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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綠痕

  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如意愕然地撫著額,「他是怎麼辦到的?」才短短一日多的時間,他去哪疏通那些關節的?且,銀票上面也沒寫名字呀,他怎有法子讓所有銀號都不兌換她的銀票?

  「小姐,這下該怎麼辦?」看著手中好不容易才賺來的銀票,八月欲哭無淚地問。

  拚命叫自己必須冷靜下來思考的如意,在深吸一口氣後,猛然憶起自己在事先為了提防會有這日,而曾經做過了什麼。

  「八月,事先叫你藏著的三百兩現銀呢?」好險她還留著現銀,當時若是連這現銀也拿去換成銀票的話,這下她可就真得無語問蒼天了。

  「還在。」八月吸吸鼻尖,走至閣樓角落,搬開一地的書籍後,自書櫃的暗櫃裡拖出那袋現銀。

  「立刻收拾細軟,咱們現在就走!」總覺得步青雲不可能就這麼放過她的如意,邊吩咐她,邊快手快腳地收拾起東西。

  「啊?」八月看了看外頭夜色已深的天色,「現在?」

  「若不連夜逃走的話,往後咱們就哪都別想去了!」她拿出一隻布袋,一把將桌上她按記憶繪出的地圖和文件全都掃進裡頭。

  替她收拾好衣裳後,打開房門看向外頭有無動靜的八月,在確定府裡的人們都已入睡後,有些擔心地問。

  「小姐,咱們要去哪?」

  「先去你家鄉下避避風頭,再去與寨主會合。」已經打包好的如意,瞧了瞧外頭後,即朝八月勾勾指,躡著腳尖偷偷下樓,再從後頭花園牆角邊的狗洞先後鑽了出去。

  離開了上官府後,選擇不走官道也不走民道的如意,一路帶著八月走出即使是深夜也未關的城門後,在進入吞月城時,她們繞過整座城,直接往城郊的山林走去。

  淒清的月光映灑大地,在風兒的吹拂下,林中竹聲蕭蕭,走在一大片密集的竹林裡的主僕兩人,為了難走的山路而走得艱辛萬分,也很少這麼累過的如意,在走至半山腰時已是氣喘吁吁。她才想對後頭的八月說就在這兒先休息一會兒時,突然間,一道反射著月光的劍影自她的面前一閃而過,霎時,一大片竹林就在她的面前遭人一劍削去大半。

  「小姐,小心!」走在後頭的八月急得朝她大喊。

  根本就來不及知道發生何事的如意,在下一刻,只覺得自己的後頸遭人輕觸了一下,隨即失去了意識。

  背對著月光的男子,慢條斯理地收劍回鞘,他先是將如意一手給扛至肩上,再瞥了瞥被嚇得蹲坐在原地站不起來的八月一眼,而後走上前順手拎起她。

  「就當我半賣半送,你也一道來吧。」

  ※※

  這是怎麼回事?

  一覺醒來,瞧著四周熟悉的擺設,赫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天字一號房,如意隨即一骨碌地自床上坐起,努力回想著究竟發生了何事。

  她依稀記得,月光、竹林,還有一道流銀般的劍光……接下來的她就一概不知了,她甚至來不及看清楚到底是誰綁她來的……

  「睡得可好?」坐在床邊的椅上手握一卷書的步青雲,在她還一臉茫然之時,輕聲地問。

  如意緩緩地側首,「你早料到我會逃?」

  「不難猜。」他合上書卷,順手將它往桌上一擱。

  「劫我之人,是你的手下?」到底是什麼人,身手好到連看都來不及讓她看一眼?

  「不,他只是我的鄰居。」他才請不起這種高貴的手下,這回純粹是那位仁兄在東翁的威脅下,勉強賣他一回面子。

  「這兒的房客?」她忍不住蹙著眉,「他是何人?」她是聽八月說這裡有很多怪房客,也有很多「聽說」,就不知這是哪一號人物。

  他徐徐提供解答,「姓靳,武林中人。」

  「姓靳?」奇怪,她怎麼覺得這個姓氏好耳熟?

  趁她猶在沉思,早已不著痕跡摸至床上坐至她身旁的步青雲,伸出雙手往前一攏,即將她整個人給摟進懷裡。

  他低首在她耳畔輕呵著熱氣,「在這等狀況下,你只想知道擄你來此的是何人?」

  「哇啊!」被嚇得不輕的如意,在回過神時忙轉身推抵著他的胸坎,「你是什麼時候靠過來的?」

  他的語氣頗酸,「在你想著別的男人的時候。」

  這才發現自個兒被脫得只剩下件內衫的如意,忙一把拉過床上的厚被,將自己捆成一團之餘,頻頻往床角處縮躲。

  「你……你一直靠過來做什麼?」眼看步青雲脫了鞋也脫去了外衫,還直朝著她這方向爬過來,她不禁心慌意亂地問。

  「妳猜。」他笑了笑,拉住厚被的另一角,使勁一手搶回來。

  「等等……」失去那床厚被後,如意忙不迭地抬起一掌抵住他的胸膛,「有、有話好說……」

  「與其浪費唇舌,我認為身體力行會較快。」步青雲一手握住她的兩隻細腕,仗著身形優勢將她壓倒在軟綿綿的被褥裡。

  「你……」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有力氣,如意瞪大了眼,赫然發現,他敞開的內衫裡頭的身子,遠比他穿著衣裳時更加精壯,一點也不像是什麼病弱之人,這讓她不禁更加慌亂。

  將她所有反應都盡收眼底的他,整個人壓在她的身上,心情甚好地一口一口地啄著她嫣紅的唇瓣。

  「我喜歡你的挑釁,更喜歡你的自投羅網。」

  「什麼自投羅網?我是被你綁來的好嗎?」她忍不住想抗議,卻馬上被他壓下來的另一個吻給堵住。

  溫熱濡濕的唇舌交纏,感覺起來,沒有她想像中的壞,而他熱烘烘的身子,雖是重了些,但也沒壓壞了她讓她喘不過氣來,尤其在他的雙唇游移至她的耳畔,輕吮著她的耳垂時,那等無法抵抗的酥麻感覺,更是讓她癢得直想笑……

  「不行……」在他開始啃起她的玉頸時,她終於逮回理智,一手抓住他的發逼他抬起頭,「我說不行!」

  「喔?」步青雲想了想,當下出乎她意料之外,真的照她的意願放開她。

  忙著把露出來的肩頭全藏回衣裳裡的如意,邊在心底暗罵著自己定力不夠邊把衣裳攏緊,就在她一腳想踏下床時,卻又迅即遭他一臂環在腰上給拖回原處。

  也沒打算強迫她的步青雲,只是將她在床上擺好坐正,與她面對面地坐著,然後不語地瞧著她。

  難道從沒有人告訴過他,他的這種眼神……大大的有害嗎?

  就怕他使出這招的如意,邊閃躲著他的眼神,邊阻止自己不要去看他在衣襟敞開後,那具挺誘人犯罪的身材。就在這時,步青雲一手撫著她的面頰,語氣甚是平淡地問。

  「與我在一塊,不是挺有樂子嗎?」若是無他,只怕這些日子來,她不但會玩得很沒勁,更別說有什麼緊張刺激了。

  如意沉吟了一會,忍不住別過臉,「那是兩回事。」

  「是你說過的,永遠的無敵,不就等於永遠的寂寞?」他乾脆兩手捧著她的面頰,不讓她逃避地問。

  「那又如何?」

  他一手指向她的心口,「你,就不寂寞嗎?」

  被他問得怔住的如意,在他的目光下,很不願意去回想這些年來待在閨閣裡的落寞與寂寥,和她又是為何一心想要脫離姊姊們的命運,寧可冒著天大的風險,就算是頭破血流也好,也不肯認命的原因。

  她只是不想被束縛而已。

  可是她沒有想過,在沒有了束縛之後,往後,又該過什麼樣的日子。

  一切重頭來過?或是慢慢摸索、溫吞吞地去挖掘其他她不知道的人生?這些她都想過,她也已準備好勇氣去面對它們了,只是若只有她一個人的話,那麼,這條路上,未免也顯得太淒清了些。

  「除了我外,你還能上哪找個與你旗鼓相當的對手?」在她沉思不語之時,他執起她的手,低首親吻著她的手背。

  動也不動的如意,只是就著燭光,看著他低首吻著她的模樣,並在他抬起頭來時,靜靜看著他那一雙她始終覺得比星子還要亮的眼眸。

  他將她的掌心貼平放在他的頰上,「若是讓你也同其他女人一樣,過著平淡無奇的人生,那也未免太浪費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如意,過了許久之後,抽回自己的手,語氣十分認真地問。

  「你倒是說說,我該過何種人生?」她都沒個譜了,他呢?他能為她帶來些什麼?

  他毫不猶豫地答道:「隨心所欲。」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他愛莫能助。

  倘若她能生為男子,那麼,或許今日她就是他在朝中的勁敵,或是個躲在暗處,三不五時扯他後腿的能手。可惜的是,她並不是男人,可就算是如此,她仍是有法子讓自己賺了一大筆不說,還打亂她爹加諸在她身上的計畫,不讓她爹隨意將她嫁給一個她不想要的男人,更甚者,她還讓他得下足工夫,這才有法子去收她所捅出來的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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