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剛睡著。」
「我只是要看看她傷在哪裡,怎麼?難道我看我的未婚妻還要經過你這個保鏢的批准?」傅元駿不悅的挑起了眉。
「保護小姐是我的責任。」黑子怒目望著他。
「你的意思是……我會傷害你們家小姐?」
黑子別開臉,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但矯健的身軀卻一動也不動,執意的擋在地面前。
「黑子,你先出去。」一個微弱的聲音自黑子身後輕輕響起,打破了兩人僵持的局面。
「小姐,你應該好好休息。」黑子不贊同的望著床上的人兒。
「我已經睡飽了。」藍映甜甜一笑,「你先出去吧,我想跟傅先生單獨聊聊,不會有事的。」
「可是……」
「有事我會叫你的,好嗎?」她低低的說。
「是的,小姐,我先出去了,就在外面,有事喊一聲就可以。」
「知道了。」
黑子與傅元駿錯身而過,離去時還若有似無的掃了傅元駿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藍映額頭上的傷,他不得不皺起眉頭,傷口包紮的範圍不小,似乎傷得不輕。
「天雨路滑,我不小心跌倒在園中撞傷的。」她垂下頭,不敢與他犀利的眸子對視,一會,聽他沒多說什麼才又抬起頭來,卻是滿眼的淚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剛回來,聽父親說的。」傅元駿伸手抬起她的臉,仔細的審視她額頭上的傷,「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藍映因他的觸碰而紅了臉,輕輕的搖頭,「其他的都是些小傷,擦些紅藥水就沒事了。」
「在哪裡?我看看。」
只他一臉認真嚴肅,藍映只好乖乖的照做,捲起兩邊的衣袖和褲管,讓他檢視手肘和膝蓋上的傷,如她所言,都是些小傷,但在雪白的肌膚下,那幾處怵目驚心的紅還是讓傅元駿鎖緊眉心,不由得觸動了心口上的某條神經。
「醫生說明天再觀察看看,也許這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不要擔心。」
聞言,他愣了一下,起身替她將衣服褲管拉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她躺下。「怎麼跌倒的?」
「就是不小心……」
「看著我,我要你仔細形容一下當時的情形,」
藍映的眼神不安的閃了閃,心跳也突然加快許多,腦子混成一片,哪知道當時是怎麼跌倒的?當時的場面混亂成一團,她要逃開,室生加星拉她,然後……就痛得不省人事了。
「我……忘了。」
「忘了?」看著她不安的眼神,傅元駿總覺得事情不如她所官。
「是,是忘了。」她點點頭又點點頭,彷彿多點幾次頭就可以讓人無條件相信她所說的話似的。
他也不勉強,要查這件事並不難,索性將話鋒一轉,問起門外的男子,他聽她喚那男子「黑子」。「那個黑子是什麼時候來的?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嗄?!」藍映慌亂的抬起頭采,對他突然問起黑子的事感到隍惶然,「他……什麼都沒說啊!他沒對我說什麼,什麼都沒有,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怎麼會無端問起黑子呢?他懷疑什麼嗎?還是他真如黑子所言是傷害她父親的兇手?天啊!她究竟在想什麼?她怎麼可以懷疑他呢?不會的、不會的。
她的反應讓他益發相信黑子定是來意不善了,這個不會說謊的小女子!傅元駿輕笑了聲,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你這麼緊張他?嗯?」
「緊張他?你是說黑子?」藍映覺得她的喉嚨發乾。
「嗯。」
「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他對我很好的,這五年多來他都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照顧我,對我來說,他是個很重要的人,你……不會傷害他吧?」
漾在眼中的笑意倏地斂起,這女人似乎總有本事讓他生氣。「我有足夠的理由傷害黑子嗎?」他凜冽的看著神色擔憂的她,她在地面前為另一個男人操心,不啻在挑戰他的耐性與風度。
「如果他對你有什麼誤會,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只是因為想要保護我而已,好嗎?」藍映幽幽的看著傅元駿。
「他對我有什麼誤會嗎?」傅元駿真的也很想知道黑子為什麼一開始就非常敵視他,黑子對他的不友善簡直讓他有點莫名其妙,這其中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黑子愛上了藍映。
「他……沒什麼。」藍映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不把黑子對傅元駿的疑慮說出,免得製造不必要的事端。
「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藍映。」傅元駿一眼看出她的偽裝,冷冷的聲音從他的喉頭透了出來。
「他只是說……你不會愛上我的。」她苦笑一聲,「我想這也不算是誤會吧?因為他說的也可能是事實,也許,你是永遠也不會愛上我的。」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傅元駿微微一愣,沉默著。
「會嗎?你會愛上我嗎?」突然,她鼓起勇氣問道,一雙明眸漾著水氣直勾勾的望著沉默的他。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我……」她猶豫了,後悔自己問出這樣的話來。
「不會,我不會愛上你。」和回答藍帝時一樣,傅元駿幾乎沒有考慮便無情冷然的說出口。
一陣強烈的心痛與苦楚排山倒海般朝她湧來,她忙不迭伸手摀住自己的口才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殘忍得連一點點希望都不留給她,他是故意要讓她生活得一點希望都沒有,是嗎?他希望她活得痛苦、難過,他要將她加諸在他身上的無奈全部還給她。
是的,他不愛她,他怎麼會愛她呢?他根本不是心甘情願娶她,她怎麼可以要求他會愛她呢?這般的奢望只會讓自己的立場更加難堪而已,然而,她卻是如此渴望著他能愛她啊!只要一點點就好,只要一點點,他卻吝嗇的不肯給予。
「對不起……」藍映喃喃的向他道歉,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但她就是道歉了,淚水撲簌簌的滾落在頰邊,一雙眼都倘在水霧之中如何也看不清,「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的,不該的……」
「藍映……」看見她哭,傅元駿終於恨起自己的殘忍,無數的歎息與懊悔充塞在他體內,但他卻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出口,說什麼呢?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給她希望再讓她失望?這無疑更加殘忍。
她撲進他的懷中後淚水大肆奔流,不再壓抑住自己,顫抖脆弱的雙肩像狂風的落葉,他無法不將她緊緊摟入懷中,用一連串的吻來平息這場他無心製造的風暴。
他的吻柔軟如綿絮,溫柔的落在她的唇瓣、頰邊,像風輕指,似柳輕揚,一觸及藍映那雙沾著鹹濕淚水的唇瓣就似不再離去,在那一抹幽香中流連忘返。
她虛弱無力的靠在傅元駿身上,然後他的吻與她的唇舌纏綿無盡,只覺渾身滾燙,像裹了一層火衣,那吻愈來愈深,愈來愈濃,侵略了她纖細敏感的頸項,直往胸口探去——
「啊……」一聲嚶吟由她的口中逸出,胸口上的燥熱一路流竄到下腹部引起一陣緊縮,她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勾住他的頸項,沉浸在幽遠迷失的陌生愉悅之中。
她的輕吟就如美妙的樂音,悠揚的鼓蕩他的心波,他情不自禁的親吻住在他眼前含苞待放的粉紅色蓓蕾,身下人兒不安且吃驚的扭動更加深了他男性的原始慾望,他想要在這裡要她的心快速的被點燃,一雙手竟違反理智不安分的忙碌起來。
就在兩人沉浸在彼此需索探求的當下,房門被人輕輕的推開,一身黑的黑子像復仇的使者般,在門邊昂然而立。
「小姐,夜深了,該休息了。」他的雙眸進射出殺人般的光芒,直直透進傅元駿的眼底,眼前的一切讓他氣憤難當,有一種不顧一切想殺人的衝動,不過,他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堅持的站在當下,一點也無視於傅元駿臉上散射出的寒冰冷霜。
聞聲,藍映不迭背過身去,羞紅著臉急忙將半敞的衣衫抓緊,傅元駿則依然佔有似的擁著她,修長的招尖故意在她頸畔間流連輕撫,唇角含笑的對視著黑子眼中那無盡的肅殺之氣。
「你逾矩了,黑子,我正在和你家小姐談情說愛,你不該來打擾的。」
「小姐,該休息了。」黑子不理他,繼續堅持的說。
「滾!」傅元駿沉潛的怒氣頓時勃發。
「我知道了,黑子,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一會就睡了。」藍映生怕兩個人打起來,忙不迭出聲安撫黑子。
「黑子要在身邊保護小姐。」
「這裡有我在。」傅元駿冷冷的看著他,對他無視於自己的存在感到深深的憤怒,也對他對藍映的佔有感到濃濃的反感,至於是前者的原因多些還是後者多些則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
「小姐?」黑子灼灼的目光轉向藍映,他一向只聽她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