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提足勇氣問他,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了?把才纔的吻當成什麼?只是佔她便宜嗎?
不!她不能接受!
「爵爺。」她昂起小臉,故意用生疏的稱謂喚他。
「你叫我什麼?」菲爾停下腳步,危險地瞇起了眼。
比起這冷硬的稱謂,他比較喜歡由她小嘴裡呼喊出的,是他的名字。
「爵爺。」早苗不怕死地又喊了一次。
她絕對拒絕接受,他把恣意吻她當成遊戲。
不過,既然他能的話,她又為何不能?他都可以隨性的想親她就親她,那麼,她也……
早苗繃緊著臉,氣急敗壞地朝他衝了過去,以讓人措手不及的速度伸出雙手,攀上他的頸子,大膽直接地吻上他,亂七八糟地親著他的唇。
接吻對她來說,還是青澀的,但菲爾不得不說,她的行為實在讓他錯愕。
沒幾秒,她就停止了這個吻,退後一步離開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我相信親愛的爵爺,你一定不會討厭我的吻。」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不給他回應的機會,一說完話,她高傲地轉身,一步一步慢慢地往書房外走去。
被吻得莫名其妙,而這個吻也結束得莫名其妙,菲爾莫名其妙地看著那個高傲的小女人轉身離開,不過,他的心裡卻愉快極了。
不用多去揣測,事實已經擺在他的眼前,她的心裡絕對有他。
不過,這似乎不夠,他要她把心拿出來,要她的心只屬於他!
第八章
一早,菲爾才剛下樓,就聽到餐廳傳來了嘮叨聲。
渾厚的男聲他很熟悉,除了管家雷諾,還有誰?
搖搖頭,菲爾低低歎了聲。誰能惹得雷諾發火嘮叨呢?想都不用,自然只有魏早苗一人有這樣的膽識和能力。
「咳……」走入餐廳,他輕咳了聲。
大概只能用這種方式出場,才足以提醒在場的兩人,他這個莊園主人已經現身。
果然,非常有效。
雷諾一見到菲爾,馬上住了嘴,方才滔滔不絕的叨念聲,彷彿從來沒發生過一樣。恭謹的一彎腰,他迎身上前,為菲爾拉開餐椅。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一坐下,菲爾用眼角瞄了早苗一眼,隨即盯著雷諾。
雷諾整個人一愣,那張氣定神閒的臉,難得的顯出了緊張,頻頻抬起手來拭去額角汗滴。
「快說,發生了什麼事?」菲爾的雙眼瞇起,當然眼尾餘光已經瞄到了準備落跑的嬌小身影。
在他的莊園裡,以下犯上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這道理,他相信雷諾明瞭,而且,他也知道早苗遲早將是這個家的女工人。
「是……」雷諾偷偷瞄了菲爾一眼,也發覺了魏早苗準備落跑的動作。
「快說!」突地一吼,菲爾的吼聲嚇了雷諾好大一跳,也順利地嚇住了準備落跑的某人的腳步。「你想去哪?」
快速地站起,才跨出一兩步,他已輕輕鬆鬆地擒住纖細的身影,將她整個人給扳轉了過來。
「我……我哪有?」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早苗嚇得舌頭打結。
菲爾揪著她的手,將人給拉回到餐桌前。
「爵爺,是這樣的……」朝著早苗望了眼,雷諾已在心裡為她祈禱。「早苗把爵爺你最喜歡暍的、今早才剛煮起來的海鮮濃湯,加了老鼠屎。」
「加了什麼?」薄唇大大張開,菲爾懷疑自己怎會有這樣的蠢樣。
他的雙眸隨即危險地瞇起,感到額角的青筋正一根根地冒上來。
「是……老鼠屎。」雷諾壓低聲調。
「老鼠屎!?」他覺得自己的眼角正在劇烈地抽顫,一股無名火街上頭頂,差點衝出天靈蓋。「為什麼這麼做?」
雙手抓起眼前的人兒,他有力的手箝住了她的雙肩。
「我……呃……我沒啊……咿……」早苗緊張地嚥下一大口唾沫,一張嫩嫩小臉因做了壞事而心虛羞紅。
當然是因為她心裡氣憤難平嘛!說她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都好,她就是無法忘了他恣意妄為地吻她、抱她,事後卻連一句喜歡她的話都沒說。
「我記得你們中國人有句話,說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菲爾似笑非笑,將她揪在眼前。
她到底去哪裡摸出了老鼠屎?
「爵……爵爺,現在是濃湯,不是粥。」早苗嚇得開始掙扎,但嘴裡卻不忘糾正。
「喔,呵……」他笑得意味深長,不知道該狠狠地親暈她,還是乾脆伸手掐死她。「是粥不是濃湯呀!我倒是忘了,現在是濃湯喔!」
他的眼神好可怕!早苗迎著他的視線,笑得很生硬。「是、是呀!現在是濃湯,不是粥。」
菲爾瞪著她,大約有兩秒,隨即,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
看著他的笑容,早苗的頭皮不自覺地發麻。
「那麼,魏早苗,我不管現在是濃湯還是粥,東西是你加料的,你就全部給我喝下去。」
「喝……喝下去?」她嚇花了臉。
騙肖耶喔!要她喝……喝下去!?那鍋湯已經加料了耶!
「沒錯。」菲爾嘴角的笑帶著愉悅的弧度,這一瞬間,哪還有什麼火氣?
瞥了她最後一眼,他改轉向雷諾。「盯著她把東西暍完,今早我不餓,早餐不吃了,準備車,我直接去酒廠。」
一說完話,他轉身走了出去。
「是的,爵爺。」看著他的背影,雷諾向早苗投過來一記同情的眸光。
唉……早該告訴她,爵爺待人是百分之百的賞罰分明,他想,就算對象是爵爺心愛的人,也同樣不例外。
「哼!喝就喝嘛!」早苗仍嘴硬。
但眸光一拉回,落在那鍋湯上……真的要她喝完嗎?
「嘔……」
光想到加了許多的料,她就想吐了,怎麼喝?如果真的喝下去,恐怕她會死翹翹吧!
他……不會那麼殘忍吧?
自作自受的結果,魏早苗差點沒吐死。
菲爾後來大發慈悲,是沒教她把湯全暍完,但居然要雷諾派兩個男僕,盯著她暍完了一碗湯,才放她去抱著馬桶大吐特吐,差點把膽汁都給吐出來。
她吐到全身虛軟,兩眼發昏,雙腳無力,照理來說,她應該休息一天,一般仁慈的主人都會答應,但偏偏菲爾不是仁慈的主人,至少對待她真的一點也不仁慈。
一句不准,早苗只好乖乖的跟著他一起上車,一同到酒廠上班。
「菲爾、菲……」薇拉推門進來時,正巧見到菲爾和早苗大眼瞪小眼。
菲爾那張再英俊不過的臉,除了出差和假日,她每天看,所以早已看厭了、看煩了,一點也激不起她的興趣了。
然而,魏早苗可就不同了。
對薇拉來說,她那張非常東方,又帶了點調皮味的臉孔,徹底地激起了她的興趣。
「這位是?」來到早苗的面前,薇拉臉上高掛著親切的笑。
在身高上,她有絕對優勢,一米七五的高度,若在東方已算不矮,何況薇拉是個女人,在骨架上看來,顯得更高。
她禮貌地伸出一手,早苗反射性的也伸出一手來,就在兩人的手即將交握時,菲爾卻突然出現,橫亙在兩人間,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薇拉,你來得剛好,以後早苗在工作上行任何問題,你可要好好的指導她。」
他不在乎阻斷兩人的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瞪了薇拉一記,要她別打早苗主意。
「喔,原來你就是早苗。」薇拉尷尬地收回下。
早聞其人,只是沒見過其面,原來,她就是菲爾恩人——魏先生的獨生女。
「我是菲爾的秘書,也是他常說全世界膽子最大的秘書。」薇拉笑著,偷瞄了菲爾一眼,有點挑釁,也似半開玩笑。
上前雙臂大張,她親切熱情地擁住早苗,然後用力的在她的頰靨上一親。
這一親,嚇得魏早苗差點沒見鬼似的推開她,似看瘟神一樣,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呃……你,你好,我是早苗魏。」好誇張,她的聲線甚至還微微顫著。
她是知道外國人打招呼都比較熱情,但第一次見面就在她的臉上親親親,甚至還流著一些口水,而且又是個女人,那就……
菲爾臉色微微一變,犀利地又瞪了薇拉一記,一出手就將早苗給拉退了一步,拉到他的身旁。
若再更誇張點,他的理智再薄弱些,甚至有可能直接一拳打掉薇拉那一臉的笑,讓她去滿地找牙。
她居然敢對他的女人又親又抱!
「你們做過介紹了,也就是說彼此認識了,那……」他的視線落在早苗臉上,覺得她粉頰上淡淡的水漬噁心極了,於是他轉身,抽來一張面紙,直接往她的臉上抹。「早苗,你先去洗洗臉,我有些事先跟薇拉交代一下,等會兒你再去找她,她會告訴你,你該做些什麼事。」
居然在他的所有物上作上記號,薇拉肯定是活膩了。
「呃……好。」這回,魏早苗倒是出乎意料的聽話。
因為,她也覺得很噁心,雖然噁心的程度遠不及今早的老鼠屎濃湯,但她一點也不喜歡臉上沾著別人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