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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他失笑地將她抱在鑲中輕哄。「你怎麼可能聽見樹木的聲音,你的耳朵……」

  等等,如果她真的聽到呢?

  司徒五月神情一正,這才猜想她也許真擁有和植物溝通的異能,雖然有點匪夷所思,卻不是不可能,他本身就是一名異能者,擁有別人所沒有的能力。

  之前取笑她能聽見花草樹木的聲音,純粹是一句玩笑話,但眼下她驚慌的表情是如此真實,讓人無從懷疑她所言屬實。

  「幫幫它們,月,我真的聽見了,它們很害怕又很惶恐,可是……它們沒辦法離開……」說著說著,她眼眶盈滿淚光。

  「好,我幫它們,你不要哭了。」她的淚會讓他心疼。

  「你相信我?」她一臉難以置信。

  司徒五月笑著替她拭淚。「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呢?就算你說太陽從東邊出來我也信。」

  「月……」她感動得直掉淚:心中漲滿愛意。

  「好了,別哭得像花貓,眼淚擦一擦振作起精神,我們還要趕著去救你的朋友。」遲了,真要來不及。

  「嗯!」她輕點頭。

  於是夏孜然匆忙著裝,並在最短的時間叫醒眾人,不管他們是否相信她所言,就要一行人備妥救火工具,好及時搶救被火困住的樹木。

  雖然睡眼惺忪的大夥兒都懷疑她在作夢,可是越靠近樹林區,那股燃燒的熱氣就越明顯,灼熱的火光讓空氣變得稀薄,呼吸也開始困難。

  終於,他們知道她所言不虛,所以全都奮力地提著水桶,和她一樣急迫地往前衝,怕火越燒越大,最後波及民居。

  但是當他們看到衝向天際的熊熊火光,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那火龍一般的巨焰幾乎籠罩整個天空,盤旋下去地焚燬老樹的生命,也燒紅他們絕望的臉。

  這要怎麼救?光憑幾十人的力量根本無濟於事,這場火燒的範圍太大了,大到連他們都要擔心自己會被火舌吞沒。

  「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叫我放火的。」

  驀地,一個滿臉被煙燻黑的男人跳了出來,指著司徒五月大喊他是主謀,他要燒光夏家的土地。讓它們寸草不生,無法放牧。

  「你確定是他?」開口的是阿漠得.

  這時從夏家大宅出來的人才發現,原來火場外圍早已來了一群人,個個整裝待發地準備全力救火,就等一聲令下。

  但奇怪的是,來的大部份是鎮上的居民,就連胖得快走不動的鎮長也在人群當中,但離夏家最近的羅勃勃家族竟無一人在場。

  是他們睡得太沉了嗎?火的光亮競未引起他們的注意?

  「是的,他給我一百塊美金,要我在樹林裡點火。」黑臉男的指控強而有力,擲地有聲

  群眾中紛起騷動,皆露出狐疑的神色。

  「先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教唆犯罪對你有何好處?」阿漢得儼然是正義人士,痛心指責縱火元兇。

  被冠上罪名的司徒五月淡然一笑。「憑據在哪裡,請那位放火的先生拿出我給他的一百塊美金,只要上面有我的指紋,我立即認罪。」

  居然玩起這麼不入流的把戲,真是太小看他了。

  「這……」原本振振有辭的黑臉男強尼忽地一吶,眼神閃爍地看向另一個男人。

  「你這根本是脫罪之詞,強尼是個酒鬼眾所皆知,他一拿到錢就買酒喝,哪還有你給的錢。」阿漢得對答如流地予以反駁。

  「好吧,那退而求其次,他在哪裡買酒,買了多少,又是誰賣酒給他?正好大家都在現場,把酒賣給他的人請站出來。」他倒要看誰在說謊。

  火場外沒有一人往前站,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凝窒,人人交頭接耳地談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這不是在為難鄉親嗎?要是真有人承認賣酒給強尼,不就是間接的幫兇,同樣有罪。」他比他想像中難應付,而且聰明。

  「噢!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活該被栽贓,認不認都是我倒楣,你們寧可聽信一個酒鬼的話,也不願調查事情的真相,真教我訝異你們之中的某個人心腸竟惡毒至此,非將我逼入死路不可。」想玩他還早得很,這點道行還上不了檯面。

  「你……」

  司徒五月氣定神閒地走到阿漢得面前,涼涼地反問:「我有一個疑問,肯尼家族遠在島的另一頭,為什麼你們會發現火災,還比我們早到一步?」

  「這……」他答不上來。

  「對,我也有這個疑問,就算有人發現不對勁也是我們先吧!你來湊什麼熱鬧。」這時才趕來的沙魯不太滿意自己居然是最後到達的。

  阿漢得表情一變,看著前面的兩個男人,微露怒氣。「難道你們沒有發現,自從這個人來了之後,我們一向平靜的小島就陸續有事發生,先是死了牲畜,後又是森林大火,你們不認為他很可疑?」

  話題一轉開,大家又把懷疑的目光轉向司徒五月,議論紛紛著他來以後所發生的一連串古怪的事情,全一面倒支持阿漢得的說法。

  畢竟他是外來者,島上的居民不知道他的出身及背景,只見他一天到晚游手好閒地待在夏家,什麼事也沒做地當個閒人。

  「我相信不是他。」一道女聲幽幽響起,驀地止住了所有人的臆測。

  夏孜然走到眾人面前,要求沒事的人先去救火,三大家族的繼承人都在這裡,他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她話一落,人群便立刻敞開,全力投入救火工作。

  「艾莉亞,你別被他的花言巧語蒙蔽了,此人來歷不明,必然有所圖謀,你不該一味地沉溺在他的謊言之中。」他必須先說服她,才有機會除掉阻礙。

  「說謊者必遭烈火焚身,你有沒有勇氣接受火神的考驗,我們一起衝進火海裡,看誰活著走出來。」手環胸的司徒五月冷笑著下了戰帖。

  阿漢得神色複雜地一睨四竄的火焰。「火中無神,我不會中了你的挑撥計謀,走進你布好的陷阱。」

  「說穿了就是沒膽又怕死,你還是個男人嗎?」真教人瞧不起。

  「你……」他竟敢羞辱金雀王朝的後裔子孫!

  阿漢得徹底被激怒了,臉色難看五官扭曲,眼看著一場衝突就要發生,一道女音適時地介入。

  「夠了,你們不要再吵了,我有辦法分辨誰說的是真話,誰才是這場混亂的主謀。」

  「什麼辦法?」

  雙手顫抖的夏孜然先是撫著額心的月ソ淚,遲疑了許久才將之用力一扯,咬緊牙根等著巨大的聲浪沖擊而來。

  果不其然,眾聲音紛擁而上,讓她痛苦得抱頭呻吟,渾身發抖幾乎站不住腳,額上汗水如雨下,嬌柔的小臉一片死白。

  她的情形讓在場的人都慌了手腳,不知她發生什麼事,想幫也幫不上忙。

  但是司徒五月一眼就看出端倪,立即伸出大掌企圖扳開她握緊的手,將那只新月形狀的水晶凝石放回她眉心,壓抑她的苦痛。

  「不……不要,讓我試試……」好吵、好吵,吵得她的頭都快裂開了。

  「可以嗎?不要勉強,你現在感覺怎樣?」看她自我拔河地掙扎著,他十分不忍。

  「聲音,好多的聲音,他們一直在說話……我的頭好痛……咦?是誰,誰在我腦子說話……」好清晰,隔開了所有的聲音。「……什麼,要我照你的方法冥想……」

  突地,夏孜然的表情變得寧靜,似在聆聽天籟般微閉起眼,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後,她才微笑地睜開眼睛,臉色紅潤得像沾上朝露的櫻桃。

  她走到阿漢得和強尼面前,緩緩一啟桃花似的芳唇。

  「我聽見了,我聽見你們的心在說,這場火是我放的又怎樣,你們能查出是我所為嗎?一群無知的島民,腦滿腸肥的鎮長,就算在水裡下毒毒死大半鎮上的人,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

  聞言,兩人同時神色一變。

  「阿漢得,對不起,辜負你的情意,我不曉得你愛我愛了這麼多年,始終不變地只為我一人,可是我不能愛你,也無法給你我的愛。」

  「為什麼不能,我會輸給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外來客嗎?」他忍不住吼出積壓多年的怨恨。

  「因為我一直很怕你,你太冷靜而且深沉,我看不到真實的你,所以我選擇避開你。」他是一團霧,黑色迷霧。

  「這就是你的理由?」他想笑卻笑不出來,原來他隱藏的本性竟是最大致命傷。

  她點頭,「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也是女人心目中最好的結婚對象,可是你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而拿他人的生命、財產開玩笑,他們和你一樣是人,並不比你低賤。」說到最後,她痛心地揚高音量。

  「愛情必須自己去爭取,並且小心呵護經營,不能什麼都不做就想要擁有它,自以為高貴地不屑言愛,只等著別人主動來愛你。你太自大,其實在愛面前你只是卑微的僕人,是驕傲毀了你……」

  夏孜然握住身側男人的手,對他展露笑顏,以行動告訴阿漢得,這才是愛的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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