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差事似乎不太好玩。」石兆中輕笑,「不過你放心,有我在,你家不會被炸毀的。」
「有你陪葬,我家就算真的被炸了也還算值得。」
「傅……你的手受傷了?」常盤香子不安的看著他,直覺的想要從他的懷中下來,「我還可以走,你不必抱我。」
「別動,你一動我的手就更痛了。」博元駿抱著她筆直的走出自己的公寓,搭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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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醫生。」替藍帝診療的醫生一走出房門,藍映就迫不及待的跟上前去問道。
「你父親大致看來是沒什麼病痛,但仔細診療之後我發現他體內有一種毒素已經沉積好一陣子,不知道……近來他是不是有定期服用什麼藥物或固定吃什麼東西?」
「只服用過一些草藥,據說對傷口復原很有幫助,我父親也說他自從服用這種藥材之後傷復原得快多了,有什麼問題嗎?」藍映據實以告,對醫生眉間的憂慮與疑惑十分著急。
「可以借我看看藥單嗎?」
「當然可以。」藍映點點頭,派人找斯裡蘭拿來藥單。
醫生審視藥單一會,疑惑的眼神再度望向藍映,「這藥單是打哪來的?」
「一位日本朋友給的。」
「日本?」醫生點點頭,「錯不了,這咱叫做『櫻』的毒藥是源自日本,不過,這樣的使用方式已經很久沒有在日本民間流傳了,這種毒很奇特,單一藥材是沒有毒性的,但跟一些其他藥材混入其中燉煮一個小時就會使毒性滲透出來,你父親就是因為服用這些藥汁才會一天比一天感到疲憊,若將這藥法定期服用三個月以上就會死亡,而且找不出病因,是一種慢性毒藥,也是要致人於死而絲毫瞧不出破綻的方法之一。」
聞言,藍映的身子幾乎支撐不住的往一旁的圓柱倒去,黑子連忙過來扶住他的身子,「真是這樣?」這個答案令她震驚得無以復加,她真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事實會是這樣子的。
「我早說過他別有居心。」黑子淡淡道。
「醫生,我父親他會不會有事?」
「停止再服這種藥汁,我開個藥方給他,按時服用,過不久應該就可以去除他體內的毒素。」
「那父親不會有事了?」
「沒再出什麼差錯的話,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記住,這期間不要再讓你父親服用任何東西,除了我開的藥方外,你可以做得到吧?」
「可以的,醫生,我會很小心的。」
「那我先走了,有事再打電話給我。」
斯裡蘭送醫生離開,藍映靜靜的站在長廊外的園子裡發呆,黑子則靜立一旁,他的守候永遠是那樣的貼心與安靜,讓此刻無助脆弱又傷心的她有個依靠。
「黑子,我現在該怎麼辦?」藍映幽幽的問道。
「解除和傅元駿的婚約,從此叫南非政府不讓他入境。」
藍家在南非的勢力的確可以叫南非政府下令從此不讓傅元駿入境,但是,她卻好想再見他一面,當面問問他為什麼要對父親下這種毒手。
她不該再對他存有愛慕之心的,他差一點成了害死父親的兇手,她怎麼可以再對他念念不忘呢?或許,她的心裡還存有一絲絲希望吧,希望這一切只是誤會,父親不是一直很信任駿嗎?父親如此聰明之人,又怎會輕易為人所騙?這其中也許真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
「我想親自問問他。」
「小姐,他既有心害藍先生,你若挑明講他是不可能承認的,而且還有可能對小姐不利,小姐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感情用事,如果小姐因為私情而讓藍先生身陷險境,小姐你也不會心安吧?」
「有你保護我和父親,不會有事的。」
「小姐……」黑子皺起眉頭。
「讓我考慮考慮吧!」藍映不想跟他當面爭執,此刻,她真的一點談話的心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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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詩喬丟了一份牛皮紙袋給傅元駿,優雅的在傅元駿的水藍色沙發上坐下來。「香子呢?睡啦?」他探頭往傅元駿的房裡望了一眼,輕聲問道。
「嗯。」傅元駿輕應了聲,拿起桌上那包牛皮紙袋,裡頭的文件及照片讓他的眉毛揚了揚,「他是誰?」
似曾相識,卻又不是很有印象,不過確定的是對方也是東方人,因為照片裡的男人有東方人所有的特徵,黑眼、黑髮,只是皮膚稍黑了些,似乎是長期在外頭曬太陽的結果。
「斯裡蘭,藍帝家的管家,這些資料可是冒著被控告為國際間諜的罪名而調來的,你又欠我一筆了。」
傅元駿不理會王詩喬的邀功,仔細的審閱手上的文件,閱畢,他的眼眸更深更沉了。「斯裡蘭很有可能就是上官,他在藍家臥底這麼久了,為的就是要回當初屬於上官家與藍家祖先共同打拼出來的黃金礦脈基業,只不過……為什麼他遲遲不出手?」
「還沒有適當的時機吧!他若是上官,待在藍家無非是最安全的,藍帝再怎麼防守也只能防外人而無法防裡的人,再說要回藍家的產業可不是殺了藍帝就可以的,還得名正言順才行,所以『繼承』便是唯一的一條路。」
「你的意思是?」
「藍映才是他們會下手的對象,只有娶了藍映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藍家的產業,只要藍映始終被蒙在鼓裡,或者,他有可以有制伏她,讓她順從的方法,那麼,就算簽了藍帝所說的那張合約也是萬無一失。」
傅元駿判斷道:「斯裡蘭自然不會是藍映的對象。」
「所以斯裡蘭必有共謀,而那個共謀還必須是藍映未來的丈夫,而且是他可以控制的人選,否則,那個人一登上藍家夫婿的寶座也許就不再受他指使了,那他所策畫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可是,我們還不能確定斯裡蘭究竟是不是上官,不是嗎?這資料只能證明他跟上官家有淵源,也許,他並不是那個想要陷害藍帝的人。」
「把這份資料列入國家機密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他的來歷不會讓他甘心做人家的管家一做就做了七、八年。」王詩喬詭譎的一笑。
擁有一顆比平常人更靈敏、記憶更好的腦袋的王詩喬,辦起案來可是抽絲剝繭、游刃有餘,這也是他很自豪的一點特長,而王家資訊高科技產業的奠定,他更是功不可沒,短短幾年,便讓王家從傳統的珠寶、百貨業成功跨足世界最尖端的高科技產業,一舉成功,更讓王家一躍成為全香港最富有的企業,馳名海內外。
「所以,藍帝是引狼入室而不自知嘍?」
「沒錯,狼可能還不只一隻呢!」王詩喬的星眸劍目裡藏著少有的猖狂之氣。
傅元駿看了他一眼,終是不放心藍映待在那處處危機的城堡裡,「明天之前準備好一架飛機,沒問題吧?」
「沒問題,香子呢?你打算怎麼辦?」
傅元駿沉默了一會才道:「她跟我一起走。」
「不怕藍映吃醋?」自己的未婚夫帶著以前的女人一起住進自己家裡,哪一個女人受得住了?
「你好像很幸災樂禍?」傅元駿眉眼一抬;冷冷的氣息像寒風刺骨般颼颼的透了過來。
「我像是這種人嗎?」王詩喬不悅的揚揚眉,「我只是想知道,你需不需我替你照顧一下香子罷了,真是好心沒好報!你不領我的情就算了,自己好自為之吧!」
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傅元駿沒有再說話,要不是香子的身心都還很脆弱,而他又趕著要去南非,他是不會帶著她同行的,如今,他是不能丟下她一個人不管,在日本,她一個親人都沒有,出了這樣的事,無論如何他都有義務照顧她、保護她。
至於藍映……他相信她不會無理取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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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上飛機前,王詩喬給傅元駿帶來一個最新消息——他被南非政府限制入境。
「誰搞的鬼?」
「藍映親自下給南非政府的命令。」王詩喬莞爾一笑,沒想到這嬌滴滴的女子竟會使出這一招。
「她?」傅元駿不相信的弓起一道濃眉。
「不要懷疑,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順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藍映還公開解除了你跟她的婚約關係,從此她與藍帝的死活跟你一點都不相干了,你自由了。」
聽到第一個消息已經夠讓他震驚,沒想到還有第二個,「我都要上飛機了你才告訴我這些?」現在呢?去或是不去了?他不明白。
「你還有選擇的時間。」王詩喬聳聳肩,「何況這也怪不得我,這個消息我可是剛剛才得到,一碰到你就說了,日本警方都沒我這麼快。」
照他以前的個性也許真的會來個相應不理,但現在……藍映的容顏輕輕的浮現腦海,她那堅定的深情與不惜為他付出生命的執著不悔都到哪裡去了呢?是什麼原因讓她公開解除他與她之間的婚約?藍帝呢?對這件事會坐視不管?還是這些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傅元駿在心中不斷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