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只是拉不下臉來承認而已。
大概知道為什麼之後,步溫柔緩緩閉上眼睛,怨言地承受他不具任何侵略性的吻。
傅少仲原本以為不顧一切吻住她的後果,是免費邀游和平縣一圈,然而事實證明他不只多慮,反而還讓他誤打誤撞地吻出了火花,不期然地吻去了她所有的抗拒輿不服.
呵呵,他今天分明沒有踩到狗屎,運氣卻好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感覺到她並不抗拒,傅少仲索性放大膽子,無法克制地吮吻著她向來沒說出一句好話的唇辦,吻得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濃,漸漸地,他愈來愈像個食髓知味的任性孩童,無度的索求終於令她難以承受的發出抗議之鳴。
他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唇,盯著她迷人的雙眸,低聲問道:「呃,所以說,妳沒有抗拒我吻妳,是不是除了證明妳不是膽小鬼之外,也表示妳喜歡我?」
她輕輕推他,露出一抹黠笑,「想知道答案,就拿出誠意追我吧。」
「等一等!」他上前拉住她,一雙黑眸困惑地瞇了起來。「我們現在不是一對嗎?」還要追?
「你想得美,我現在不過是『接受』你的追求而已。所以,傅大爺,請卯足全力追我.」她仰頭嬌嗔,趾高氣揚地說出令他豎眉瞪眼外加捶心肝的事實。
「我的天!我有沒有聽錯?親都親了,還要追?!妳又在耍什麼把戲?要我說妳很難搞是不……」猛地瞥見她目露凶光,他連忙噤聲。
算了,追就追,萬事起頭難,他就不相信搞不定她,等他擄獲她的心,再來好好凌虐她的肉體,哼!
博少仲殘暴的暗暗發願,決定從這一刻起,卯足全力追求她,直至願望成真。
「我警告妳,不准揍飛我!」
說完,他俯首重重吻住她。
步溫柔知道自己又被他吻了,但她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吻潛藏報復的意念。
「噢嗚,痛耶!」她痛呼,因為他不經意地咬了她。雖然他一再告誡,但她還是反射性的揮出一拳,揍飛心上人。
自此之後,步溫柔的秘密又多了兩個人知道。
第七章
為了盡早實現那個殘暴的願望,傅少仲決定往後每一天都到她家報到,而這日,他撲了個空。
「什麼?她不在?那好吧,我等她回來。」
說完,傅少仲索性坐下來等。
步府下人對於他的自動自發也視為理所當然,一名丫鬟奉上茶後便退下忙自己的事。
本來坐著等她回來並不是什麼問題,但是最讓傅少仲受不了的是,他必須忍受步家小鬼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圍在他身邊問東問西,問得他無明火到處亂竄,當下真想送他一拳.
終於,他忍無可忍了。
「小鬼,你知不知道你很煩?麻煩你自動滾到一邊去,不要來煩我!」
媽的!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的等人嗎?
煩死人了!
步平凡完全不明白他何以突然冒出這番話,向來以「微小」見稱的小眼睛閃現一絲難以理解的困惑,像是看不到那要將他大卸八塊的凶狠眼神,仍然好奇地發問:「大俠,你很喜歡柔柔?」
吐血!這小鬼聽不懂人話啊?要不怎麼前一刻才被轟完,下一刻馬上又巴著他問問題?
「廢話,離難不成很喜歡你?」傅少仲不悅地翻了翻白眼.
用力瞪、使勁瞪,極盡可能展露出最兇惡殘暴的一面,可惜效果不彰,眼前這煩人的步家小鬼白目得很.
「所以你打算娶柔柔囉?」步平凡用稚氣的童音發問,努力藉由小眼睛傳達某種莫名所以的殷盼。
簡直見鬼了!
「小鬼,不關你的事!」傅少仲發出近似野獸的低吼。
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有這麼想過,可是這並不表示他有義務滿足小鬼無聊的好奇心。
怎麼會不關他的事咧?
如果他娶了柔柔,那他們就是親戚了啊。
一思及此,小小的瞳眸立即發光發亮,燦爛的星芒教傅少仲不自覺的往那張清秀的小臉看去。
瞇瞇眼閃閃發亮?
傅少仲暗驚,一度以為自己眼瞎看錯。
「可你遲早還是會娶的,對不對?」
見鬼的事再添一樁,童言童語居然也能料事如神!傅少仲咬牙咒罵,怒睜雙眸,惱火地瞪著一臉無辜的步平凡,臉色奇臭無比。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小鬼,你的重點是什麼?」傅少仲不答反問,一臉氣呼呼。
稚嫩的童顏綻開無邪的笑花,天真的問:「重點就是,我可以叫你一聲未來姊夫嗎?」
未來……姊夫?
傅少仲愣住,一時之間完全不知做何反應,不過好在大腦並未癱瘓,還能正常思考。
搞了半天,這小鬼是為了跟他攀關係?
未來姊夫……未來姊夫?
呵呵,聽起來好像還不賴,可是,無事獻慇勤,呃……這小鬼該不會是有所圖謀?
管他的!
當下,傅少仲選擇向虛榮心投降。
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原本臭到不行的俊顏很快抹上一朵祥雲,語氣更是和氣得嚇人,笑容可掬的說:「隨便你。小子,再喊幾聲來聽聽。」
「姊夫、姊夫、姊夫、姊夫……那麼,親愛的未來姊夫,你未來的小舅子有一事相求。」
他心情特好,愉快的說:「思,說。」渾身輕飄飄的,笑花朵朵開。
「教我武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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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剛踏進家門,步溫柔對著從自家屋頂上空掠過的不明物體發出困惑的低喃,直覺那道一閃即逝的飛行物體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不容她細想,一陣爆吼將她全副心神全給吼了過去。
「該死的,妳跑去哪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妳……」劈頭飆了幾句,便發現她神色不對勁,傅少仲的怒焰被她一反常態的好脾氣澆熄,納悶地挑起劍眉,語氣出乎意外的溫柔,「妳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是他啊!
步溫柔緩緩垂下視線,歎道:「還是別問了,說了你也不懂。」
似乎從那日開始他便天天到她家報到,而他承諾要卯足全力追她也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做到了,以實際行動證明追她的決心,鍥而不捨的精神令她動容。
事實上,一早衙役捎來消息,告知她兩位兄長在干乘縣犯了事,被壓在該縣大牢裡聽候發落,當她要求提出上訴的時候,縣令居然以所在地不在轄區範圍的理由拒絕受理。
什麼都沒說就否決他,這殺千刀的女人真欠揍。
他火冒三丈,橫眉豎眼的吼道:「我叫妳說!還有,說話時眼睛看著我,我沒有對著頭頂說話的嗜好。」
其實也不是什麼嗜不嗜好的問題,就純粹覺得不被尊重,男性自尊心深受打擊罷了。
「我剛剛去衙門了。」她無精打采地抬起頭。
「妳不會無緣無故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的神情沉穩而又冷靜。在江湖上打滾久了,自然而然對這方面的見地獨到又敏銳。
步溫柔一時啞口,瞪著他沉穩到不行的俊顏直到心跳有些失序,他剛剛認真思索時簡直判若兩人,那模樣煞是惑人。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緩緩說出事情的緣由.
「一群殺千刀的狗雜碎!放心好了,妳兄長的事交給我。」他信誓旦旦的承攬下此事。
「你?」她睜大美眸。
傅少仲不以為意的聳聳肩,「不瞞妳說,我老家碰巧在那裡,我想應該幫得上忙。」
他太含蓄了,是保證一定幫得上忙。
他們姓傅的在當地是望族,平時往來的全是達官貴人,其中亦不乏權傾朝野的官員,只是他平時疏於往來,不確定到底是哪些人。
不過他想,單單一個展凌雲應該就夠看了吧!那傢伙一聲令下,哪怕是十惡不赦的死囚,也能無罪被釋放吧.
他有家?他說他有家?
步溫柔小嘴微張,美眸裡滿是驚奇。
從她的表情讀出她的想法,傅少仲俊顏微微抽搐,雙眸怒睜,憤然罵道:「混帳!妳那是什麼眼神?!每個人都有家,妳沒有嗎?沒有嗎?」
又不是從石頭裡面蹦出來,怎麼可能會沒有家,她竟然用那種眼神傷害他脆弱的心靈。
經他一吼,步溫柔才尷尬的發現自己原來是以質疑的眼神看他,難怪他一副想拆了她的模樣。
她偷偷瞄他,發現他俊顏氣鼓鼓的,睜著一雙黑眸死瞪著她,害她想笑又不敢笑。
過了一會兒,猜他大概沒那麼火大了,她才又繼續說道:「我也去,如果你要回老家打聽消息的話,那我跟你一起去,你不能拒絕我。」
「我沒說不讓妳跟。」他好沒氣地回答。
「那麼事不疑遲,我立刻回房收拾行李,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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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謂的「回頭見」是指半個時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