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漂亮耶!」吳佳珊驚訝地看著比照片還美上一倍的連沁,忽然有些後悔,因為她擔心自己心愛的人會愛上連沁——
不會的,他最討厭的就是美艷的女人,否則他怎麼從不給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好臉色看?所以,他一定是喜歡像自己這種清純型的。吳佳珊給了自己一顆定心丸。
「少廢話,快帶我去。」說完,連沁高傲地抬高下巴領在前頭,她只想盡快完成任務,在假期未結束之前,再趕往另外一個天堂之島巴里島!
齊道盟·新加坡分堂
司徒熽臣捻了香,態度非常虔誠地向關公拜了三拜,而後轉身,高大壯碩的身形和逼人的氣勢,輕易地壓下兩排身穿西裝、眼戴墨鏡,個個身形高壯,同是齊道盟的弟兄。
在場一些未見過司徒熽臣的領事,皆敬畏地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總覺得司徒熽臣犀利的目光,猶如黑豹鎖定了獵物股令人膽顫,現場氣氛冰冷而危險……
司徒熽臣冷酷的目光快速地掃過立在兩旁的弟兄,眼神不滿地瞇了起來。
彷彿感受到肅殺的氣息,兩旁的人,頭立刻垂得更低,雙腿還不自主地微微發抖著。
站在司徒熽臣身旁,一瞼斯文的范在安,是司徒熽臣的私人秘書兼法律顧問,他常常和司徒熽臣訪察東南亞幾處齊道盟分堂,儘管每處分堂的人見到司徒熽臣的反應都一樣,但每次見到這樣的情景他還是會克制不住地想笑。
司徒熽臣雖然行事作風冷酷無情,但他向來公私分明,對自己的手下更是保護周全,所以只要不犯錯,根本沒必要怕他,如果司徒熽臣真的那麼冰冷無情,他也不可能甘心在他底下做事長達十年。
「游經理你留下,其他人先下去?」司徒熽臣淡淡地開口,所有人皆如獲大赦般迅速地退下。
游迅低著頭,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不知道司徒熽臣將他留下的用意為何。他偷偷地抬著眼,希望站在司徒熽臣身旁,笑得一臉無害的范在安能給他一點暗示。
等所有人皆退下去了,司徒熽臣臉上的不悅更是明顯。他冷冷地開口:「游經理,你可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從『齊道盟』的分堂主,變成『司徒科技』新加坡分公司的總經理?」
「知……道。」游未開口,就已經先猛冒冷汗,「是因為……因為齊道盟存在五年前金盆洗手脫離了黑道,成立了司徒科技公司,正正當當地做起生意,所以……所以我這個分堂主才會變成分公司的總經理。」
「記得很清楚嘛。」司徒熽臣毫無表情地點點頭,但語氣卻危險得令游迅心臟無力,「但是,照今天情形看來,游經理似乎比較眷戀分堂這個頭銜?」
「不!沒……沒有,不敢……」猜不透司徒熽臣意思的游迅就快嚇死了。
范在安無聲輕笑。心想這個白癡、不會看人臉色的游迅就要倒大霉。
「如果我沒記錯,上次我來新加坡開會的時候,和我一起參拜關公的高級領事只有十幾個人,但今天看來好像不止?」司徒熽臣深暗的眼色,看得游迅頭皮發麻。
「那是因為……因為……」游迅求救地不斷看向范在安。他怕要是自己口吃說錯了話,那可就糟了。因為司徒熽臣重整齊道盟時,那處理社會敗類與背叛者的驚人氣勢和魄力,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看游迅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范在安終於好心地出面替他解圍。
「老闆,你別慳他。今天參拜關公之所以會突然多出這麼多人,實在是因為『司徒科技』的名聲太響亮了;再加上上個月接到歐洲大批訂單,企業遠景看好,才會突然有這麼多人加人,而且,不單是新加坡分公司如此,南韓那邊好像也有這種情形。所以請你放心,那些人加入的目的,絕不是因為以前的『齊道盟』,而是因為你一手創辦的『司徒科技』;雖然他們的打扮一個個像『黑道』,但只有今天而已,所以請你放心。」這簡報,也是范在安在下飛機後才剛剛得知的。
「真是這樣?」司徒熽臣精明冷酷的眼神投向游迅。
「是是是……那些人全是高科技人才,絕不是什麼黑道分子。」游迅不敢鬆口氣地回答著。幸好在祭拜前,他就已經向范在安簡略地解釋過這次人數突增的原因,否則一緊張就會口吃的他,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下去吧。」把事情弄清楚後,司徒熽臣不想再為難他。
「呃……是。」特赦令一下,游迅毫不遲疑地立刻退下。
待游迅出去後,司徒熽臣忽然語重心長地說道:「或許我應該廢了各個堂口。」他不想司徒科技永遠有著齊道盟的影子,也怕某些不甘步入正道的弟兄會暗中以齊道盟為號召,私卜招收兄弟,讓死灰再度復燃——齊道盟又重生了!
「千萬不行!老闆,雖然你現在權掌整個司徒企業,但齊道盟的長老還是握有監督權,他們已經對你的漂白計劃非常不滿了,如果你再廢了各個堂口,他們鐵定會廢了你,那你五年來的努力不就白費了?」范在安急急地勸說著。
「但堂口一日不廢,貼在司徒家那黑道分子的標籤就一日不除,而司徒二字就會永遠和黑道劃上等號!」提到這兒,冷靜的司徒熽臣難掩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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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現在我們只能等,等時機一成熟,我們一定會真正地成為一個正正當當的商人。」
司徒熽臣點點頭,「我絕不允許這一切有什麼意外,更不容許各個堂口私下招收弟兄,如果有這種情形,你應該知道如何處理。」他看向范在安那冷酷的眼神裡,透露著「不得手軟」的信息。
「是,我明白。」
「對了,『她』……最近如何了?」司徒熽臣冷酷的臉在提到這個『她』的時候,竟然柔了下來,雖然不明顯,但范在安卻看得一一清二楚。
范在安當然知道司徒熽臣所指的「她」是誰,因為這五年來,司徒熽臣都要他不定時地回報「她」的現況。
「她上個星期也來新加坡了,現在人正在烏敏島度假。」
「走吧。」聽到她的近況不錯,司徒熽臣這才莫名地安了心。
五年來,聽取「她」的近況早已成了他的習慣,如果不能確定「她」過得好不好,他就無法安心,更無法專心地處理公事。尤其是當他為公事煩心時,他更渴望知道「她」的近況。
「老闆,既然你這麼關心她,為什麼不去看看她呢?畢竟你是她的救命恩人呀!」范在安忍不住地多嘴。
司徒熽臣自從五年前救了那個女孩之後,就一直沒斷過對她的關心,可是他卻為了一個蠢理由,怎樣就是不見她。
「但也是害她跌入地獄的兇手,不是嗎?」他冷淡的眼底,閃過一絲愧疚。
「你又不是有心的!」范在安真替他叫屈,「當年你關了星光舞廳,只是不想再讓無辜的少女被賣入火坑,怎麼知道這麼做反而讓她差點被轉賣,還差點在船艙被那些雜碎給——」
「夠了!」司徒熽臣凜住眼神喝止他,不許他再提到那齷齪的一幕,「你只要聽我的命令,定時向我報告她到底過得好不好就夠了,其他的,別多嘴?」
「是,」司徒熽臣雖然冷酷,但不常發怒,可是一提到那件事,他的脾氣就會失控,所以范在安只好識相地閉嘴。
「走吧,我想去研發部看一下。」
司徒熽臣明白范在安的好意,可是他就是忘不了「她」當時那種絕望到完全忘了恐懼,只剩下憤恨的眼神。雖然他知道「她」恨的不是他,但他怕這種眼神也許有一天會落在他身上,所以他只是默默地關心著她,這樣不是很好嗎?至少在「她」心裡,他將永遠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男朋友是黑道分子嗎?」連沁看著黑道氣息非常濃厚的大廳,不但供奉著關公,樑上還掛著「義薄雲天」四個大字的匾額。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吳佳珊不太專心地回答她,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正睜得大大地盯著大門看。
哼!又是一個假漂白,實際上卻是想黑白兩道通吃的偽君子。連沁不屑地撇撇嘴角,她最瞧不起這種人了。
「司徒大哥一直想脫離黑道,所以這幾年把旗下所有非法營業全都收了,他的決心真令人佩服。」吳佳珊嘴裡說著,眼睛卻半刻也沒離開那扇門。
說好聽是收了非法營業,難聽一點,根本就是變相營業,掛羊頭賣狗肉!連沁下意識主觀地認定了「他」就是個虛偽小人,只有像吳佳珊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才會被他的表象給騙了。
「司徒大哥!」吳佳珊忽然興奮地叫著,一副見到心愛人會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