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和你們交談的是何芊晴嗎?」
「咦,你認識芊晴?」
姜磊的疑惑給了任昊天肯定的答案。那個女人,竟然敢躲他!
「你怎麼——」
任昊天不等他問完,便朝剛才何芊晴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留下一臉問號的姜磊和似笑非笑的季柔霄。
「這是怎麼回事?」姜磊摸摸頭,一臉疑惑。
就在這時,一道陌生的人影閃進他們之間。
「請問你是季柔霄嗎?」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陌生人。
這個人是……姜磊想著,他好像看過這張臉……
「你是誰?」季柔霄直截了當的問。
那人苦笑了下。「我是王復生。還記得嗎?國中對你告白過的男生。」也被拒絕了。
「榮發貿易公司的接班人。」姜磊俯身在她耳邊低語。
真令人羨慕啊!能這麼接近她。想當年他還是得隔三步之遠才敢向她表白哩!
王復生心想。
適巧,宴會的樂隊演奏起優雅的華爾滋。
「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季小姐。」
季柔霄伸出手,接受他的邀請。和榮發貿易公司或許可以談上一筆生意。她上前一步,不意卻被姜磊拉住。
「姜磊?」季柔霄低頭看著他拉住她的手。
姜磊順著她的視線看下去,他趕緊鬆開手。
「抱歉。」他心緒莫名一震。
「請玩得開心。」這話,他知道自己說得有些不自然。
季柔霄只抬眼望了他的臉一下,便跟著王復生步下舞池,跳出優美的舞步。
奇怪,他不記得她有學過華爾滋啊?姜磊看在眼底又是一個疑問,就像當年他不知道她會開車而且還有駕照一樣,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會畫畫。真傷腦筋,跟在她身邊最久卻還是搞不清楚她究竟擅長什麼。
突然,一道叫喚聲打斷他的思緒。
「姜磊。」這次,任昊天可沒有再犯拍他肩膀的毛病。
「你不是去找芊晴嗎?」
「她跑了。」任昊天聳了聳肩。無所謂,反正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你是怎麼認識芊晴的?」
「意外。」他只用兩個字就輕易帶過姜磊的問題,反倒提出了疑問:「你知道你剛才的表情有多凝重嗎?」
「你在說什麼?」
「你的眼睛一直盯著季小姐不放。」就因為他的視線太明顯直接,他才順著看過去,這才恍然大悟。
「你剛才那個表情像在盯著自己的女人一樣。」
「你在說什麼啊!」
「事實。」該說的話他任昊天向來不會少說半句。
「有些事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以你的聰明不會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我是真的聽不懂。」
「隨你。」任昊天笑了笑,不承認也無妨,反正那是他個人的事。
「我先走了。」
他才沒那麼簡單就放過那女人,既然找不到她,就在她的窩等她自投羅網也行,逮人的方式不只一種。她有種起頭就得有勇氣承擔後果。
目送任昊天離開會場,姜磊沉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季柔霄早上一進入辦公室,便被突兀的橫陳在她的辦公桌正中央的一封信吸引住目光。
她攤開信,上頭短短幾行字——
三年了,該我討回公道了吧!
記得嗎?已經三年了哦!
「哼!」季柔霄冷哼一聲,隨手揉成一團紙團,丟人垃圾桶中。
辦公室被破壞得一團亂!
「這是怎麼回事?」尾隨季柔霄進入辦公室的姜磊也目睹了一團亂象。
「看樣子是有人對我不滿了。」如果破壞者和前幾天送信的人是同一人的話,那一切都明白了。
「好像是衝著我來的。」她說得雲淡風輕。
姜磊的笑容此刻變得凝重。「這並不好玩,小姐。」
「是不好玩,但是有趣。」
「小姐——」
「請任昊天過來一下。」她下了命令。
「這事他或許會「很有」興趣。」畢竟他跟在季仲宇身邊久了,多少也沾染了點季仲宇的臭氣和對她的怨恨,是吧?
「你懷疑任大哥?」
「我只是要他換個辦公室給我。」季柔霄連想都不用想,便能說出合乎邏輯的謊話。
是這樣嗎?他不太相信但也不得不信。
任昊天跟著姜磊來到季柔霄的辦公室,儘管在途中已聽姜磊描述泰半情況,但親眼目睹後,他仍不免吃了一驚。
從沙發到辦公桌,沒有一處不被破壞,辦公室內之混亂,實在是只能用「破爛」兩字可形容。
「是誰這麼恨你?」任昊天環視了一周,發出此問。現場還能隱約嗅出破壞者邊破壞邊愉快的大笑。
「你認為誰有那個嫌疑?」季柔霄問道。
「就利益上來看,大概是季家少爺,另外就是屈居於你之下的我。」
季柔霄一笑。「你已經澄清自己的嫌疑了。」
她的話不只任昊天訝異,連姜磊也吃驚不已。
「是嗎?」這女孩真的太過聰明,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因為姜磊相信你,我也得碰碰運氣試試看。」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他嘍?」
「可以這麼說。」
「拜託,麻煩你們將心思放回正事上。」怎麼還有心情談這些閒話。
「小姐,大少爺是不會有嫌疑的。」他說出他的推論。
「哦,為什麼?」
「因為他不敢。」大少爺怕事一向是眾所皆知的事實。
「況且他要做這種事沒必要等這麼久,再加上這三年來他對自己的工作是滿意得無以復加,沒有理由對你做這種事。」
「被你這麼稱讚,季劭傑可真是三生有幸。」她的確沒想過他是嫌疑犯的可能。
任昊天對姜磊的分析也只能點頭同意,基本上他對季家大少爺也是作此想法,只是如果要他說,他沒把握可以像姜磊說得這麼含蓄。
「這麼說,是私人因素了。」任昊天再次看了室內一周。
「你曾經招惹過人嗎?」
他相信一定不少。「有誰對你會這麼恨之入骨?」
「那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早死了。」
早死了?任昊天不解的眼神望向姜磊,他知道她絕不會再多說些什麼,因此期望能從姜磊身上看出端倪。只是姜磊一心懸在季柔霄身上,對他的注視根本無動於衷。
恨之入骨的人的確像她說的死了,但是——姜磊突然進出一句話:「會有承繼人嗎?」處在季家的歲月裡教會他男人其實比女人還記恨、還執著於報復。
「也許有。」目前她只能這麼回答。
「你們在說什麼?」任昊天聽得莫名其妙。
「沒什麼。」季家的事不必讓不相關的人知道。姜磊轉移話題:「任大哥,這裡有我就行了;麻煩你為小姐準備另一間辦公室。」
任昊天點頭,既然姜磊不說,他也不好勉強,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
待任昊天消失在眼界後,姜磊凝起面容正視她。
「這幾天不要擅自行動,讓我隨時都能看得見你好嗎?」他的眼神嚴肅得不容她拒絕。
「隨便你。」典型季柔霄拐彎抹角的回答。
姜磊這才放鬆地笑了笑。
開始忐忑不安了吧!
呵呵呵……繼續不安吧!最好是日日夜夜在害怕裡痛苦,日日夜夜不成眠,我要讓你也嘗嘗我所受到的苦難,哈哈哈……
季柔霄,你以為讓姜磊守在身邊就沒事了嗎?
別太天真了!
這只不過是我事前上演的一場小序曲罷了。
害怕吧、驚慌吧!
我一定要讓你害怕到精神崩潰,要看你那張無時無刻誘惑男人的臉因為害怕,漸漸的憔悴、變醜;然後再慢慢殺死你——對!我要慢慢殺死你!
讓你流著血,一點一點、一滴一滴,慢慢地死去!
不要怨我也不要怪我,誰教你要奪走我最重要的一切,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呵呵呵……哈哈哈哈……
狂浪的笑聲在暗地裡放肆的笑著,如入無人之境。
第8章(2)
「這是怎麼回事?」姜磊朝何芊晴桌上丟下一份牛皮紙袋。「我們公司什麼時候開始收購季氏的股票?」
「不久以前。」何芊晴吐吐舌。還是被發現了。
姜磊雙手環抱胸前,目光凝聚在心虛的合夥人身上。
「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解釋。」
這……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這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最近不少的散戶紛紛拋售季氏的股票,我想以季柔霄的能力季氏只有好不會壞,所以就全買了回來;季氏在營建業裡算是績優股不是嗎?所以我才捨得丟下這麼一大筆錢投資。」
姜磊抓回牛皮紙袋在半空中揚了揚。
「你以為我不知道季氏的散股有百分之十三嗎?沒理由這百分之十三的股權都在你的手上。」
「更正,是在我們的手上。」再正確一點是在你的手上。她在心底默念。
姜磊聽了她的話,雙眉更是緊鎖。
「我們公司並沒有本事吸納那麼多股權,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他雖然因為要跟在季柔霄身邊,沒有辦法親自守在公司,但也不至於完全把公司放任她一個人做。「芊晴,你最好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倏然間季柔霄的臉刻印在腦海裡。唔!冷死人了!她可不想被冰山封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