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解釋的話,何必等到半年之後?
而且就算他真的解釋了,她也不會相信,畢竟她曾那樣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可是他回報她的又是什麼?
人只可以傻一次,如果還傻第二次,那就真的連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嗯!」她冷然地點頭。
顯然他比她早來這個宴會,也早她一步躲進這個偏僻的小陽台,是她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誤闖進來。
兩個不應該再有任何牽連的人,自然也不應該待在同一個地方,沒多說什麼,魚玄機靜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腳跟兒一旋,就要走人。
看著她的舉動,仇世緯簡直是氣得牙癢癢的,怒瞪著她削瘦的背影,一步、兩步,在她正準備踏出第三步而沒有任何回頭的打算時,他終於忍不住地先開了口。
「等一下!」
「什麼事?」她的腳步略微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停了下來,背對著他開口問道,沒有回頭。
「有一樣東西,我一直忘了交給你。」
其實不是忘了,是原本氣得不想交給她,可畢竟是自己愛上的女人,就算氣也不能氣上多久。
「什麼東西?」除了一個道歉之外,他從來不欠她任何的東西。
見她依然不肯回頭,仇世緯對她的固執還真是沒轍,既然山不來就他,他只好去就山了。
他走上前去,繞到她的身前,拿出一張紙遞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沒有伸手接過,不解的問。
「何必問呢?只要看看你就會知道是什麼了。」很多事用說的沒有用,只能用證據證明一切。
即使他已經這麼說了,但她依然沒有什麼動作,一雙冷凝的眸子只是瞪著那張紙看,彷彿這樣就能感應到裡頭的內容似的。
需要這麼小心翼翼嗎?
仇世緯沒好氣的猛翻白眼,當最後一絲耐心耗盡,他索性拉起她的手,將那份文件硬塞入她的手中。
這份文件其實是在半年前他們吵架那天,他就已經找律師簽好的讓渡書,讓渡的標的物是他名下所有DOWN集團的股份。
對於自己心愛的女人,他不會小氣,與其借她寶劍,不如直接把寶劍給她,讓她去為自己降妖伏魔。
可誰知道她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了他,讓他氣得久久未拿這個東西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對於他那稍嫌粗魯的舉動,魚玄機有些不悅,她瞪著他,直到他開口。
「看完這份文件,你就會知道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我在我家等你來認錯,來不來,你自己決定!」
認錯?他以為他是誰啊?
他憑什麼以為她會去向他認錯?
瞪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魚玄機原本氣極的想要將手中的文件撕個粉碎,可終究還是不敵自己的好奇心,而把那文件攤開來看個仔細。
當她看到文件上的內容時,兩行清淚毫無預警的落下,一雙白晰粉嫩的手兒也微微地發著顫……
天啊,她究竟誤會了什麼?又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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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一種折磨。
仇世緯終於深刻地體會到這句話。
啜飲著散發香味的醇酒,他的腦海中彷彿有一個時鐘,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時間一秒一秒的在流逝。
她究竟會不會來?
他在賭,賭她終究是對他有情,在知道錯怪他之後,會真心的回過頭來向他認錯。
當然在她道歉認錯之後,他會大方的原諒她,然後與她一起屠龍,誰教她是他深愛的女人呢?
可是隨著時間過去,他慢慢地變得不肯定了。
她應該已經知道自己錯怪他,那個慈善晚會也該結束了,可是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出現。
這代表兩種可能,要不就是她壓根不相信那份文件的真實性,即使那份文件已經交由他委任的律師去法院公證過了。
另一種可能就是她對他根本沒有他想像中的那種情感,所以才會在看了文件之後,一丁點兒也不在乎。
但不論是哪種可能,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本來氣定神閒的他愈等愈焦躁,桌上那瓶酒都被他喝了將近大半瓶,然而該出現的人兒依然沒有出現。
她……真的不願意來嗎?
「該死的!」他忍不住地低咒出聲,手中的酒杯也被他憤然地往雪白的牆上甩去。
匡當!玻璃破裂聲響起,也徹底地割斷他心底那根緊繃著的心弦。
想也沒想的,他抄起被他隨意按在沙發上的外套,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出門。
現在的他,完全不像是一個統領上千名員工的大總裁,而是個被愛情所折磨的年輕小伙子。
當門被他重重的拉開,方傲然那直挺挺杵在門口的身影跟著映入眼簾。
「讓開!」他冷然的喝道,也不管三更半夜方傲然來找他做什麼。
現在的他沒有心情理會任何事情,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那個沒血沒淚的魚玄機,然後一把扭斷她的脖子。
面對仇世緯這種堪稱惡劣的態度,方傲然當然會揚聲抗議,「喂—我好心從被窩裡爬起來要告訴你一個緊急的消息,結果你用這種態度招待我,你有沒有搞錯啊?」
「我現在沒空聽你講話!」要是可以,他真希望自己能有魔法,可以在眨眼之間變到魚玄機面前……
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仇世緯忍不住搖頭地一楞。
魔法?!
他是魚玄機的口水吃太多了喔,竟然跟著她進入了童話世界,什麼王子、公主和魔法的。
他可是一個堂堂的大男人,怎麼可以想這麼虛幻的事情,還是辦正事比較重要。
手一撥,他粗魯地揮開擋在身前的方傲然,自顧自地往車庫走去。
「喂,你要去哪?」追著他的身影,方傲然著急地揚聲問道。
雖然說他剛得到的那個消息是不關他的事啦,他大可以安安穩穩的繼續躲在被窩裡頭睡他的大頭覺,不用來這看仇世緯的臉色。
可問題是事關魚玄機,他要是知情不報,到時讓仇世緯那個碰到愛情就變成神經病的男人知道,八成會在一氣之下把他調到西伯利亞去數企鵝。
「我要去找魚玄機。」仇世緯頭也不回的丟給他這個答案。
他當然知道在事隔半年後的今天,讓他那幾個好朋友知道他又發神經的要去找魚玄機,他可能會被笑到進棺材的那一天。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被笑就被笑吧,他就是要找魚玄機把話當面說清楚,他才不要為了一個愚蠢的誤會和自尊,浪費他和她之間的任何時間。
「咦,你知道她出事了?」奇怪了,仇世緯的消息有那麼靈通嗎?
俠客派去跟蹤魚玄機的人剛剛才回報,而俠客因為不想跑來被颱風尾掃到,所以把問題丟給他,威脅他來當傳聲筒。
難不成是俠客耍他,還在記恨上次被他A了一頓大餐,所以故意惡整他,要他白跑這一趟?
活像陣旋風似的,原本已經要上車的仇世緯因為聽到他的話,又忙不迭的沖了回來。
「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說湯瑪士其實一直派人跟蹤魚玄機,前不久他發現魚玄機好像要來找你,就讓人迷昏了她,然後把人綁走了。」
「你再說一次!」
要不是方傲然的表情很認真,仇世緯幾乎要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的雙手激動地揪住了方傲然的衣領,眼中燃著想要殺人的怒火。
「喂,人又不是我抓的,你對我凶幹麼啊?」
「他真的膽敢這麼做,他竟敢?」不理會方傲然的聲明,仇世緯咬牙切齒的喃道。
「他有什麼不敢的啊,他根本就是一個已經被錢財權勢蒙蔽良心的混蛋,為了留下魚玄機為他創造更多的財富,他什麼都敢做。」
雖然自己的衣領和小命目前還在激動的仇世緯手中,但他還是很同仇敵愾的說道。
前陣子他才從仇世緯的口中多少知道了些魚玄機的過去,對於她的遭遇,他們這幾個好朋友都很同情。
原本對她不好的印象也都修正回來,這也有點愛屋及烏的關係,誰教仇世緯這老兄偏偏誰都不愛,只愛冷凝驕傲的魚玄機。
「玄機現在在哪?」
「目前還沒查到,我們只知道湯瑪士已經訂了明天一大早的機位,準備將玄機親自押回美國去。」
很好……很好!
他正準備要大刀闊斧地去料理湯瑪士,沒想到他都還沒有動作,他就先一步的動起玄機的歪腦筋。
本來,他還想說不要太殘忍,至少給他留下一條活路,現在他就等著生不如死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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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麼?」
幽幽轉醒,魚玄機這才覺得奇怪,自己怎麼會躺在床上,她不是要司機載她去找仇世緯嗎?
在發現自己真的誤會他之後,原本死寂的心又開始往他的身上掛去。
她甚至等不到慈善酒會結束,就忙不迭的匆匆離開,打算去找仇世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