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來嫂子是台灣來的,羅勃是美國人,鬼塚是日本人,我則是香港長大的,叫我阿傑就行了。」阿傑笑笑地介紹,這女孩有可能成為老大的女人,所以先巴結一下比較保險。
「我不是他的女人,別叫我嫂子。」
「呵呵呵,凡是老大的朋友,我們都會尊稱對方一聲大哥或嫂子的。」
冥雲水銀牙暗咬,懶得在稱謂上跟他多辯,她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又為何要帶她來這裡.她腦筋一片空白,只記得自己當時意識到被那耳環男下了藥,然後就昏過去了。
「你們到底要把我關多久?」
「嫂子言重了,我們不是關妳,只是暫時請妳待在這裡,等我們老大做進一步的決定。」
「為何要由他決定?腳是我自己的,要走要留由我自己決定,你們這是綁架。」
「嫂子稍安勿躁,老大很快就會回來了。」
「我一刻都待不住,讓我走。」
「不是我們不放妳走,而是老大有交代要看住妳,請見諒。」
「關住我,只會對你們不利,甚至有生命危險。」
「哈哈哈,妳放心,這兒很隱密,不是我在吹噓,我們都不是普通人,後台也夠硬,黑白兩道都要賣我們面子,妳在這裡,比待在警察局還安全。」
「不,你不明白,我不是指我自己,而是你們,把我留著,只會讓你們壽命減短。」她強調最後一句,由於自己容易招來「不乾淨」的東西圍繞在身邊,不但影響她的身子變弱,就連長期跟在她身邊的人也會遭殃,她是在為他們著想呀。
「嫂子,謝謝妳的關心,不過原諒我恕難從命,我不能違抗老大的命令。」
冥雲水咬著唇,明白不管自己怎麼解釋,這些人都不會放她走,只好憤恨道:「好吧,你們一定會後悔,到時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她轉身走回去,坐在榻榻米上,背對他們。
她很氣憤,那可惡的大色狼竟然擅自軟禁她,人卻不見了。
回想當時,她被耳環男子下了藥,失去意識,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誰知眼睛一睜開,卻見到一個裸男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身材,還得意地問她尺寸是否夠大,氣得她一腳踢他下地獄去。
結果,那男人把她擄來這裡,雖沒對她再做出不禮貌的事,但把她軟禁在此是什麼意思?報復嗎?又不像,只有等那男人回來才能得到答案了。
目前最讓她疑惑的是,那個和服女人不見了。
她感應不到和服女人,為了確定和服女人已經離開,她鼓起勇氣把眼鏡拿下來,果真再也沒見到那穿和服的女人了。
她不明白為什麼,只曉得自己的身體突然一下子輕鬆起來,胸口的鬱悶不見了,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繼續待在日本,想要盡快回台灣,問題是她被困在這裡,而帶來日本的行李,都還放在民宿呢。
傍晚,她終於等到那個叫東方煜的男人了。
一進門,她還來不及開口,他便對她命令。
「準備走了。」
劈頭第一句,就搞得她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走去哪?」
「我們回台灣。」
她呆住,有沒有聽錯啊?「我們?」
「對,車子在外面,準備出發。」
他是誰呀?莫名其妙把她擄來,一聲不吭地走了,突然出現後又沒頭沒尾的說一句回台灣!
「我不走。」她忿忿道。
東方煜停下正要走出去的步伐,回頭望向她。「為什麼?」
他還好意思問她為什麼?好,要理由是吧,她給。
「第一,我跟你非親非故,第二,我行李還在別的地方,第三,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她冷道,無畏的直視塊頭巨大的他,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給他理由。
他掉頭走回來,突然對她微笑,每一個動作都散發無形的威脅,使她倍感壓力,警覺地往後退。
東方煜站定在她面前,緩緩低下臉,唇邊的笑意不減,更讓人覺得他充滿危險性。
「我也有三個妳必須跟我走的充分理由,第一,歐尼的死,妳已經被扯上關係,日本警方可能盯上妳;第二,妳的行李我都拿回來了,也幫妳訂了機票;第三,就憑我是妳的救命恩人,妳的命是我救的,所以妳得聽我的。」
她呆住,誰死了?他救了她?慢著,她一點記憶也沒有。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她說錯什麼了,為何他要這樣瞪她?
「妳想裝蒜請自便,我沒這閒工夫陪妳蘑菇,如果妳希望我扛妳出去,我很樂意。」他愈加靠近她,聲音很輕,還露出很哈的表情,堅定的眼神透露出一個訊息,如果她不照做,他真的會採取行動,到時候,吃虧的是她。
冥雲水試圖穩定微亂的呼吸,在他威脅下,雙手不自覺地緊揪住自己的衣襟。
「你別亂來。」
「妳不聽話,我只好強來。」
她看著他,感覺得出這男人對她有一股怨氣,卻不明白這怨氣來自何處?
在她失去意識的期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而和服女人的消失,一定跟這件事有關。
她無法思考太多,眼下得先解決這男人的威脅,就怕他真的把她扛出去,因為她就是被他扛來這裡的。
衡量眼前利弊,不如一切等回台灣再做打算好了,反正她也打算回台灣,到了台灣,機會多得是。
最後,她選擇了妥協。
「我自己走。」
東方煜故意裝出一副遺憾的樣子。「妳確定?想讓我抱妳出門,不用客氣喔。」
「多謝,不用了,我自己有腳。」她銀牙暗咬,憤怒的美眸抗議著他的霸道。
「好吧,既然妳這麼說,我也不勉強。」他沒再為難她,轉身走出去,臨去前,壞壞地對她笑道:「老實說,我很懷念三天前把妳扛在身上的感覺,到現在,我還記得妳的胸部多麼柔軟有彈性哩,哈哈哈!」
說完話,他迅速逃開,身後一隻花瓶憤然丟來,將拉門砸出一個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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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進入刻著「東方社區」牌匾的大門後,沿著道路直走,最後停在一棟三層樓的別墅前。
車門打開,走出一個壯碩魁梧的男人,而他的肩膀上,則扛著一個吵鬧不休的女人。
「放開我!」冥雲水不斷掙扎,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當貨物一般扛著走!
附近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睜大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一幕。
東方煜不理會她的捶打和抗議,依然我行我素。
「救命啊!綁架啊!」她向周圍的人求救,但是所有人唯一的反應,便是睜大眼睛看著她,彷彿當她是外星來的生物。
「妳喊破喉嚨也沒用,因為這裡是我的地盤。」他說道,還順手在她富有彈性的香臀上拍了一下.
「你該死!混蛋!流氓!」這輩子她還沒這樣失禮過,現在卻被這個土匪逼得當眾對他又捶又踢。
「很好,用力點,我正欠一個女傭幫我馬殺雞。」這種力道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痛癢,當蚊子叮還差不多。
扛著她,東方煜一腳踹開屋子的門,丹田一提。
「陸媽!」
東方煜聲如響雷,差點沒把肩膀上的她給震破了耳膜,本來捶打的拳頭,改而堵住耳朵。
「陸媽!」
「來了來了!」一位身材福態的中年婦人,匆匆從門外進來,她正在後院忙著曬衣服,大老遠就聽到阿煜的咆哮獅吼。
她一進門,便開始碎碎念。
「叫魂喔你,天壽∼∼我這把老骨頭了,一回來就要我運動,咦?大熱天的你幹麼裹個披肩?」
披肩?還圍巾呢!她哪一點像披肩了!
「放我下來!」她沒好氣地捶打他。
陸媽忙把老花眼鏡戴上瞧個清楚,怪怪!阿煜身上掛著一個女人哪!
她尚未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東方煜便先開口。
「準備一間房給她,帶上去!」他把人丟在沙發上。
冥雲水一聽到他叫人把她帶去「房間」,立即變了臉色。
「我不要!」
她才抗議,強烈的男性氣息立即逼近她面前,令她不由得屏住呼吸。
「我很樂意扛妳上去,如果妳這麼希望的話。」他的眼神很冷、很無情,見她終於膽怯地搖頭,很滿意她的識時務,繼續威脅道:「妳最好別像先前那樣試圖逃跑,否則我一樣有辦法把妳抓回來,因為,這是我的專長,而我的耐心不多,這回是用扛進來的,下回,可就沒這麼『禮遇』了。」
他冷硬的語氣,強烈傳達一個訊息——他說到做到,因為這小女人太不安分,從日本回台灣的途中,好幾次妄想逃跑或求救,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見她終於安分了,他命令一旁已看到發呆的陸媽:「在我回來前,把她安置好。」
丟下命令後,東方煜一如來時大軍壓境,離去時,又像暴風一般狂捲而去。
陸媽從頭到尾把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全看進眼裡,雖然不明白阿煜跟這女孩是怎麼回事,但以她久經歷練的老花眼,一下子就瞧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