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餐廳那個男人?」
她的表情突地一沉,雙唇抿緊。
一可以談談嗎?談討厭男人的你怎麼會大膽的去投懷送抱,甚至坐上他的大腿。
「他是我爸!」她突然開口。
他訝異的挑高了眉頭。
「對,他是我爸,我坐他大腿很奇怪嗎?」她自我嘲諷,「也許吧,因為他根本就沒抱過我,從沒把他的生命浪費一秒在我身上,只不過在他完事的剎那成就了我,如此而已。」
可是——這個消息太震撼了,他的眉頭差點沒打結,「但他看來很年輕。」
「他二十二歲時就讓我媽咪懷孕了,現在也不過四十——」
「你只有十八歲?!」他一怔,她看來太成熟了,他以為她至少已經是大三或大四的女孩。
她開玩笑的瞪他一眼,「我有張早熟的臉怎麼樣?犯法啊?」
「當然不是,只是他怎麼沒認你?」話語乍歇,他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因為她的小臉刷地一下不見血色。
過了好半晌,她才咬了咬泛白的唇辦,苦笑一聲,「他怎麼敢認我?他把的妹年紀都跟我差不多,過去若是不小心被我撞見了,他總要我閃得遠遠的,甚至禁止我在他的女人面前喊他爸,」她眼眶微微泛紅,「他的風流史讓我的童年過得格外辛苦,所以我常跟同學打架,一天打七、八回,滿身是傷的回家幾乎成了常態。」
聞言,他深邃的黑眸透著抹不捨,她上回說她打架打成精,打了幾百次的架原來都是因她父親而起。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好壓抑那愈來愈濃的苦澀,「我曾聽我媽咪說,當她因產前陣痛而昏倒在家時,他竟然還跟別的女人在賓館開房間,若不是鄰居發現,我跟我媽咪可能早就玩完了。」
原來她上回說的,如果靠男人,她早就夭折了,就是指這件事。
「記憶中,他從不抱我,但可悲的是,我的印象中,他身邊總是有不同的女人,而我看到的多是我媽咪不曾停歇的淚水,雖然她是一個航空工程博士、是一個女強人,但愛情這一塊卻讓她非常脆弱,而我爸雖然是有名的醫藥生技博士,但他追逐愛情、激情,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自私的放縱自己,所以,愛情對我而言,只是一個會讓人淪陷苦海的毒藥而已……」回憶著那段不堪的成長歲月,陳乃綺痛徹心扉,眼神則變得更遙遠了。
看來,她對男人的厭惡起始於此,而在聽了這些話後,他多少能明白為何她只要一段短短的邂逅就好。
「瞧,我的血統不錯吧?你竟還嫌我沒腦子?我可是承襲了他們的優良基因,十七歲就拿到大學文憑的理化資優生呢。」
官皓鈞看到她刻意變得輕快的語調及臉上強裝的笑意,他知道她並不希望他同情她。他挺直腰桿走近她後,微微一笑,溫柔的將她擁入懷中,「我想你坐上你父親的大腿時,感覺並沒有你想像中的好,是不是?」
她勉強點頭,眼泛淚光,「我說過你的敏感讓我害怕的。」
「那也代表我很用心的在瞭解你,才能知道你的感受。」誘人的黑眸浮現迷人的笑意,「怎樣?要不要試試我的?我這個腿堅固、耐用又舒服,重點是,它還是限量的名牌貨!」他開玩笑的拍拍自己的腿,但眸中有著真誠。
她想笑,但笑不出來,只能嚥下梗在喉問的苦澀搖頭。
「這種機會不是每個女人都有的,你擁有殊榮別客氣。」
她緊緊的咬著唇辦,就怕自己會哭出聲來,她不想要變得懦弱,她不要……
陳乃綺用力的搖頭,但眼淚就是燒灼著她的眼睛,好痛……
「為什麼要這麼逞強?」怕碰觸到她肩膀的傷,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先抱起來後,再一起坐回床上,讓已經哽咽低泣的她安穩的坐在他的腿上,「哭吧!」
她以左手圈住他的脖子,將臉貼靠在他溫厚的胸膛後,崩潰的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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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皓鈞的堅持下,陳乃綺答應留在醫院觀察兩天,他指定特別護士擔任看護陪伴她後,自己才在凌晨時分回到度假村休息。
只是,折騰了一夜,他睡過了頭,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勉強振作起精神到球場練球,球場的觀眾席上仍有不少加油團,卻不見何季艷領軍的那一群人,這一點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你太努力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你的臉怎麼了?陳乃綺不會是只凶狠的小野貓吧?!」
「看來是『戰況激烈』,果真是手到擒來了!」
好友范英奇,柯宸宇、古南勳一見到他額頭上的瘀傷全出言打趣,因為他看來特別的累,這不是縱慾的後果是什麼?
「雖然我說過,你們的人生要有女人才會營養,但也不能顧此失彼,是不是?」謝教頭很生氣,這嗨六中每次有人遇到他的真命天女,就會出點小狀況,雖然總是很快的就恢復正常,但瞧瞧他掛綵的臉,床事有必要那麼「激動」?
「你們想太多了,昨晚我跟乃綺被人攻擊了……」他皺著眉頭把昨晚的事簡述一遍,還有他自己的推論。
「若真如此,得要後援會把何季艷找來,因為這件事太嚴重了!球迷怎麼可教唆打人?」謝家威馬上指示場邊人員去處理及聯絡。
范英奇拍拍好友的肩膀,「那你跟乃綺的床事?」
「床事是沒有,但卻不是毫無進展,至少,心靈上應該是更接近了。」
所以,他的心情還算是不錯的。
眾友人看他的眼神,也由衷的替他高興,只是如此一來,杜睿東就更顯得孤單。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女人之於我,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杜睿東先聲明立場。
「我們沒有,只是希望——」
他直接打斷古南勳的話,「如果我們每次都要聊到這個問題,我想我的耐心會消失。」
「愛情這玩意兒是勉強不來,也急不來的,我們就別逼睿東了。」范英奇這個情聖趕忙打圓場。
杜睿東當然也明白眾友們的好意,因此不再繃著臉,跟著好友們在球場上練習。
約莫一個小時後,臉上仍是青青紫紫的何季艷帶了兩名團員來到球場,她已經從球場的場邊助理得知宮皓鈞及陳乃綺昨晚發生的事。
因此,她一見到嗨六全從場上回到休息室,還個個表情凝重的看著她時,她急忙喊冤,「我真的沒有找人去打陳乃綺,真的,我可以發毒誓!還有,她們也可以替我作證,我昨晚跟她們唱歌唱到凌晨三點才回宿舍的。」
她連忙將兩個呆呆的看著嗨六這六名英俊挺拔男人的好友推上前,她們這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對對對,她是跟我們在一起的。」
「那今天的加油團為什麼——」
宮皓鈞的問題還沒問完,何季艷就迫不及待的搶著回答,「丟臉啊!我這麼一個大塊頭被陳乃綺傷成這樣,我哪有臉率隊來加油?不,我壓根是將它解散了,因為我這輩子從沒這麼糗過!」
他打量她懊惱的神情,她看來不像在撒謊,他瞥向其他友人,他們也一一點頭,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
「若說誰會做那件缺德事,我想只有朱蜜雯而已,」何季艷馬上提供自己的想法,「也只有她那個富家女才有錢請人去教訓陳乃綺,何況,她對她也很感冒,還說過很想揍她的話。」
宮皓鈞眉一蹙,他倒沒想到這一點,「我明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三個女孩鬆了口氣,連忙離開。
她們一走,范英奇立即開口,「我會找一些手下揪出那三個打手。」身為縱橫黑白兩道的鴻興幫幫主,范英奇的「一些」手下可不是小貓兩三隻而已。
官皓鈞也明白,所以,「不用了,若真如此,我一開始就會向警方報案,可是我希望這件事還是低調一點的好,我自己會去處理。」
如此希望,也是想保護陳乃綺,萬一她被毆的消息傳出,也許一些不理智的粉絲會起而傚尤,屆時受傷的還是她。
眾友們眼神流轉,大概都能瞭解他的用心良苦。
「好吧,就照你的意思。」范英奇當然不勉強。
既然嫌疑但是朱蜜雯,那問題就更簡單了,宮皓鈞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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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度假村,朱蜜雯渾身香噴噴的來到宮皓鈞的獨棟別墅,她一身粉紅色運動服內,可是什麼都沒穿。
今日晚餐過後,官皓鈞竟然打手機給她,要她午夜十二點到他的別墅來,還特地叮嚀不要被其他學員看到,午夜耶!她的心飄飄然的。
今天一整天,障礙物陳乃綺都沒有出現在任何活動中,可見她受傷不輕,而一個已經習慣抱著女人睡的男人,床上怎能沒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