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羽駕馭著馬兒迎風奔馳,雪兒與她配合得越來越好,她的騎術也更佳了。
突然,一個身影衝到前方路上,東門羽急忙拉緊韁繩,馬兒嘶叫,勉強停下來。
那是個女子,長相清秀,像是受到驚嚇,跌跌撞撞的衝到東門羽面前。
「小姐,救我,救救我,救命啊……」
「你怎麼了?」東門羽問。
女子喘著氣說:「壞人……有壞人在追我,救命……」
接著就聽到紛雜的腳步聲,三名大漢從樹林裡跳出來,朝著女子跑來。
「小姐,救我……救我……」女子驚恐的躲到馬兒後面。
其中一名大漢伸手想抓女子,咻的一聲,東門羽揮動馬鞭。
「這位姑娘說你們是壞人。」
「是又如何?不要多管閒事。」大漢叫囂。
「那就該打。」東門羽再次甩動鞭子。
大漢這回有了防備,閃過馬鞭,還反手抓住鞭子,用力拉扯。
平常人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放手,可是東門羽硬氣,直想抽回鞭子,比角力的結果是大漢一個用力,她沒坐穩,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
狼狽的落地前,一個人影接住了她,沒讓她受傷。
扶著畬言站穩身子,東門羽氣憤不已,「可惡,給他們一個教訓。」
畬言注意到東門羽摔下馬背時,大漢眼裡閃過恐慌,差點就要出手相救了,手腳俐落得絕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沒用,而那位女子雖然外表柔弱,卻一身內力充沛,不懂的人會受騙,不過騙不了他,他心裡有數,露出一抹冷笑。
「我出手,非死即傷,你們還要打嗎?」他淡漠的出聲。
三名大漢你看我、我看你,下一刻竟然同時逃走。
東門羽杏眼圓睜,「他們還是不是男人啊?!」
低頭的女子似乎在笑,畬言看在眼裡,抱著東門羽上馬。
「壞人解決了,走吧。」
女子趕緊奔到東門羽面前,「謝謝小姐和公子出手相救,謝謝。」
「壞人是自己跑掉的,我們也沒幫什麼,不用掛懷。」東門羽笑著回答。
「走。」畬言策馬就要離開。
驀地,女子站在路旁大聲哭了起來,任誰都無法狠下心腸置之不理。
「那女子哭了。」東門羽拉住韁繩。
「路上的事,少管為妙。」畬言沒有插手的意思。
「我去看看才能放心。」
東門羽翻身下馬,來到女子身旁。
「你有困難是不是?」
女子邊哭邊點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上忙。」看她這樣,東門羽不忍心。
女子擦拭眼淚,細說從頭,「我是博陽郡人,前些日子父母因為意外雙亡,我無依無靠,只得來青龍鎮投靠親戚,誰知道親人早已搬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偏偏這時我的盤纏被扒手扒走,又遇上三名男子調戲我,我……我……嗚……」
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這裡有一百兩銀子,足夠讓你回鄉了。」畬言丟下銀兩,拉著東門羽要離去。
「家鄉有要強娶我的惡霸,我不敢回家。」女子可憐兮兮的說。
這不是表明她賴上他們了嗎?畬言擰眉。
東門羽拉拉畬言的手,他太沒同情心了。
突然,她靈機一動,「不如你來我家工作好了。」
女子眼睛一亮,「可以嗎?」
「可以,對了,我還沒問你的芳名呢。」東門羽這才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女子連忙自我介紹,「我叫童芳,小姐的閨名是?」
「東門羽,我家是東門府。」
「我聽過東門府,想不到是你是東門小姐,失禮了。」童芳再次行禮。
「不用多禮。」
「這位公子是小姐的兄長嗎?」童芳看似無知的問道。
畬言的眉皺得更緊了,沒有忽略她眼底閃過的惡意,她是故意的。
「他是畬言,我的護衛。」東門羽介紹。
「原來是畬護衛,你好。」童芳笑吟吟,多看他一眼。
畬言沒回應,拉了東門羽上馬,一言不發的離開。
童芳連忙拿起包袱,尾隨在後。
東門羽猜疑,剛才似乎看到童芳多瞄了畬言一眼,是她看錯了嗎?但是既然答應要收留童芳,她就不會食言。
嗯,大概是她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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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告訴太子,不需要幫忙。」畬言找到童芳,開門見山的說。
穿著圍裙的童芳正在掃地。她正式成為東門府的女僕,負責雜事,哪裡有需要就幫忙哪裡,聽到畬言挑明直說,她也不裝迷糊。
「殿下一諾千金,答應的事一定要辦到。」
「你是誰?太子的護衛嗎?」畬言打量著她。
「童芳,御前三品帶刀侍衛,負責護衛太子殿下。」童芳報出自己的身份。
「那你就專心護衛太子殿下,我的事不用你管。」畬言決定跟她說清楚。
「我是在執行殿下的命令,也只有殿下能收回成命。」他的話當然不算數。
「你在強人所難。」
「若是畬護衛現在就能與小姐成親,殿下承諾的事自然作罷。」換言之,畬言和東門羽成親之前,是沒法擺脫殿下了。
「你成為東門府的女僕就能幫我了嗎?」畬言冷笑。
「至少能讓小姐更注意你。」
忽然,童芳靠近畬言,畬言想退開卻被阻止。
「小姐正在看呢。」
畬言面色陰霾的看著童芳,「這是欺騙。」
「有用就好。」童芳巧笑,裝出害羞的模樣跑開。
畬言看著童芳的背影,再望向長廊,和東門羽打個照面,她當場沉下臉,轉身就走。
畬言輕輕歎口氣。這樣做真的有幫助嗎?他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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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梳妝台前,東門羽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長髮,腦裡想的儘是下午的那一幕。
童芳嬌笑的靠近畬言,不知在講什麼悄悄話,然後童芳害羞也似的跑開,畬言望了童芳一會兒才看向自己,這震撼了她。
練武人的習慣是,除非至親,誰也無法任意靠近身軀,所以在東門府,能站在畬言身畔的向來只有自己,而他寬闊的胸膛也一向是她的專屬,只是他今天竟然允許童芳靠近,從她這個方向看過去,他們兩人簡直像在親吻,童芳一臉嬌羞的模樣更讓她不能釋懷。
她一直將畬言當成自己人,除了自己之外,他身邊沒有其餘的女人,加上他對自己一片真心,對別的女人幾乎不假辭色,她知道府裡不少年輕的婢女對他另眼相看,期侍得到他的青睞,但是紛紛心碎失望,可是童芳卻能得到他特別的對待,到底是為什麼?難道畬言對童芳有好感?
手頓住,鏡子裡浮現一張憂慮的臉,甚至她眼裡還流露出嫉妒,腦袋閃過一個念頭……答應畬言嫁給他,毀去其他人不該有的奢望。
東門羽搖搖頭。不,她才不要因為這個理由而成親,要弄清楚事情真相才對,她要問個明白。
珠簾碰撞聲響起,畬言走入內室,看見她在梳頭,上前撩起一束髮絲放在鼻端嗅聞。
「我的頭髮和童芳的頭髮,哪一個比較香?」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她應該旁敲側擊才是,這麼直接,不但辱沒了自己的身份,還一定會被取笑。
畬言笑了。這就是他的羽兒,大剌剌的,一點都不客氣,有事絕不會放在心裡。
他真的在笑,東門羽又氣又羞,索性轉身,叉腰裝凶,「不准笑,答案呢?」
畬言眼眸含笑的問:「你相信我嗎?」
東門羽想都不用多想就點頭,「當然相信。」
她的信任讓他歡喜,畬言也不拐彎抹角,「在我心中,她無法與你相比,我不會喜歡她。」
東門羽暗喜,一臉狡黠,「接下來呢?」
「什麼?」
「我不會喜歡她,接下來不是還有一句嗎?」她給他暗示。
畬言一臉茫然,「我不明白。」
「我不會喜歡她,因為我喜歡你啊。」東門羽教導他。
「謝謝。」畬言大方的收下。
東門羽這才知道自己被騙了,跳起身,捶打著他,「你好壞,你好壞,不管,我要聽,你要說,說啦……」
她一撒嬌,畬言就沒轍了,貼在她的耳畔說出她愛聽的甜言蜜語,換得佳人熱情的擁吻。
由一個吻開始,挑起了濃烈的激情,而這一晚的東門羽異常的熱情。
或許童芳的話有點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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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羽的作風改變了,她變得喜歡黏在畬言身邊,片刻都不願分離。
在外人的眼裡,一樣是護衛緊隨著小姐,只有畬言心裡明白,她現在是跟著自己在轉,他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不同於以前的漫不經心,畬言暗喜在心中,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你下午要去哪裡?」靠在曲橋邊賞蓮,東門羽問道。
「書房。」他既然已經明講自己是羽天閣的老闆,餐館的帳目自然就送到東門府處理,謫仙閣裡的書房成為他經常落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