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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魚悠

  雷祈心裡慶幸不已,好險小星不是他的女兒,否則以他的個性,小星大概會被他吊在樹上修理;但同時他也替官宋彌叫屈,沒事長那麼瘦小幹嘛!都被阿努克欺負,真是可憐。不過,他的同情更像是幸災樂禍。

  向擏百般無奈地走向前,他很不想去碰那隻狗,但現在這情況是非碰不可。

  「阿努克,走開!」向擏在離它約有三步遠的地方喚它。

  但阿努克似乎舔上癮,根本不打算放手,它還更大膽地往官宋彌酥胸舔去。

  官宋彌再也克制不住地大叫:「救命呀!」她真的怕了,眼淚不聽使喚的聚滿眼眶。

  向擏只得一步衝上前,把眼前的龐然大物趕走,將官宋彌抱入懷裡。

  小星看到向擏來了,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一味高興地道:「爸爸,你也要一起玩嗎?」話落,她又將水柱往向擏身上噴去。

  向擏反射性地將官宋彌抱得更緊,不讓水柱噴到她身上;而官宋彌也很自然地躲在他的懷裡。

  小星見狀,玩得更高興了,她邊灑水邊高興地跳著,嘴邊還不時喊著:「哇!爸爸和阿姨看起來好像夫妻喔!小星好喜歡!」

  「小星,你趕快停下來,不要再玩了。」聽小星這麼說,向擏雖覺得很尷尬,但他總不能把官宋彌丟下不管吧。

  「不要,我還想要玩。」小星仍不想停手。

  「你乖好嗎?阿姨在哭了。」向擏抱著官宋彌,有點不知所措。

  「再讓我……」小星話未說完,手中的水管卻不再出水,「嗯?怎麼沒水了?」她搖晃著水管有點失望。

  向擏見院子的灑水器不再噴水,不禁吁了一口氣。

  「哇!你們兩個抱得真緊呀!」雷祈在一旁揶揄地道。這水是他關掉的,他本來是打算不關,讓他們兩人再抱久一點;但他怕到時向擏以見死不救為理由,硬壓他上飛機。要他和宋文文分開半個月,那是不可能的。

  他抱起□的小星故意道:「小星,你喜歡官阿姨嗎?」

  「我喜歡呀!」小星高興地點頭。

  「那官阿姨以後做你的媽媽好不好?」雷祈半開玩笑地說著。

  「真的嗎?可以嗎?」小星睜大眼往後看著向擏和官宋彌,語氣興奮地道。

  「當然可以。」雷祈搓揉著小星的頭。「那以後你不可以再叫她阿姨囉,要叫官媽咪知道嗎?」

  「我知道了。」小星看著雷祈,隨後又看向後方。「爸爸、官媽咪,我先去換衣服,拜拜!」

  「你們兩個繼續抱,我們不吵你們,拜拜!」雷祈補上一句。

  待他們走後不久,官宋彌和向擏面面相覷,甚是尷尬。他們之間霎時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氣氛,讓不知如何是好的兩人皆不敢開口說話;而在這安靜的場合下,唯一聽到的,就只剩微冷的風聲。

  官宋彌想說話,但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剛才向擏抱住她時,雙手碰觸到她的肌膚,到現在仍可感覺到他的體溫;如果這個餘溫,能永遠都存在肌膚上多好。她雙手環繞著自己,迎面襲來的風讓她有點冷,但心卻是暖的。

  突然,官宋彌像醒悟似地驚呼,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她是怎麼了?不行、不行!不可以有這麼邪惡的想法,她搖晃著頭,看是否會清醒些。

  向擏從剛才放開她後,便一直猛瞧著自己的手,他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手上的感覺,應該說是很舒服吧,他好想再這樣抱著她。

  「向先生,我先去換件衣服。」官宋彌雙手環抱胸前,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原因是她忘記自己今天穿了一套全白的裙裝,剛才被水一潑,現在的她彷彿只穿了一層薄紗。她轉身欲走。

  「嗯!」向擏點頭,尾隨在官宋彌身後。

  官宋彌見他尾隨於後,更是尷尬得不知所措。現在的她就好像沒穿衣服一般,一個男人跟在後面,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走路。

  「向先生,你先走好了。」她往旁邊站,讓向擏先走。

  起初向擏根本不清楚怎麼了,但當他注意到官宋彌的樣子後,他懂了。他貼心地脫下外套披在官宋彌身上,不發一語,只是笑笑的離開。

  自從那天後,向擏和官宋彌之間不知怎麼回事,他們能避不見面就避不見面,也不是互相討厭,而是因為見面後不知道要說什麼而尷尬。

  平時向擏都躲在他的辦公室,官宋彌也是窩在她的辦公室,兩人若不得已真得碰在一塊的話,他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處理完,然後飛奔回自己的辦公室。這就是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

  久而久之,這樣互相逃避的行為,似乎已變成一種習慣。

  可是仔細想想,兩人也真的不知道在躲些什麼、在尷尬什麼。

  而處在他們之間的小星,該是最可憐的。之前在家吃飯時,向擏和官宋彌都會陪她在餐桌上吃飯,還輪流餵她;但現在她卻得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玩,也沒有人陪她聊天。

  這全部都是雷叔叔的錯!小星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在雷祈身上,她覺得如果那天、那天……小星想不出責怪他的理由,當下便哭了出來。

  如果……小星仍盡力地想,但就是想不出一個她覺得是對的理由。她喜歡稱官宋彌為官媽咪,不喜歡叫阿姨,因為她真的好希望她當她的媽媽。於是她趁官宋彌不注意時,偷偷跑了出去。

  「那不是小星嗎?你怎麼跑到這裡?」雷祈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到小星面前。

  小星怯怯地低著頭,眼淚卻是流個不停。

  「小星你怎麼哭了?」雷祈一把抱起小星,擔心地替她擦眼淚。

  「雷叔叔,我……哇……」小星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著急的大哭出來。

  「小星,你是不是被爸爸罵?還是被阿姨罵?」雷祈大膽地假設。

  小星搖搖頭,眼淚仍是流個不停。

  雷祈又問:「那是你心情不好囉?」不會吧!這小鬼還那麼小,也會有女人般的情緒。他暗笑。

  小星仍是搖頭,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自那天之後,大家都沒注意到她,都把她當隱形人般不管她。

  又不是。那到底是什麼原因?他已很久沒看小星哭得這麼傷心了。「那……小星你要不要等一下再哭?你先告訴我怎麼了,雷叔叔幫你想辦法解決好不好?」他用對付向擏的那招,每次向擏失控時,他總會叫他等一下,他心想有其父必有其女,用這方法應該會有效。

  這次小星總算點頭了,不過她也哭了將近十分鐘之久。

  「你可以告訴我怎麼了嗎?我好想知道。」雷祈這次改用第一人稱的方式和小星溝通,他看著桌上已成一座小山丘的面紙,不禁搖頭。這小鬼還真會哭,跟女人有得比,以後長大必成大器,從她的眼淚可見端倪。

  「雷叔叔我……官媽咪……爸爸……」小星話還未說完,眼淚又快流下。

  「等一下!」雷祈飛快地制止她繼續說下去。「現在你不用說話,雷叔叔問你,你只要點頭或搖頭就可以了,知道嗎?」她把他那一天的玩笑話當真了,她稱呼官宋彌為「官媽咪」,看來有好戲可看囉!

  小星點點頭,她被雷祈的制止聲嚇到,一雙杏眼瞪得大大的。

  雷祈努力回想最近向擏和官宋彌有何異樣之處,最近他們兩個確實是有點怪怪的,兩個人很像在玩捉迷藏,互相避來避去;而且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是互相討厭。

  更好笑的是,自那天後,向擏就再也沒跟他吵不去美國這件事,反倒直截了當的說這次美國開會的事由他去,看來他們兩個真的有問題。

  再拿最近的開會來說,他們兩個之間確實怪怪的,之前的默契都不見了,開會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好像各懷心事一般。在公司就怪怪的,那在家裡不就更慘!

  「是不是都沒有人理你,所以你覺得很難過。」雷祈這次不再猜測,直接道出。

  「嗯……」小星彷彿遇見知音,點頭如搗蒜。

  「還有你覺得爸爸和官媽咪沒有像以前那樣疼你。」雷祈露出自信的微笑。

  小星用力地猛點頭。

  「你來找雷叔叔是因為你很生氣,又找不到人可以說,而且你有一半的生氣是因為雷叔叔,對不對?」雷祈道。

  小星仍點頭點個不停。

  雷祈見小星頭點個不停,看在眼裡是多礙眼、多傷心的事呀!他最後一句話是自己突發奇想加上去的,想試探看看;沒想到真的如他料想的,小星竟然這麼想,真令他難過。

  「那你想不想要讓爸爸和官媽咪和好?」雷祈問。他豁出去了,既然小星覺得事情有一半是因他而起,那麼他一定得負責解決。

  小星點點頭,櫻唇噘得老高,好似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說出口。

  「你想說什麼?」雷祈看著她的臉,發覺小星越大越漂亮,跟她的親生母親也越來越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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