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時,郁熙簡直衝動得想衝上前搖醒何景聰,他到底在搞什麼鬼?什麼保留友誼?他應該拚死拚活的挽留葉筱珊才對,那一刻她真是懷疑除了胸口上的刀傷,何景聰的腦袋是不是也讓歹徒打壞了,他竟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葉筱珊搭著飛機飛離自己的身邊。
回醫院的那一段路,她三番兩次的想要開口問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眼睜睜看著未婚妻去美國而不加以挽留,可是半躺在車子裡的何景聰臉色又是那樣蒼白,無可奈何下,她只好忍住不問了。
帶著一肚子的怨氣和疑問回到高家,郁熙這一整天簡直是難過極了,她忍耐的憋著所有問題,想等到明天再向何景聰逼問,哪知道才到晚上就又出了事情。
快步趕到手術室前,醫護人員早已將何景聰推進手術室,所以除非手術完成,否則他們也不知道他的傷勢到底如何。
她著急的在手術室門口來來回回的走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和淨白色的牆讓她的心裡非常的不安,她不習慣那種擔心害怕的苧覺,更恐懼隨時會失去最好的朋友,想到這些,她的腳步就更是停不下來。
康雷眼見郁熙著急不安的走來走去,他連忙站了起來,走到郁熙身邊環住她安慰道:「沒事的,阿聰不是那種短命的人,那小子命硬得很,他會捱過這一次的。」
看見康雷堅定的眼神,有他強壯臂耪的扶持,郁熙把頭靠在康雷肩上。有康雷在身邊,她就有了依靠。她窩在未婚夫懷中,正想把所有的擔心害怕暫時放到一邊時上個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形貌憔悴的中年婦女走到了她和康雷身邊。
「你……你們也認識阿聰?是阿聰的朋友?」那婦人有些怯生生的問道。
郁照愣了一下,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婦人,林秀菊。
何景聰的父母她都認識,有什麼阿姨、嬸嬸的她也應該見過,可是她卻對這個婦人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想不透何景聰怎麼會認識這種歐巴桑?
當下,她被動的點了點頭。
那婦女吁了一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又道;「那太好了,阿聰突然全身是血的倒在我們家門口,我跟我女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們來了就好了,有什麼事大家可以一起商量……」
她話未說完,郁熙就瞪大眼睛打斷她的話間道:「你說………你說阿聰全身是血倒在你們家門口?這位阿姨,你怎麼會認識阿聰的?阿聰又為什麼會倒在你家門口?」
林秀菊被郁熙一問,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說道:「他是來找我女兒的,他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剎那間,郁熙杏眼圓睜目瞪口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驚訝中,所有的疑問全有了答案,原來何景聰竟然私底下又另外交了一個女朋友,她終於明白葉筱珊為什麼黯然神傷的去美國,又為什麼何景聰對葉筱珊的離去無動於衷,原來都是為了這一個女人。
當下一股不平升上心頭,她好為葉筱珊不平,她有什麼錯?她是那麼全心全意的在維繫和何景聰的愛情,就連訂婚宴上何景聰的貿然失蹤,她都可以不去追究,獨自面對父母的責難。
這樣的未婚妻有什麼不好,又有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比得過她?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的嘟起了嘴。
她倒要看看,又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把葉筱珊比下去而讓何景聰神魂顛倒!
郁熙轉頭看了看四周,一眼望見縮在角落的嘉嘉,便開口問一直和她哈腰道歉的林秀菊:「那是你女兒?」
林秀菊點了點頭。
郁熙不假思索地嘟著嘴,豎起眉,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斜睨著嘉嘉,她第一眼就看她不順眼,那是什麼駝鳥姿勢嘛,不敢見人嗎?知道自己搶別人未婚夫了吧,要是真的覺得羞恥就該躲回家裡去。
郁熙心裡嘀嘀咕咕的嘟嚷著,走到嘉嘉身前時,她毫不客氣的喊了聲:「喂!」
嘉嘉毫無反應的仍將頭理在膝蓋裡。
這下子郁熙的怒氣又漲多了一點,眼前的這個女人算什麼東西嘛,有人叫她,她也不應,不是耳朵聾了就是脾氣踐,而她最舌不慣的就是這種人了。
她又叫了一聲:「喂!」不過嘉嘉仍然不見任何反應,這種相應不理的態度,簡直快把她給氣炸了,可是郁熙自己卻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叫人的口氣也不見得很好。
林秀菊見郁熙叫女兒幾次,而嘉嘉卻半句話不答,她連忙也跟了過去,軋謠著女兒道:「嘉嘉,阿聰的朋友在跟你說話,」
輕搖了幾下,嘉嘉才恍然抬頭,用著迷茫的表情說道:「阿聰出來了嗎?我要見他,我要陪在他身邊,我不讓他離開我了……」
她一抬頭,瞪得像鋼鈴一般大眼的郁熙,霎時呆住了,多秀氣美麗的臉啊,她的眼瞳又黑又深邃,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跟人傾訴似的,那表情又是那麼楚楚可憐,好像她受了天大的委屈要人憐惜,而且,她看著嘉嘉時竟然有一種親切熟悉的感覺,就像她很久以前就認識這個人似的。
陡然間,她的敵意消失了,她應該討厭她的,因為她害葉筱珊傷心赴美,可是面對她,郁熙卻提不起恨意來。
郁熙生氣的,暗罵自己是背叛葉筱珊的大叛徒,可是下一秒鐘,她卻已經一屁股坐在嘉嘉旁邊的位子上,輕聲安慰她道:「你不用擔心,阿聰會沒事的,他以前攀巖也曾經不小心摔下來過,他命硬得很,而且他最愛胡鬧,閻羅王才不想收他呢。」
嘉嘉轉頭看了這個不曉得從哪裡冒出來的人一眼,她的臉讓她覺得熟悉,可是她沒有力氣去深究,只看一眼,她就又埋頭擔心起何景聰了。
郁熙有點莫名其妙的望著嘉嘉,看來這個女孩子的個性還滿倔強的,不但不愛說話,而且也不太理人,不過看在她好像真的很擔心阿聰的份上,郁熙已經打定主意要原諒她了。
守在何景聰身邊仿沸有一世紀之後,手術後的地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開眼,就看見眼窩深陷、兩頓消瘦,看起來憔悴又疲累的嘉嘉守在自己身邊。
他心疼的伸起了手臂想輕撫她削瘦的臉頰,嘉嘉見狀連忙拉起他的手。
「你餓了是不是?要不要吃點什麼?」她急切的問道。
何景聰搖了搖頭。
「你瘦了,你本來就瘦,現在看起來更弱不禁風。」他抬起手臂摸著嘉嘉的臉說:「答應我,把自己養胖一點。」
聽到何景聰的關懷叮嚀,嘉義心中一陣悸動,忍不住趴在他身邊低聲啼位。
想到她差一點失去了何景聰,她還是心有餘悸,現在何景聰總算是清醒了,她偎著他說道:「你也要答應我,下次不要再發生這種事,我好怕、好怕會失去你。」
何景聰輕撫著她的發,激動的應道:「不會的,不會再有這種事情發生了,我會為你愛護自己的生命,嘉嘉,我怕嚇壞你,可是我又無法克制自己不向你表白……」說到這裡他緊握住她的手,表情堅定的鎖住她的眼睛道:「我愛你,我不能欺騙自己假裝不去想你,你的影子已填滿了我的心,我不能不去愛你,更不能假裝不在乎你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那個湯凡,我嫉妒他,嫉妒得幾乎想找他打架,嘉嘉,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告訴我你不在乎湯凡好嗎?」
嘉嘉也用認真的眼神望著河景聰。
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我不在乎湯凡,從來就沒有在乎過他,我心裡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
她話未說完,何景聰就掙扎著半坐起,急問道:「是誰?你心裡只有誰?」
嘉嘉先是低下頭沉默不語,她欲言又止的態度快把何景聰急瘋了。
半晌她才抬起頭,雙頰微紅卻又眼神堅定的望著何景聰道:「我不要再次嘗到失去你的痛苦了,就算你已經有了別的女人,是另一個女人的未婚夫,我都不在乎,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表白完這些肺腑之言,嘉嘉又重新把頭埋在何景聰臂彎輕聲呢喃:「差點失去你以後,我才知道你對我來說是那麼的重要,我可以不要名份,不要地位,我只要守在你身邊,我愛你……」
聽到這些真情告白,何景聰興奮得差點就從床上跳起來,他欣喜若狂的騰出手臂緊摟著菇嘉道:「我也愛你,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不會有別的女人,我也不是別人的未婚夫,我是你的,從今天起,我何景聰只屬於你一個人。」
他這麼一說,嘉嘉也欣喜的回應著他,可是只脫離現實兩、三秒她就清醒的叫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已經和葉筱珊訂婚,要不然你不會不顧一切的趕去機場接她回來……我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可是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要你騙我,欺騙我說你只屬於我一個人,我不要活在幻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