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情人,論身份,她只不過是他的廚子,但身為廚子,卻能住進鎮寧王府,還和他同住在寧院裡,外頭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說她是魏柏安的未婚妻。
踏出屋外,微涼的秋風吹來,令人感到心曠神恰,她深吸一口氣,醒醒腦,濃郁的桂花香味久久不散,這院落有種植桂花嗎?
不少奴僕匆忙的在榮院進出,她不解的拎著裙擺,迅速的朝榮院走去。是有什麼貴賓來訪嗎?否則這些奴僕怎麼個個面色凝重?
「小翠,是哪個貴賓來訪?」她拉住走過她身旁的方翠。
「初雁,你不知道皇上大駕光臨嗎?就連平樂侯都來了。」
「什麼?皇上來了?」她睜大雙眼,如臨大敵。
「是呀!現在正在大廳和王爺閒聊呢!」
「那……我是不是避一避比較好?」她皺起眉頭,思索著。
「甭避了,王爺要我請你過去呢!」一個嬌美可人的婢女走過來。
叫她過去做啥?
她惴惴不安的跟在那名婢女身後,一踏進大廳,只見一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身上錦衣,正在朗聲大笑,再加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貴氣,她一眼就認出他是皇上。
魏柏安看到她,連忙起身來到她身邊。
嚴羿則是有些驚艷的看著她,不過數月末見,她居然變得更美了。
原本圓潤的臉蛋成了瓜子臉,靈動的雙眸猶如天上繁星,晶亮奪人,加上那張櫻桃小口,雖然離傾國傾城還有一段距離,但也不失為一名清秀佳人。
沒想到魏柏安居然把這個小佳人給拐了去,害他少了一個廚子,不禁輕啐一聲,神色不佳的別開臉。
「小雁兒,這是皇上。」他替他們引見。
「參見皇上。」華初雁福了福身子。
「哈哈……免禮,你就是柏安的心上人是嗎?」容析笑道。
「呃……」她羞紅了臉。這要她怎麼回答?
「皇上,你就別戲弄她了,她臉皮薄。」魏柏安為佳人請命。
他不要名門千金,偏偏喜好這種清秀佳人,還聽說她是一名優秀的廚師,容析特地出宮來此,就是為了嘗一嘗她的廚藝,看看究竟是聽濤樓的廚子廚藝好,還是御膳房的廚子廚藝佳。
「是啊!臉皮薄。」嚴羿涼涼的說。
「嚴羿,你有意見?」魏柏安挑了挑眉。
「我哪敢!只是氣你中飽私囊。」
「中飽私囊?」容析不解的望著嚴羿。
感覺氣氛有點僵,華初雁坐在一旁,看嚴羿一臉忿忿不平的模樣,莫非他還在氣上回網羅她不成的事?
「上回我跟他要初雁來當我的廚子,他不讓就算了,現下還連人都讓他拐了去,皇上,你得說句公道話。」只要皇上反對,他們絕對成不了婚。
容析苦笑著搖頭。自從他答應了魏柏安的條件後,就再也沒有權利干涉他的婚事了,再說武槐王叛變一事也順利解決,他更沒有理由反對。
原本簡平利用職權收買幾位軍機大臣,掌握大部分兵權,決定群起叛變,魏柏安不知如何掌握到他們叛變的確切時間,竟派了冷聖天一行人一舉殲滅簡平,讓他緊繃許久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
連冷聖天這樣的冷血殺手,他都可以指使教唆,可想而知,他這個外甥的能耐有多大了,當然他也不點破,反正他隨時隨地可以找他幫忙,對於他使用的手段也不是那麼迫切知道了。
「皇上管不著我的婚事,所以不勞你費心。」魏柏安說。
「什麼意思?」嚴羿不解的問。
「我解決了簡平的事,皇上答應讓我自行決定婚事,所以他絕不會反對我和小雁兒的婚事。」魏柏安輕笑。
什麼?嚴羿大驚,猛地拍桌超身。
容析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大跳,這個平樂侯可是開國老臣嚴方的兒子,就連脾氣也承襲了他老子,不過在這兩個晚輩面前,他可說是一點尊嚴也沒有啊!
「你這傢伙,什麼都算計得好好的。」嚴羿微瞇起眼,恨恨的說。
「好說、好說,我只是拿取自己該得的部分而已。」魏柏安一點也不畏懼他的火爆脾氣。
「該死的,有種出去單挑。」每回見到這傢伙氣定神閒的樣子,他就想撕破他那張假面具。
單挑?太誇張了吧?華初雁連忙站起身,卻被容析一把攔下,她愕然的看著容析。魏柏安會武功的事情應當沒人知道才是啊!若真讓他們兩個單挑,那豈不是露餡了?
「讓他們去吧!」容析溫和的說。
「可是……嚴羿會功夫嗎?」她憂心仲仲的問。
「嚴羿的父親可是咱們運風王朝的開國大將軍,你認為他的功夫會不濟到哪兒去嗎?」容析笑道。
那更慘!如果嚴羿不會武功也就罷了,魏柏安只要輕鬆應對也不會被瞧出破綻,但若嚴羿功夫了得,只怕他會武功一事就要露餡啦!
「不成,柏安會受傷的。」情急之下,她嚷道。
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
魏柏安挑了挑眉,很顯然因為她的話感到不悅。
一旁的嚴羿忍不住大笑出聲。
至於容析,則是溫和的笑了笑,和顏悅色的看著她。
怎麼了?她有說錯嗎?為什麼大家的反應都那麼奇怪?
「初雁,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嚴羿拭去眼角的淚水,笑問。
「嚴羿!」魏柏安低暍一聲。
「誰教你要得罪我!再說皇上應該早就發現你這個秘密了,你也毋需繼續隱瞞了。」嚴羿冷聲道。
什麼意思?她一頭霧水看著對立的兩人。
忽然,容析站起身,熱絡的握住她的柔荑。
她驚疑的望著他,有些訝異他如此熱情的舉動。
「什麼秘密?朕可沒聽到。初雁,陪朕四處走走。」
「啊?可是他們……」她焦慮的望著魏柏安和嚴羿。
「別理會他們,他們一向如此。」容析拉著她往外走去。
「是嗎?那……別受傷哦!」她回頭交代一聲,而後跟著容析離去。
魏柏安和嚴羿呆若目雞的望著遠去的兩人。
半晌,魏柏安難得收斂一派優閒的神色,目光嚴肅的緊盯著嚴羿。這傢伙平時鬧一鬧就算了,連在皇上面前也要捅他一刀,那他也沒必要跟他客氣了。
「嚴羿,你想死可以早點說。」他打開摺扇,冷聲道。
「唉,我只是開玩笑嘛!」一見他認真起來,嚴羿連忙放低身段。
「就算皇上知道我會武功的事實,也用不著你多嘴。」
「所以你沒瞧見他假裝不知道的離開嗎?別生氣了啦!我只是無聊,鬧著你玩。」他打哈哈帶過。
「來不及了。」魏柏安一揚扇子,一道疾風刮了過去。
嚴羿狼狽的閃開,只見一旁的桂花樹應聲而倒,他驚魂未定的拍拍胸口。來真的?平時惹他也沒見他發這麼大的火,怎麼今兒個反常啦?他可敵不過他的飛龍掌,更甭提那招龍飛鳳舞,連名滿江湖的冷聖天都不是他的對手了,他充其量也只能苟延殘喘罷了。
「拜託!你們臥龍派的人都這麼殘暴啊?」嚴羿再閃。
「那也要看對象。」魏柏安恢復從容的神色,笑道。
「好啦、好啦,我再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啦!快停止你的攻勢。」他求饒。
魏柏安停下攻勢。這傢伙就是欠扁,非得要他板起臉使出絕招才會害怕。嚴羿是唯二個知道他師承臥龍派的人,自小他體弱,他父親將他送往臥龍山靜養,因緣際會之下,他認識了臥龍派的唯—傳人,也因此習得了—身好武藝。
臥龍心法是江湖上爭先恐後想得到的武林至寶,但是因為臥龍派武學只傳承一人,數十年前早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沒想到居然讓魏柏安巧遇,他的師父說他擁有一身好骨骼,是適合習武的身子,也因為師父年事已高,想找個傳人,於是便挑中他。
不過武功之於他,除了強身之外,也是為了保命,若非必要,他絕對不會輕易出招,更不想引來江湖人士的覬覦。
「還有,少打小雁兒的主意。」他加了但書。
「放心,誰敢搶你的女人?!」又不是不要命了。
「知道就好。」魏柏安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那老傢伙把他家雁兒帶去哪兒了?
他擰起眉頭,不理會兀自在一旁氣得牙癢癢的嚴羿,邁開步伐,去尋找容析和華初雁。
尾聲
「不成,這菜不夠入味。」華初雁擰起眉頭,淡淡的說。
「師父,你太挑剔了啦!」一名女學徒嬌嗔道。
「做菜應當要講究,做不好就該重新學習,哪有什麼挑不挑剔的?」她失笑。
聽濤樓內,數十名女學徒圍繞在華初雁身旁,吱吱喳喳說個沒完。自從皇上吃了她烹調的菜餚之後,便封她「天下第一廚」的美名,也帶動了聽濤樓的生意,現在聽濤樓在全國各地有不少分店,而她更成了知名廚師,光是教學生就佔去她大半的時問,壓根沒時間研發新菜色,更沒時間理會她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