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誰要走?上哪兒去?"韓放軒不明就裡,在一旁忙問道。
棠玄烈沒有多加理會,牽著南宮珣的手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任由韓放軒在後頭嚷嚷。
幸好韓放軒還是會看臉色,沒有繼續追上去。他無奈地轉個身,一邊往回走,一邊哀怨地喃喃自語:"唉!反正總是沒有我說話的餘地,我只是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嘍噦……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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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時,南宮珣靈巧地從書房的密門溜出來,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靜悄悄地回房卸下裝扮,再把身上的男裝塞到床底。
才脫下外衫,躺回榻上沒多久,門上便傳來輕敲。
她佯睡未起,知道是完顏謹派來的小婢來給她打水梳洗。
一直到那名小婢把水盆、面巾都備妥後,南宮珣才"慵懶"地翻個身,"睡眼惺忪"地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姐您醒啦!天才方亮而已。對了,主子邀您一同用早膳,小姐現在要起身嗎?"小婢微笑地回答。
"嗯……好。"南宮珣優雅地坐起身子,離開床榻,讓小婢替她梳妝打扮。
機不可失,她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借由完顏謹把迷藥投至水井。
臨出門前,她把預先調製好的迷藥偷偷塞入袖口,才從容地隨小婢走出房門。
進人大廳,才發現完顏謹早已候在那裡。見她進來,他微笑地上前說道:"早膳已經備妥,咱們走吧!"
"我們在外頭用飯可好?那兒有石桌椅,上頭有樹陰遮日,涼爽得緊。"南宮珣提議道,但是語氣仍如平日一般,並未特別熱絡。
完顏謹先是怔忡了下,才說:"難得南宮姑娘有此雅興,在下當然奉陪。"
不一會兒,南宮珣所指的石桌上,擺滿佳餚與香茗。更重要的是,在石桌的附近,便是水井。
席間,完顏謹不時對南宮珣說話,雖然得到的回應不多,他也自得其樂。
忽然,南宮珣狀似不小心地撞翻一壺茶,褐色的茶漬迅速地在她袖口暈開。
"唉呀!"她蹙起秀眉,懊惱地輕呼,走至附近的水井,俯身欲洗去茶漬。可是她只有一隻手能用,所以無論如何都無法把茶漬去掉。
"怎麼回事?"完顏謹也跟著走到井邊,見到她的情況,說道,"讓我幫你吧!"
南宮珣先是故作遲疑,才點頭說:"麻煩你。"
完顏謹拎起她袖口的布料搓洗,雖是洗去了污漬,卻也把她暗藏在袖口的迷藥洗人井水中。
"好了。"過一會兒後,完顏謹把她的袖子扭干,說道,"你先回房把這身衣裳換下,否則濕答答的不好受。"
"謝謝。"南宮珣朝他感激地笑笑,"那麼我先告退。"
回房之後,她迅速地把衣服換下,檢視袖口內側的迷藥是否全部溶人井水之中。果不其然,藥粉早化得乾乾淨淨,沒有半點殘留。
不出半天……她在心裡暗暗估算。不出半天的時間,完顏謹的人都會癱軟無力,難以動彈。
攤開掌心,上頭是上回無意間在棠玄烈書房找到的煙火。
她凝視半晌,然後握起手掌。
她已經把她這部分完成,接下來,就要看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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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由東方緩緩上移,即將達到天空正中。
棠玄烈率領眾人等候在通往書房密道的人口,他沒有注意到沿著髮際滑下的汗水,凝神等候南宮珣的暗號指示。
終於,一朵美麗的紅色煙花在幽冥堡的上空綻放。
"我們走!"棠玄烈半刻也沒有浪費,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魚貫進入甬道,"放軒,你來押陣。"
"知道。"韓放軒應道,跟在眾人後面。
不一會兒,棠玄烈推開書房內的暗門,乍見光亮的那一刻,南宮珣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眼前。
"幾乎所有人都已倒下,剩下的也絕不是你們的對手。"南宮珣淺笑說道,克制自己不要撲進棠玄烈的懷裡。
"完顏謹呢?"棠玄烈也不顧忌其他人的眼光,手臂保護性地環住她的纖腰。
"他也中了迷藥,現在在大廳裡。"
棠玄烈點頭,吩咐已經從暗門出來的人各自行動,把完顏謹一千人擒下。
"我不明白你怎麼做到的,但我卻為你感到驕傲。"凝視她的黑眸盈滿溫柔。
南宮珣欣喜地笑了,滿溢的幸福在胸臆流動。有他這句話,她所做的一切也算不上什麼。
"是啊!小沄,真有你的!"最後一個進來的韓放軒,剛好聽見最後一句話,跟著說道。然後他曖昧地笑笑,說道,"你們慢慢聊,不打擾你們,我干
活兒去了。"
說罷,人一溜煙地消失於門外。
終於,所有的"閒雜人等"都已經消失,棠玄烈一把攬過南宮珣的嬌軀,在她唇上深深烙下一吻。
"我也去外頭瞧瞧。"片刻才放開她,然後又飛快地吻一下她的粉頰,溫柔地笑道。
"等等。"在他要離開時,南宮珣喊住他。
"什麼事?"棠玄烈回頭,揚起一道眉問道。
"完顏謹……呃……可不可以留他一條性命?"
"為什麼?"聽見她的要求,棠玄烈的臉色立刻沉下來,一股醋意倏然湧上。
"他不是壞人,只是各為其主罷了!而且,他並沒有為難我,反而待我不錯。"
"你喜歡他?"口氣非常不善。
"你想到哪裡去了?"南宮珣忍不住失笑,沒想到他還挺會吃醋的,可是她喜歡,"這一生,我只愛你一個人。我只是不忍見他死。"
考慮好一會兒,棠玄烈才不情願地點頭:"看在你為他求情的分上,我就留他一條小命。但是放軒那邊,我可不保證。"
"我跟你一塊兒去,親自跟韓大哥說。"南宮珣拉著棠玄烈往外頭走去。
等他們到達大廳時,韓放軒等人已經把完顏謹與他的手下,統統綁成肉粽一般,集中在廳中。
"我們該怎麼處置這些傢伙,尤其是他!"韓放軒見他們進來,指著坐臥在地的完顏謹說道,手中的霸王刀已經亮了出來。
棠玄烈走至完顏謹前面,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黑眸淡漠,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
完顏謹也算是硬性,雖然身體動彈不得,卻未露出半點懼態,抬頭回視棠玄烈。
"既然栽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隨你們便。"說完,完顏謹轉向南宮珣,露出一抹苦笑,"南宮姑娘智計百出,名不虛傳,是我太低估你,才落得今日下場,怨不得人。"
經他這麼一說,南宮珣對他更是感到有些歉疚。
"如果你這麼說是為了要她替你求情的話,我奉勸你大可不必。"棠玄烈冷冷地說,"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殺你,只不過,現在你變成我們的人質罷了!"
此話一出,韓放軒本想反對,但瞧見南宮珣懇求的眼神,只好摸摸鼻子,把到口的話吞回腹內。
棠玄烈審視其他被縛的人,裡頭良莠不齊,頂尖好手不過一二人,其餘的多是平庸之輩。
他抽出腰間軟劍,挑開其中一名男子的繩索,說道:"我會給你一匹馬和一封信,回去把信交給完顏浩,限他三日內答覆。"然後他轉向手下說道,"把其他人押至地牢,好好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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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玄烈把處理善後的事情交給韓放軒,之後便帶著南宮珣回到書房。
"珣兒,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南宮珣好奇地問。
棠玄烈伸手到書櫃的最底部,掏出一個已經泛黃的紅色錦囊,對她說道:"這是當年我下山時,師父交給我的。他跟我說,如果哪天我真的想跟某個女子結為夫妻,便把它打開來瞧瞧。"
南宮珣嬌軀一震,無限欣喜地抬頭看他,靈秀的臉蛋上染有淡淡的紅暈。
他……他可是要娶她為妻?
棠玄烈抱著她在書案後坐下,將她置於他腿上,靠近她耳邊輕聲說:"現在,我想跟我未來的妻子一起看這錦囊,你說可好?"溫熱的氣息搔拂過她耳邊的髮絲。
南宮珣又羞又喜,不願回頭正視他,只是輕輕點頭。
她從來沒有奢望夢想有實現的一天……她真的……真的要成為他的妻子了嗎?
棠玄烈雙手環過她,拆開老舊的錦囊,修長的指尖有些不穩,顯示出他心底的緊張。
他不知道錦囊上會寫些什麼,擔心裡頭薄薄的一張紙,便可以打散他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