他是俱樂部男公關的身份也不曉得出自誰之口,只隔一夜便神奇的傳遍整棟辦公大樓的每個角落,讓他想不受關注都難。
總之,他們的戀情飽受關切,且並不受到祝福。
但,歸掣可不把他們當一回事,所有謠言、中傷的蜚短流長,他都只是一笑置之,不回應也不解釋。
人們因為無知、缺乏信心,才會選擇以傷害別人來滿足自己的虛榮。
相較於他的怡然自得,於嵐漪就顯得無所適從,每道不友善的眼光和尖酸刻薄的言語都是她壓力的來源,幾乎將她好不容易才構築的愛情堡壘擊垮。
縱使獲得萬人迷的青睞,她還是對自己缺乏信心,自卑是日積月累的輕藐與嘲笑下晦澀的產物,想要剷除乾淨並非一兩天就能達成。
午休時間,歸掣因有事而未能與她共進午餐,於嵐漪只得獨自吃著自己做的簡單便當。
日子沒有因為她墜入愛河,一切都跟著美好夢幻起來,該來的麻煩一樣也沒少過,而且比從前更多、更麻辣。
「還在吃這種豬飼料啊?!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陳佩穎逮著機會,率領眾兵將展開一場女人的戰爭。
於嵐漪努力地不受她們影響,低著頭默默進食。
「跟個男公關談戀愛,有什麼好驕傲的?!」陳佩穎仰起下巴,不齒的嗤哼。
哼!要不是那個自大男公關,掌握了她替男友販賣違禁藥品的證據,她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眼前這個衰女人。
不過,隱忍了那麼久,她實在看不慣這衰女人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再不發洩積壓多時的鳥氣,她會悶出病來。
「他只是想把妳的錢搾乾,然後拍拍屁股走人,妳還天真的以為他愛妳?」陳佩穎酸葡萄心態的譏誚道。
「男公關就跟酒家女沒兩樣,要的是錢,感情只是他們用來賺錢的工具。」跟班小玉發表了一篇自以為是的觀點。
於嵐漪突然覺得好笑──她一窮二白,哪有錢被騙?
況且,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口中靠騙女人錢過活的男公關,甚至還反過來替她償還不曉得幾百年才還得清的債務。
她暗忖,若金錢能買到他的溫柔體貼、呵護寵愛,而她又真的有錢,她恐怕也是被騙得心甘情願。
然而,她一直忘了問:既然他需要錢,又如何拿得出三百萬?
「真是犯賤!」陳佩穎發現她揚起嘴角,隨即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手一揮,將於嵐漪只吃了幾口的便當打落,飯菜灑了一地,午餐宣告泡湯。
「別以為有人當靠山,妳就跩起來了!」陳佩穎粗魯的拽住她烏溜溜的秀髮,另一隻則胡亂揉捏著她細嫩的粉頰,極盡糟蹋之能事。
「放開我……」於嵐漪的聲音和她受虐的臉蛋一樣,呈痛苦的扭曲音調。
「哈哈哈……好醜……」陳佩穎變態的狂笑,尖利的指甲嵌入於嵐漪的肌膚,在她清麗的臉龐留下好幾道鮮紅的傷痕。「毀了妳的臉,看妳還能不能勾引男人!」
「不要……」於嵐漪奮力想掙脫,荏弱的身子卻被其他小跟班壓住,無法動彈,只能無助的任憑宰割。
淚水不斷的自她眼角滑落,是皮肉上的疼痛也是心靈上的屈辱。
陳佩穎因妒生恨,失去了理智,當下,巴不得拿把刀子在她的臉上作畫。
「妳們在幹什麼?!」路過的經理見狀,連忙衝向前大聲喝阻。
「嗚……」於嵐漪痛苦的嗚咽著。
「快點住手!」經理出手試圖拉開扭成一團的女職員,一個不注意,也被利爪劃破了臉。「再不住手,我要叫警衛來處理了!」
女人一旦發起狠來,氣勢絕不輸給男人──經理果真動手撥電話通知警衛。
在警衛趕來的時間裡,經理仍試著制止,卻反而害於嵐漪承受更多的皮肉之痛。直到身形高大的年輕警衛到來,一一將發了狂的女人架開,才終於停止一場腥風血雨。
於嵐漪的身心都遭受嚴重傷害,她蜷縮著身子、如風中落葉般頻頻發抖、嚶嚶哭泣。
這無妄之災,在她脆弱的心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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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掣知道事情後氣憤不已,把手邊搜集了一段時間的違法交易證據交給警方,陳佩穎和她的男友──業務部主任紛紛被捕,至於曾無知幫忙轉交藥品的於嵐漪,在他刻意的保護下,自然沒被捲入這場是非。
一直到這時候,於嵐漪才確定自己真的被利用,成為犯罪工具仍不自知。
至於其他動手打人的幫兇,也在他暗中主導下捲鋪蓋走路。
在他的強迫下,於嵐漪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幸好傷口不深,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但心靈的創傷卻不是短期內能夠治癒。
「你說……你把我的工作辭掉了?」聽到他的話,於嵐漪激動的提高音調,瞠大的雙眼充斥著錯愕。
「嗯。」歸掣肯定的點頭。「還有,我把妳租的房子也退掉了。」他又丟了一個爆炸性十足的訊息。
「嗄?!」接獲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她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她好不容易找到租金那麼便宜的房子,他竟然未經她的同意,擅作主張的把房子退租了?!
這男人……難道先前的溫柔只是假象?專制霸道才是他俊美外表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