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潘如雪別開臉,哼道:「沒什麼意思。」
「妳知道她上哪兒去了,對不對?」
「我是知道,可我偏偏就不告訴你!你儘管去找啊!哼!等你找到她的時候,只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聽她左一聲來不及,右一聲來不及,項君睿的臉色也愈來愈凝重,擔心花映紗會發生什麼事情。
「快說!她到底上哪兒去了?!」
他的叱吼和發怒的表情,嚇到了潘如雪。
打從她懂事以來,就一直暗暗傾心於偉岸不凡的表哥,只要他出現在身邊,她的目光就會停留在他身上。
這麼多年來,她從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神情,如今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會對她大發雷霆?
可惡!難道那個花映紗對表哥來說真這麼重要?
潘如雪不服氣極了,她倔強地咬著唇,不說就是不說。
「別邁我!快說!」項君睿咬牙低吼,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瀕臨極限。
「我偏偏就是不說,你能拿我怎麼樣?難不成要殺了我嗎?」
潘如雪吃定了他絕對不會傷害自己,豈料項君睿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那力道大得她臉色一白。
「我再問一次,映紗到底在哪裡?」
潘如雪還想要嘴硬,可手腕上的力道卻疼得她快要掉下眼淚,她受傷地嚷道:「表哥!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我!」
「她不是普通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極度的憂心再加上熊熊的怒火,讓項君睿顧不得憐香惜玉又加重箝制的力道,幾乎要拗斷了她纖細的手腕。
「好!」潘如雪又痛又氣又傷心,豁出去地說:「我告訴你吧!那個該死的女人已經被我哥帶走了。」
「如豹?他帶走她幹什麼?」
「哼!難道你一點也不知道嗎?哥哥他一向嫉妒你,老是嚷著憑什麼你一出生就注定繼承出雲山莊,他卻是個普通的平凡人?昨天他一看到那個姓花的女人,就喜歡上了她,但她卻即將成為你的妻子了,這讓他更加忿恨不平。」
項君睿聞言臉色一沈,雖然他和潘如豹一向話不投機,沒有什麼交情,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潘如豹會對他懷有這麼大的敵意與不滿。
「哥哥他討厭死你了,現在已經帶著你的女人回他的房間去了!你想,他會放過羞辱你的好機會嗎?只怕這時候,他已經將你的女人拐上床了!」
項君睿低咒了聲,放開潘如雪的手,打算去找潘如豹算帳,但他才剛轉身,潘如雪就又撲了過來,將他緊緊摟住。
「表哥,你別去!」
「放手!」
「不!我不放!表哥,你又何必非要她不可?她現在肯定已經成了哥哥的人,肯定已經是個殘花敗柳了,但是我不一樣,這些年來我一直守身如玉,就為了要嫁給你,我……」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項君睿厲聲斥喝,狠狠地甩開了潘如雪。「就算沒有映紗,我也絕對不會娶妳的,妳不要再對我抱持著不可能的幻想了,至於潘如豹……他最好祈禱自己還沒碰我的女人,否則即使是表哥,我也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咬牙撂下話之後,項君睿宛如一陣疾風似的轉身離開,留下一臉難堪的潘如雪忿恨不甘地猛跺腳。
第七章
項君睿挾著沖天怒氣,直闖潘如豹的房間。他沒有閒情逸致慢慢敲門等回應,使勁一腳踹開了房門,那扇倒楣的木門禁不起猛烈的力道,應聲破裂。
看見花映紗果真在潘如豹的房裡,項君睿的黑眸幾乎快噴出了怒焰!
他們兩人雖沒有衣衫不整地在床上廝混,可光是見他們一塊兒坐在桌旁談話,仍讓他火大至極。
「潘如豹,你給我離映紗遠一點!」
該死!這個混帳傢伙果然人如其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覬覦他的女人?
項君睿怒不可遏,一股嗜血的衝動驀地湧了上來,讓他恨不得立刻將該死的潘如豹大卸八塊!
倘若不是殘存的理智提醒他潘如豹是他表哥,他才不可能勉強看在姨父和姨母的面子上,暫時壓下了狠狠教訓潘如豹的衝動。
潘如豹斜睨了項君睿一眼,一點也不訝異他會衝進房裡來興師問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不懂我做了什麼錯事,值得表弟你這麼生氣?」他佯裝不解地問。
「你少給我打哈哈!」項君睿咬牙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映紗即將成為我的妻子,她是我的女人!」
潘如豹神色不變地說:「正如表弟說的,她『即將』成為你的妻子,那就代表她還不是你的妻子,既然你們又還沒有正武拜堂成親,我為什麼不能追求她?更何況,又不是我硬將她拉到房裡來談情說愛的。」
項君睿的黑眸一瞇,目光移向一旁的花映紗。
「映紗,這是怎麼一回事?」
在他質問的目光下,花映紗的表情一陣僵硬,看見他怒氣騰騰地衝進房裡興師問罪,她的情緒複雜極了。
項君睿會有這樣盛怒的反應,顯示他確實是很在意她的,這讓她的心裡盈滿了感動,忍不住想投入他的懷抱之中,但心裡深處揮之不去的憂慮,終究還是讓她克制住了這樣的衝動。
說她膽小也好,說她杞人憂天也罷,她就是害怕自己完完全全將心交給他之後,這輩子就要在傷心難過之中度過。
想當初,那個趙蓉蓉在嫁給杜雙全之初,不也甜蜜恩愛了半年,可半年後,杜雙全竟就因為留戀溫柔鄉而不惜撂話要休妻!
她真的很怕,怕自己嫁給項君睿之後,終有一天也會面臨這樣的對待,那她肯定會心痛至死!
花映紗咬了咬唇,提醒自己別在這個節骨眼心軟。
她努力擺出冷淡的神情,說道:「如豹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和你又還沒有成親,我想我有權利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吧!」
「妳--」
聽她這麼說,項君睿簡直快抓狂了,可潘如豹像是嫌他所受的刺激還不夠似的,有些幸災樂禍地又補上幾句--
「表弟,雖然你出雲山莊財大勢大,可感情的事情不是有錢有勢就一定佔上風的,就在你進門之前,映紗剛點頭答應要嫁給我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項君睿怒斥。
「不信?不信你自己問映紗。」
面對著項君睿嚴峻的目光,花映紗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你沒聽錯,如豹也沒說錯,事實上,昨天我就對如豹一見鍾情了。」
這一切正是潘如豹的計劃,只要她當著項君睿的面,親口「承認」自己愛上了潘如豹,宣稱自己想嫁給潘如豹為妻,這麼一來,項君睿應該就會死心,不會再要和她成親了。
「一見鍾情?那昨夜的一切算什麼?妳在我懷裡那些意亂情迷的反應,又算什麼?」項君睿火大地問。
聽見他的話,昨夜那一幕幕激情的畫面驀地浮現腦海,讓花映紗的雙頰瞬間染上了紅暈。
她努力揮開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景,低頭迴避他那燒灼如焰的目光,不自在地說:「昨晚……那是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地……才會那樣……並不是我自己真心想要的……」
「妳……」
「好了,」潘如豹不耐地打斷了項君睿的話。「該說的話我和映紗都已經說完了,你再怎麼震驚不信也改變不了事實,還是早點看破吧!不好意思啊!表弟,趁著今兒個天氣不錯,我要盡地主之誼,帶映紗出去逛逛了。」
眼看潘如豹拉著花映紗的手就要離開,項君睿正要出手阻止,一名出雲山莊的家丁卻突然在潘家總管的帶領下,急匆匆地跑來--
「少爺!少爺!大事不好了!山莊裡出事了!夫人……夫人出事了!」家丁上氣不接下氣地嚷道。
項君睿一聽,臉色大變地追問:「出事?出什麼事?」
「夫人她……在山莊裡……嚷著不想活了……」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是……夫人……夫人發現老爺一夜未歸,氣得要尋死尋活……」
「什麼?」天哪!他才離開出雲山莊不過幾天的時間,他爹娘竟然又上演這樣的戲碼。「你們立刻派人去城裡的青樓找人,務必將老爺帶回去,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之後,會立刻趕回去。」
「是。」
「快去吧!要是夫人真的出事,我唯你們是問!」
打發掉家丁之後,項君睿才發現狡猾的潘如豹已趁著他被絆住的空檔,帶著花映紗離開了。
「該死!」他咬牙切齒地咒罵。
活了二十幾年,他還不曾這麼怒氣衝天過。
哼!他才不信潘如豹的鬼話連篇,也不相信花映紗真的會對那個該死的傢伙一見鍾情,更不信她的心裡沒有他!
花映紗之所以會配合潘如豹說出那樣的話,肯定有什麼顧忌或是難言之隱,他一定要立刻找到她,好好仔細地問個清楚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