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詠聞言後更害怕了。「你居然敢吃食人魚?天啊,好恐怖喔∼∼你都不怕它半夜來找你報仇嗎?不過,倘若是我,應該也會忍不住想釣釣食人魚,看清它的真面目吧。紫芹,如果你也在現場,你敢不敢吃呢?」
「我可能也不敢吧。」紫芹笑吟吟地回答。「可是,我也會抵擋不住那份強烈的好奇心,想要釣釣食人魚,畢竟,那可是人生中非常難得的經驗呢!」她笑著飲下香醇可口的葡萄酒,刻意讓自己融入話題,暫時忘卻所有的憂愁。
溫泰沅眉飛色舞地聊起好多旅遊上的趣事,詠詠和紫芹笑聲不絕,一杯又一杯地啜飲葡萄酒。紫芹心下隱約知道自己可能會喝醉,不過,醉就醉吧!反正,她今天的心情很適合喝醉,最好喝得爛醉如泥。
席間的氣氛非常融洽,三人都笑得前俯後仰。在酒精的催化下,紅暈逐漸染紅紫芹的臉頰,只不過,她這份嬌媚可人的模樣,卻令餐廳中的另一個男人怒火中燒!
聶瀚東帶領一批德國來的貴賓進入餐廳,沒想到,一進門他就眼尖地看到紫芹。他看到她跟一男一女在用餐,笑靨如花,並且還一直喝酒,而那個該死的男人則是色迷迷地看著她,像是巴不得直接撲到她身上似的!
該死!熊熊怒火在胸臆間竄起。他不知道紫芹為何會外出用餐,她不是應該待在家裡嗎?另外一個女人他是有些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兒看過?然而……那個該死的王八蛋男人是誰?!
溫泰沅渾然不知有雙犀利的眼正在瞪視著他,依舊興高采烈地繼續說道:「在熱帶雨林旅行時,最難纏的問題就是無所不在的昆蟲了。可是啊,你也不能噴防蚊液,因為防蚊液裡面的香精成分很可能會引來更多更恐怖的蟲類,狠狠地把你咬得滿頭包,全身上下都會腫起來,活像個豬頭似的。」
「哈哈哈!」
「哈哈!真的嗎?好好笑喔!」
兩個女孩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亂顫。
聶瀚東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無法忍受那個混蛋看紫芹的眼神,他更不准紫芹對其他男人那麼嬌媚地大笑!不准、不准!
來不及釐清此刻湧上心頭的妒火為何而來?他轉身命令業務經理:「金經理,我突然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你和蔡經理負責招待貴賓。」
「啊?喔,是!」經理們頻頻點頭。好可怕喔,雖然主子平日就不苟言笑,不過倒還沒見過他如此狂放陰狠的眼神,鐵青的臉色看起來彷彿想殺人似的。
聶瀚東又以流利的德語向幾位賓客致歉。『真抱歉,我身體突然不適,請容我先行告退。關於合約的問題,我會盡快給貴公司答覆的。』
「喔,好的、好的!」德國來的賓客有些錯愕,不甚明白這位執行長為何突然要離席?不過一聽到合約有眉目了,倒是個個眉開眼笑,開心地讓侍者引領他們進入高級包廂內。
解決完惱人的公事後,聶瀚東不理會目瞪口呆的屬下,筆直地走向安紫芹。
紫芹聽溫泰沅講笑話聽得正開心,沒有注意到眼前殺過來的男人,倒是樸詠詠先一步發現他。
詠詠疑惑地道:「紫芹,我好像看到聶瀚東耶!咦?他朝我們走過來了!好可怕喔,他的臉色看起來好猙──」
她的話都還沒說完,聶瀚東就宛如旋風般直接殺到他們桌邊。
聶瀚東一把抓起紫芹的手,沉聲命令:「跟我回去!」
「啊?」喝得醉意朦朧的紫芹傻傻地看著他。奇怪,她不是在餐廳吃飯嗎?眼前為何會出現瀚東哥的臉呢?啊,這一定是幻覺!因為她太想念他了,所以才會產生這麼詭異的幻覺!
嗚嗚∼∼儘管是幻覺,看到他的臉還是讓她覺得心好痛。這個深愛的男人只會讓她心痛,她不要理會幻覺了,她要喝醉,要麻痺自己!
她又喝了口酒,傻呼呼地微笑。「溫大哥,你繼續說嘛,接下來怎麼了?真的好好笑喔!」
溫泰沅驚愕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聶瀚東,無法開口。他認得這個人是「聶氏集團」的聶瀚東,可是,他為何要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瞪著他呢?
馬的∼∼聶瀚東的臉簡直氣到要抽筋了!他無法相信這個小女人居然甩也不甩他,漠視他的存在,還繼續跟其他男人調情!混蛋!他不准,紫芹是他的!
他的?!心弦猛然一震。從何時開始,他居然把安紫芹視為自己的女人了?這是佔有慾嗎?這是愛嗎?
他無暇釐清佔據心頭的疑問,使力拉起紫芹。「跟我走!」儘管怒火正熾,但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絕對不會扯傷佳人。
「啊?為什麼?」紫芹醉茫茫地任他拖著走,只能無助地眨眼、再眨眼。奇怪,為何幻影會說話、會動,還會把她拉走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喔,自己一定是醉得很糊塗了。
「紫芹!」溫泰沅總算回過神了,趕緊跟著衝出去。「聶瀚東!你在做什麼?你不能硬把她拉走!」詠詠在電話裡明明告訴他紫芹失戀了,她跟聶瀚東真的不可能了,要他好好地加油狂追紫芹啊!難道事實不是這樣嗎?這個狂妄的男人為何會出現,還強拉走他最喜歡的女人?
居然敢追來?!聶瀚東倏地回頭,給了他一個最陰狠肅殺的眼神,渾身迸射出騰騰的殺氣。
「呃……」那殺無赦的凌厲眼神讓溫泰沅忍不住倒退一步,全身汗毛直立。好……好恐怖!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的眼神給碎屍萬段了!
詠詠眼看氣氛變得緊繃,趕緊撲上前抓住溫泰沅。「表哥,你先別過去,我想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跟紫芹說啦!」
不理會呆愣的溫泰沅和樸詠詠,聶瀚東扣住紫芹的手,半拖半拉地把她擄出餐廳,塞入自己的跑車內,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第六章
很少飆車的聶瀚東以不要命的速度駕駛跑車,橫衝直撞地開回家後,他抱起爛醉如泥的紫芹,不理會僕人們驚愕呆滯的目光,直接進入二樓的客房。
把紫芹放在床上,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睡臉,他嚴厲的臉部線條終於稍微柔和了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紫芹今晚為何會外出,也不知她怎會喝下這麼多酒?心情稍稍和緩下來後,他終於想起另一個女人是誰了,她是紫芹的好友樸詠詠,以前跟安家姊妹見面時也曾見過她。然而,他還是不知道另外那個男人是誰?
但不管他是誰,聶瀚東都決定不會再讓任何男人接近紫芹了,他不准任何人用那麼愛慕的眼神盯著她!看到那笨蛋追過來,素來冷靜的他居然失去理智,瞬間有股殺人的衝動。
為何會這樣?她居然可以把他激到瘋狂的邊緣?紫芹對他的影響力越來越可怕了,遠遠超過他的認知。
他知道這幾天,自己的表現很反常。他在逃避她,他故意早出晚歸,就算偶爾碰到面,也只是擠出客套的笑容,然後寒暄不到兩句,他就推說有公事要忙,趕緊躲入房中。當然,他清楚地看到紫芹眼底的失望和痛楚,但他沒有辦法,他的心還很慌亂,他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他知道紫芹喜歡他,由那個激烈的吻,還有被她珍惜的泰迪熊,不難度量出她的情意有多深。
他也可以確定一件事──他也喜歡她。否則,他不會狂吻她吻到差點失控。畢竟,他不是個濫情的男人,倘若他不喜歡一個女人,那麼不管對方有多深情、或是自己送上門來投懷送抱,他都會不屑一顧。
是的,他喜歡紫芹,而且越來越喜歡,那份喜歡已經把他胸膛內的火苗都點燃了,她的一顰一笑一直擱在他的心坎上。他注意到了她落寞的眼神,因此也反反覆覆地思考了很多事,思考兩人的未來該怎麼辦?
因為經歷過一段失敗的感情,所以他現在在面對愛情時會顯得很躊躇。他裹足不前,因為他沒有把握能回應紫芹同等的愛,也沒有把握給她天長地久的承諾。
但,他知道一件事──紫芹很重要。她在他的心底佔據著一個很特別的地位,因此他要小心翼翼地呵護兩人未來的感情,他不願見她流淚。
所以,他打算今天晚上早點結束應酬,早點回家。體內彷彿有把再也無法熄滅的熱火,他想見紫芹,想擁抱她,想好好地吻她、珍愛她。
沒想到他才到餐廳,就看到紫芹赫然在座,還跟其他男人有說有笑!
聶瀚東看著床上佳人的美麗睡顏,無力地歎息。「你還真是個折磨人的小東西!你讓我知道,原來我也很會吃醋。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眼角好像瞥到一樣東西,聶瀚東定晴一看,劍眉瞬間深鎖。這是……這是紫芹的旅行背包。
他打開背包,發現她把幾件常穿的家居服都放進去了,盥洗用品也收在防潮袋內。這是幹麼?她為何要整理行李,難道她要離開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