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道盟五年前已經改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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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頭著心,側過耳朵,等著他的答案。
「改組為……為司徒科技了。」
連沁聽了差點昏厥,「這麼說,你是當年齊道盟的大哥?」
司徒熽臣點頭,連沁頓時心全碎了。
一切事實真相都大白了,可是連沁還是不死心,因為她還是不願相信司徒熽臣會害了她再救了她。
她顫著聲音,接著問:「我會成為那批『貨』,是因為你嗎?」
聞言,司徒熽臣倏地震驚。貫通她的前言後語,他終於明白連沁口中的「貨」,所指的就是那群差點被賣的女孩。
來了,真相被揭發的一刻終於來了!他再也無法躲避了……
司徒熽臣心情沉重地點頭,而點頭的瞬間,他們兩人的關係也劃上了句號。
連沁不願相信地刷白了臉,「真的是你?」
司徒熵臣點頭,內疚得不敢看她。
連沁的淚潰決了,她抓著他的雙臂神情狂亂地哭喊著,無法接受自己再一次受騙,「為什麼你不否認?為什麼?只要你否認,我會相信你的!你快說不是你,求求你,你快說不是你……」
「對不起……」事實早晚還是要面對,既然現在被揭穿了,司徒熽臣也不想再瞞下去了,因為這些年他真的瞞得好累、好苦。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連沁痛哭失聲地捶打著他,司徒熽臣任由她洩恨也不還手。
「對不起。」司徒熽臣現在除了這三個字,什麼話也無法說。
「你可以繼續騙我的,為什麼要對我說實話?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痛苦……你為什麼要讓我恨你!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麼、為什麼?」連沁滑坐在地,雙手握拳地打著堅硬的大理石地板,希望手上的痛能蓋過心上的痛。
天啊!她怎麼會愛上他呢?老天爺為什麼要讓她在發現愛上司徒熽臣的同時,又給她狠狠一擊呢?不公平!不公平!
「連沁求求你別這樣。」司徒熽臣心疼地制止她,男性熱淚已盈滿眼眶,「你可以打我、罵我,但請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
「滾開!偽君子!」連沁忽然寒起眼,忿然地推開他。
她緩緩地站起來,淚是停了,但含恨的眼神卻令人膽戰,「你看到我拚命想報恩的樣子,一定覺得很可笑了,對不對?難怪你拚命地趕我又留我,原來你只是想看我不知恥地不斷跑回去,那種可笑的樣子而已!當你看到我為了報答你而翻牆,你一定會覺得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愚蠢的女人,對不對?你一直住背後笑話我,對不對?」連沁又失控了。
「不是這樣的——」
「我真的很蠢、很蠢,就像白癡一樣,哈哈哈——」連沁苦澀地笑,苦得連喉頭就快滲出苦汁。她笑自己蠢、笑自己笨,更笑自己咎由自取!她有今天,全是她自己活該!
她不該相信人的,她不要再相信人了,她不要再相信人了……
連沁在心裡不斷地自我催眠著,她選擇了此種方式,讓自己的心不再那麼的痛,而且還一併將所有喜怒哀樂也全封鎖在心底最深處。
「連沁,我——」司徒熽臣想解釋、想告訴她,這段日子因為有了她,所以他的生命變得多彩多姿,他絕對沒有嘲笑她的意思,可是當他想說的時候,連沁卻忽然像個沒有任何表情的木娃娃,一步步地走向門外。
「連沁,你去哪裡?」他拉住她,她這個樣子真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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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恍惚沒有回答他,像縷幽魂般地走出去,連司徒熽臣一直以三步的距離跟在她身後也不知道。
只知道電梯門開了,她走進去;計程車停了,她坐進去;飯店到了,她走回房間,然後她就莫名地躺在床上,兩眼呆愣地看著天花板,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極了失了魂的娃娃。
司徒熽臣喚她,但她完全沒有回應,他心急得不得了,連忙找來王醫生。
王醫生收了聽診器,搖頭歎道:「她一定是受了什麼劇,烈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的。」
「她會好嗎?」司徒熽臣顫著聲音問,真怕王醫生的答案是否定的。
「我已經替她打了一針鎮定劑,讓她好好睡一覺就行了。記得,千萬別再讓她受到刺激了。」
司徒熽臣送走了王醫生,回到床邊,他輕撫著她蒼白的臉,替她拉好被子,看到她這個樣子,他心疼到就快不能呼吸了。
老天!如果可以,我願意替她受這些罪。他在心底不斷地祈求著,男兒熱淚此刻再也忍不住地落下了。
淚滴落在連沁的頸上,但她卻毫無知覺地沉睡著,彷彿無止盡的黑暗才是她的歸宿,卻不知道此時守候在她身邊的男人,卻為了她的自棄而慌了心……
傍晚時候,司徒熽臣打電話給范在安,要他立刻來一趟飯店。
范在安到了飯店,看到司徒熽臣這副痛心狼狽的模樣,真替他感到難過。難怪司徒熽臣會一直想隱瞞連沁,原來就是怕會發生今天這種事情。
「怎麼會這樣?還沒醒嗎?」
司徒熽臣搖搖頭,泛紅的雙眼和哽咽的喉頭,令他一時無法開口。
「我剛才問過飯店櫃檯,他們說中午有個眼睛細長的男人來找過她,我想八成是董正國,一定是他跟連沁胡說了什麼,她才會變成這樣的?」
范在安愈說愈氣憤,可是司徒熽臣卻沒有任何生氣的反應。
他淡淡地說:「他沒有胡說,的的確確是我害了她的,如果我早一點把實情告訴她,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受騙,更不會想將自己封閉起來,如果連沁一輩子這樣,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范在安聽了差點氣結,「你幹嗎又把責任往身上攬呀?」
「小聲點,她好不容易才睡著的。」
「我就是要把她吵醒,然後告訴她事情真相!」范在安愈說愈大聲。
「事情真相她已經知道,而且還把她傷成這樣,我不准你再向她提起半句,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連沁此時脆弱得再也經不起任何傷害了,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再提起這件事。
范在安愈想愈不對,「如果她真的知道,她會變成這樣嗎?一定是她不瞭解……」
「夠了,我——你——」
突然的一陣啜泣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連睡夢中都哭泣的連沁。
「現在你知道她所受的打擊有多大了吧?」司徒熽臣整張臉愁苦極了,他看著連沁,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今晚幫我看著她吧,她醒來如果看見我,一定又會情緒激動的,我不能再刺激她了。」說完,司徒熽臣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房內只剩范在安看顧著沉睡中的連沁,范在安愈看她這樣愈覺得應該幫些什麼忙,只可惜他真的有心無力呀!
他替她拉拉被子,而後歎道:「唉——連沁呀連沁,你能有一個這麼愛你的男人,你還在意過去那些事情做什麼呢?忘了過去,放眼未來不是很好嗎?」
結果,范在安看守了一夜,連沁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就像個孩子,沉沉地熟睡著。
天亮了,范在安打了手機給司徒熽臣,想請他過來交班,結果卻聽到門外一陣手機鈴響,他狐疑地走出去,果然看見司徒熽臣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走了嗎?」看他頹廢的樣子,范在安明白了,「你昨夜一整晚都在這裡?」
「我……放心不下。」在范在安面前,他再也不想掩飾自己的情緒。
「那你打算躲在後頭多久?」范在安看不過去。
「等她醒來,把她送回鳳園吧,那是個療傷的好地方。」司徒熽臣沒有回答他,反而突然說道。這是他想了一夜才作出的決定。
「司徒熽臣!」范在安再也忍不住氣地揪起他,「你以為把她又丟到鳳園,她就會好過嗎?你這樣根本和惡意遺棄沒有什麼兩樣!心愛的人受傷了,你不但孫陪在她身邊替療傷,還想把她丟到那種無情、變態的地方,你讓鳳姐把她教成一個無情的人,再給她一個「無愛」的代號,這樣她真的就會痊癒嗎?沒想到你這麼大的人,想法卻這麼幼稚。」
范在安罵得司徒熽臣啞口無言。是的,他真的非常不負責任,也非常幼稚,以為讓連沁離開傷心地,她就會快樂,完全忘了去根治她的傷,他根本不配愛她!
「我告訴你,如果這次你敢再把她丟回鳳園,我一毛跟你沒完沒了!」這些年連沁受訓時所受的苦,范在安全都看在眼裡,但為了司徒熽臣一句話,所以他從來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但這次不行了,他絕對不准司徒熽臣再這麼對她!
他一定要想辦法解開橫阻在他們之間的千千萬萬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