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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頁     幸荷

  「分不出來?!分不出來?!你真是枉費我對你……算了!我不跟笨蛋計較!」

  「是啊我是笨蛋,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忍受我這個笨蛋了。太后派我出使南洋,等我頂著響叮噹的名號回來開染坊——江南第一的萬彩染坊。到時候你就別再想跟我結盟參加什麼織染大會,別想叫我替你染布了。」

  「好、好!」白樂天被她那番話激得氣極了,原本的好脾氣也一下子全不知跑哪裡去了;他心裡正氣著,院子裡那群狗仔又圍在他腳邊團團轉著,讓他更加感慨。「枉費我啊……真的是枉費!連傻皮都比你有良心!」

  寶雀聞言,立刻飛奔出來,一手將傻皮抱起,又將其他狗仔趕進屋裡。「你們這群傢伙,千萬不要跟小鐵一樣變成叛徒了!不要再靠近這個壞人了,咱們走!」

  小鐵好心扶著白樂天,此刻也只能尷尬的搔搔頭。白樂天見寶雀又把門甩上,正無奈著,卻又見寶雀忽然推開窗,朝安鈺喊:

  「喂!你啊,要好好守護丁大人,知道嗎?」

  一直置身事外看熱鬧的安鈺沉著一張黑臉,濃眉一抬,只覺莫名其妙。

  「因為……你是他的護衛嘛。反正你一定要好好守護著他,知道嗎?」寶雀鄭重的交代完,瞄了眼白樂天,用力「哼」了聲,又猛關上了窗。

  「呃……」丁守竹俊臉微紅,連忙轉身背對安鈺,朝愣在原地的白樂天笑道:「看來黃姑娘還是很生氣呢,不過白兄你也真是的,你是來討饒的,怎麼也跟著生起氣來?兩個人都在氣頭上,怎麼把話說清楚?」

  「我……」白樂天的火氣來得急去得快,他心中懊惱,不免也有些後晦。「那傢伙跟我說話老是那麼嗆,害我一不小心就跟著她一起生氣了啊。那現在……現在該怎麼辦?我求她一日了,她都不為所動,眼見明天她就要上路了,她若真去了南洋,我……我實在……」

  幾個男人呆站著,正苦無對策,滿臉陰沉的安鈺卻忽然出聲了:

  「我有個法子,也許能試試……」

  屋內,寶雀抱著傻皮躲在床上,一聲不吭。一直觀望著他倆戰火的何嬤嬤挨著門板,聽著外頭沒了聲響,忍不住擔心的問:「寶雀,你真的……不打算原諒白少爺嗎?難道你真的捨得下他,出使南洋?你不要怪嬤嬤幫外人說話啊,只是你這若是一時賭氣的話,你鐵定會後悔的。嬤嬤呀可是過來人,看得最清楚了。」

  寶雀悶不吭聲,懷裡緊抱著傻皮,手裡握著的是那個小鳥荷包。她想起了白樂天身上的小狗荷包,想起了他的話……當怒氣逐漸平息,她心裡也猶豫了……

  ☆☆☆☆☆☆☆☆☆☆  ☆☆☆☆☆☆☆☆☆☆

  大街上,數十輛馬車浩浩蕩蕩的往碼頭駛去,只見整條街上幾乎都被那朱轎皂蓋和圍觀百姓給淹沒了,場面浩大,熱鬧非凡。

  「太后的馬車在後頭,駛在前面的就是使節的車隊了。」

  「安鈺,你這個法子最好有用。」白樂天與丁守竹等人擠在圍觀人群之中,白樂天額頭上一層細汗,緊張地警告著安鈺:「萬一沒用,你就……」

  「樂爺,你別婆婆媽媽的了!」小鐵急道:「瞧,馬車就要來了!」

  「快!趁現在!」丁守竹一聲令下,小鐵、小柴便奮力一擠,一邊一個架著白樂天衝出人群,三個人腳步一個不穩,便在大街中央跌成了一團。

  忽然衝出來的三個人讓馬車停住了,也讓圍觀群眾安靜了。小鐵跟小柴連忙爬起來,七手八腳的將白樂天扶穩了,立刻又紅著臉飛竄回人群之中。

  「什麼人?竟敢攔阻使節車隊!」開路官兵舉刀奔來,但一見到擋在路中央的白樂天那身古怪的模樣,官兵們不禁也是一陣錯愕——

  與太后共乘一車的寶雀聽見騷動,連忙掀開車簾采看,卻看見白樂天一身大紅新郎服,一手持著枴杖,綁著木板的手上抱著鳳冠霞帔,還掛了個竹籃,就這麼站在大街中央。

  「什麼……」寶雀驚愕不已,一頭霧水。「那傢伙在搞什麼啊。」

  「寶雀?寶雀!」白樂天遠遠看到寶雀探出車外的身影,連忙呼喚道:「你看我!快看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黃寶雀!」

  「啊?」聽見他喚著自己的名字,寶雀萬般尷尬,恨不得當場打地洞鑽進去。「喂!大庭廣眾之下你不要鬧了,別站在路中央擋著車,快走開!」

  「不行!今天不把話說完我是不會走的!」可恨啊,他的一世英名……罷了,既然都已經站在這裡了,就一次丟臉丟個夠吧。「你看到我這身新郎服沒有?看到我手上的鳳冠霞帔沒有?我告訴你,我要成親了——白雲布莊的樂爺要成親了!我要娶的人就是你——黃寶雀!我白樂天要娶的人就是你!嫁給我吧!」

  白樂天此言一出,眾人即刻嘩然,連太后也給驚動了,連忙探出頭張望。「那就是贏得織染大會的白樂天嗎?他身受重傷還跑出來幹什麼哪?」

  寶雀被白樂天的話嚇得呆了,以為自己聽錯——他剛剛說要娶她嗎?

  「寶雀!這個新娘袍是我織的,是昨晚我抱傷織了整夜織出來的!你不是很想要我教你織布嗎?嫁給我,我教你!」白樂天頸項邊、耳朵後,早就通紅一片了。要他放下身段站在人群之中大聲示愛,原本還有些窘迫尷尬的,現在倒也義無反顧了。「之前是我錯了,對不起,你原諒我吧。你看,是玫瑰甜糕。以前你生氣了,只要見了玫瑰甜糕就不氣了,你還記得嗎?還有小鳥荷包——你答應過我的,不管是你多生氣、多難過的時候,只要看了小鳥荷包,就不生氣不難過了。」

  寶雀愣著,望著他慌亂的用受傷的手從自己衣領裡面掏出了他的小狗荷包,並著那套新娘袍、玫瑰甜糕,全捧在她面前——「寶雀,我誠心誠意的乞求你的原諒,不管是我爹娘以前做錯的,還有我做錯的,我全部認錯,只求你原諒我。你不要……不要離開我,待在我身邊,不要去南洋,好不好?」

  「你……」他那麼誠懇、那麼低聲下氣,她本想要趁機賞他幾句冷言冷語,然後狠心的甩頭就走;但為何當她佔盡了上風,卻又沒用的哽住了聲音……

  「你……你要答應我,以後不再說謊話騙我?」

  「不再騙你了!再騙你就割舌頭!眾鄉親幫我作證!」白樂天說得信誓旦旦。

  「不再騙著我玩、不戲弄我、不再說我是笨蛋?」寶雀凶巴巴的要求著,倔強的桃子臉上卻已是淚痕滿佈。

  「好、好,都答應你!你還有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只要你願意嫁給我!」白樂天見寶雀哭了,心頭跟著一緊,溫聲道:「真的,我都答應你,你不要哭了。」

  「還有每年七月初一……你要為我舉辦煙花大會慶生辰……你答應過的。」

  「你放心,咱們同年同月同日生嘛,我一定不會忘的。」白樂天微笑道,又揚了揚手上的鳳冠霞帔。「我都答應了,那你呢?願意答應我了嗎?」

  寶雀淚眼迷濛,卻掩不住嘴角邊揚起的笑,幸福的答案已不言而喻。圍觀群眾們見白樂天攔路求親成功,莫不拍手叫好,一時之間大街上充滿了道賀之聲。

  一直看著的太后點頭微笑,卻忽然起身道:「黃姑娘寧可出使南洋,也不願接受哀家賜婚,實在可惜。如今你要嫁給這個白樂天——可以,只是南洋還是得去。」

  寶雀和白樂天一聽便呆住了,底下群眾們也發出一陣驚呼。

  「別怪哀家不成全你們。」太后悄聲向寶雀笑道:「一年半載的時間,就能替你驗證這個男人給你的承諾到底只是好聽話,還是真的能夠實現。你放心,哀家不會害你的。況且,代表我朝出使南洋這樣難能可貴的機會,難道你要輕易放棄?天底下多少人想要登上那艘南行的船,都還沒辦法呢。」

  太后一番話,讓寶雀頓時陷入兩難——的確,這個能光耀門楣、能讓萬彩染坊重享盛名的大好機會,她就算再捨不得白樂天,也不該放棄啊……

  「白樂天,哀家命黃姑娘出使南洋,這一去也許得耗上一年,也許五年,甚至十年。皇命不可違,你等不等她呢?你若等得了,哀家便親自為你們倆做親;你若等不了,那你們不如現在就各奔東西吧。」太后不給寶雀猶豫的餘地,直截了當的問白樂天。

  白樂天在底下可是聽得咬牙切齒!他今天穿了一身新郎服,就等著今晚做新郎倌,偏偏這個面目和善、內心陰險的死老太……太后,竟然半路殺出來阻撓。

  可惡!別太小看他了,在眾鄉親面前穿著新郎服攔車求親他都願意了,區區幾年等待怎能讓他放棄。「好啊。」白樂天恢復一臉瀟灑,笑若春風,信心滿滿的道:「我一定等,一年、五年、十年……我就等你黃寶雀回來跟我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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