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她張口欲言,卻被葉子魅打斷。
「如果駱先生有這方面的需要,本飯店非常樂意為您服務!」葉子魅為了留住貴客,硬著頭皮應允下來。
「經理?!」海而輕聲喊著,把他拉到一旁,附在他的耳畔說道:「我們頂多是一間四星級的飯店而已,哪有什麼VIP管家服務啊?你現在要我臨時去哪裡找來一位受過專業訓練的管家?」
葉子魅搔搔額際,思忖道:「呃……那就妳吧!」
「經理!我是飯店副理,不是管家!」她低聲抗議。
「但是除了妳之外,沒有人受過專業的全方位房務訓練,所以只能派妳上場。關於妳擔任VIP管家的薪水,我會請會計部另外支付,讓妳領雙薪的。」葉子魅誘之以利。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個人尊嚴與權利的問題!
「海而,妳也知道,我們飯店又不是在市中心的五星級飯店,知名度不高,再加上現在是淡季,營運困難,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貴客』,又訂下咱們最昂貴的Villa套房,難道妳想眼睜睜地看著這條大魚遊走嗎?」
「但是──」她悻悻然地想辯解時,再度被打斷。
「咱們員工守則第十八條是什麼?」葉子魅挾著經理的權威質問道。
「員工守則第十八條:『L'amour旅店』是你可以全心依賴的第二個家,要把每一位房客都當成情人般,用心服務!」她咬著牙背出守則。
「很好,不愧是本飯店最優秀的服務人員,簡直就是全體員工的楷模。相信這次的任務,妳一定能完美地達成!」
葉子魅的臉龐掃過一抹狡猾的笑容,看得她心頭麻麻的。
她無奈地轉過身,面對駱應揚,冷凝的俏臉馬上變為笑咪咪的,說道:「駱先生,歡迎光臨本飯店,在未來三個月裡,我將兼任您的私人管家,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直接與我聯絡。現在我先帶您回房,之後再向您介紹飯店的相關設施,可以嗎?」
「那就麻煩妳了,齊副理。」他站起身,拿起腳邊的行李,與她並肩步出貴賓廳,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這是我應盡的職責。您的房間位於本棟建築的第十八層樓,可以觀賞到台北市的夜景,視野極佳……」她撳下電梯按鈕,介紹著飯店的景致。
恰好電梯從地下室升上來,「喀」一聲,兩扇鋼門開啟,她禮貌性地向他微笑,再撳下所屬的樓層,小小的密閉空間裡,他毫不遮掩地彰顯自己的意圖,貪婪的眼神在她美麗的臉龐上梭巡。
「讓一個副理擔任我的管家,會不會太委屈妳了?」一抹戲謔躍上了他的黑眸。
駱應揚一想到她「仇視男人」的個性,卻要謙卑地成為他的專屬管家,就覺得有趣極了。
他要一點一滴地逼出她的本性,慢慢地馴服她,教她心甘情願地屈服在他的臂彎之下,體會愛情令人迷惘又暈眩的魅力。
「能為駱先生服務是本飯店的榮幸,何來委屈之說?希望您在台灣的旅程能圓滿愉快。」她按捺住滿腔的怒氣,回給他一記假惺惺的甜美笑容。
「喔?不委屈是嗎?」他勾唇一笑。
他帶著挑釁的言語,令她全身一震,緩緩地抬起眉睫瞪著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是衝著她而來的。
他高大栗悍的身軀帶給她一股莫名的威迫感,舉手投足之間進放著俊魅的氣質,讓她平復沈穩的芳心亂了節拍。
尤其是他俊酷的臉上那抹囂邪的笑容,讓她感到十分的刺眼,好像無聲地在對她宣告著──未來的三個月裡,她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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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夏,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雅的野薑花香氣,「L'amour旅店」的villa套房裡,隔著透明光亮的玻璃帷幕,可以望見高樓林立的都市叢林,依山傍溪,視野極佳。
齊海而推著餐車,來到駱應揚下榻的高級套房裡。villa套房佔地約為五十坪左右,除了有舒適的主臥房外,還依客人的需求規劃了客廳和書房。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枝葉扶疏的林間,折射出絢麗的光芒,她將駱應揚吩咐的早餐一一擺上桌,並且將早報卷放在餐桌上,開始為他收拾房間。
駱應揚個人的行李並不多,除了基本的換洗衣物之外,就是一台MAC筆記型電腦、PDA、行動電話等通訊電器。比較特別的,是長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模型玩具和電玩。
他的生活習慣良好,早上必定會到地下室二樓的游泳池晨泳,其餘的時間都花在電玩和徹模型玩具上。
齊海而漠然地打量屋內的一切,檢視是否還有收拾不妥當的地方。
正當她旋身準備離開時,卻驀地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鼻翼頃刻間溢滿清新的肥皂味。這小小的失誤讓她的心微微地顫動,耳根微燙,連忙退開來。
「抱歉。」她與他拉開一段距離後,才抬頭看著他。
駱應揚剛晨泳回來,頎長挺拔的身軀僅著一件浴袍,隨意在腰間打了個橫結,露出結實精壯的胸膛,肌肉僨張,削薄的短髮上浸著水珠,健美俊邁的體態活脫脫像從海邊玩完風帆回來的男子。
「有沒有撞疼妳的鼻子?」他臉上泛著淡笑,深邃的黑眸卻膠著在她微窘的小臉上。
「沒有。」她別開臉,迴避著他灼熱的視線。
「這幾天,非常感謝齊副理為我所做的一切。」他仗著身材上的優勢,一步步地逼近,幾乎將她困在餐桌與他的胸膛之間。
「提供房客完善的服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她凝著俏臉,淡淡地說。
就這幾天與她相處的觀察心得,駱應揚發現她總是刻意與他保持著生疏有禮的距離,真的只把他當成一般的「房客」對待,而不是一名男人。
雖然她說話柔和有禮,但他知道她匆匆垂下的濃密眼睫裡蓋住了對他的輕蔑與憎厭感,很多次他刻意以尖刺的言語,想戳破她冷凝的防衛外衣,撩撥起她的真實情緒,卻都被她小心地避開來。
他等著她卸下面具,露出真實的本性,用毒辣的字眼來攻擊他。那他就能乘著她張舞著獠牙時,找出她的弱點,乘機攻佔她的心房。
「齊海而,介意我直呼妳的名字嗎?」他語氣輕柔得像綢緞,輕輕擦過她的耳膜,試圖要騷動她的心。
明明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張椅子的距離,但是她卻隱約感受到他陽剛且炙熱的體息包圍著她,尤其是他高大的男性體魄,帶給她一種危險的氣息,令她的心微微顫動著。
「不介意。」她口頭上不承認,但是心裡卻討厭他裝熟的姿態。
「我怎麼一直覺得妳給我一種口是心非的感覺呢?明明心裡排拒這個工作,又要謙卑地順從我的每一個指令,像是戴了一個面具似的,這樣的生活不累嗎?」
「這是身為服務人員的專業素養,不叫面具。」她按下怒意,平靜地糾正他。
駱應揚居高臨下地睇著她美麗的臉龐,他尤其特別喜歡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自傲中帶著無限的靚麗,像是誘惑也像是挑戰般,一點一滴地挑撥著他的心。
他大膽的目光漫遊在她的身上,最後落在她性感誘人的頸項間。她美麗清艷的模樣讓他的心受到蠱惑,教他不只想要馴服她,更想佔有全部的她。
她別過臉,迴避他過分灼熱的視線。
「但我怎麼覺得妳好像刻意在躲我呢?」他噙著笑,問道。
「因為……非禮勿視。」她凜著俏臉,指著他衣衫不整、露出大片春光的光裸胸膛。「想必閣下的服裝禮儀有待重新訓練。」
「如果妳可以找到相關的課程,我不介意為了妳而去上一堂課。」他睇著她眼底的怒焰,朗朗地笑開來。
她咬著牙,巴不得能揚起手掌,揮掉他臉上那過分自信且瀟灑的笑容。
「妳不好奇我怎麼會選擇下榻在這間飯店嗎?」他心情大好,想看她要隱忍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火。
「個人隱私,不想探究。」
「難道妳真的一點好奇心都沒有嗎?以我的財力,可以選擇更高級的飯店,為何偏偏選擇這間位於市郊的四星級飯店呢?」
「那是您的自由,與我無關。」
「和我相處時,妳可以卸下管家的身份,不必裝成一副謙卑的姿態,我知道妳心裡其實是排拒我的。」
她抿緊唇,打量著他,思忖著他想玩什麼把戲?
「我這個人一點兒都引不起妳的興趣嗎?包括我明知道貴飯店沒有私人管家的服務,還強向葉經理提出要求,妳都不感到好奇嗎?」他的聲音混著戲謔與性感,柔柔飄進她的耳膜,令她的耳朵發燙。
「看來閣下以刁難人為樂趣,很懂得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她力圖恢復平日的冷靜沈穩,但是聲音還是洩漏出慍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