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他真的是她男朋友嗎?
應該是只有面對自己心愛的男人時,才會有這樣臉紅心跳,渴望他那薄又性感的唇來吻她的想法吧?
可是從他被拆穿那麼多謊言看來,說他是她男朋友這件事,八成也不會是真的,既然這樣,那她應該是討厭他才對,然而,她的生理反應卻在在都顯示出,她……對他也……太有意思了!
「為什麼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溜走?是因為白天的事情讓你很不開心嗎?」深幽的雙瞳仍緊緊鎖著她,尤其在這樣寧靜的夜裡,那雙眼更具魅惑的神秘氣息。
她盡量保持呼吸順暢,加上不看他的眼。「沒錯,我不可能跟一個愛說謊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天曉得你是不是我真的男朋友,也許……我是你半路撿來的也說不定。」
「那麼……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證……證明?你要怎……」
話才剛說出口,夏佩濤就用吻封住了她的雙唇,她還來不及反應,頭腦便開始打結,心臟開始過熱,就連她的雙手,也不知道是該推開他還是就這樣……好好地放在他寬闊的雙肩上頭。
老天!她在做什麼啊?
她無力地嬌喘著。不對呀,她就是因為不信任這個人,不相信這滿口謊言的傢伙,才會三更半夜想偷偷溜走,沒想到偷溜不成還被他逮住,逮住也就算了,還被他吻了?更扯的是……
她還沒推開他!
她覺得自己太沒用了,因為他那激狂的吻,她居然就這樣妥協,還被他給牢牢壓在沙發上,繼續無止盡地吻著。
他扣住她下巴,提高,熱情並魅惑地注視她雙眸,嗓音暗啞地道:「如果那些曾經對你說過的謊話,都是為了愛你才說的善意謊言,你會原諒我,不再與我計較嗎?」
面對那雙致命深邃的眸子,她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她震顫,怯怯地看著他,好想從喉嚨裡大聲說出「不」,絕不原諒,可是聲帶好像壞掉了,竟然連個最簡單的字都發不出來。
看到她沒回應,他低笑道:「那你是默許,原諒我嘍!」
「我……」該死,罵他呀,推開他呀!笨喲,她是怎麼了,他的吻又不是一杯毒酒,為什麼會讓她變成笨蛋了呢?
他的右手穩穩地撫上她的右臉,慢慢貼近,以舌撬開軟唇,一手再繞到她頸後,托住她的後腦,這使得他能更深入佔有她柔軟的唇舌,熱烈地放肆探索。
無法抗拒,就只能被動迎合,她閉上眼,膝蓋發軟,腳指頭興奮地捲起,在好久好久一個遙遠模糊的記憶裡,似乎也曾有過像現在這樣的情景,但她記不起,只覺得熟悉。
一股濃郁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而她也因慾望全身發燙。她好熱,軟綿綿地,感覺像是升了天的靈魂,輕飄飄又昏沉沉地感覺他在她唇內移動,輾轉親膩,嘗遍每一處,與她糾纏。
此時,他才注意到她的羞赧,於是夏佩濤手指一彈,客廳大燈應聲減弱,只剩下如螢火般的微弱光芒,他迅速地解開她的鈕扣,撤去胸衣,幽暗中,雙唇覓得了圓潤的胸,在含住那敏感的嬌點時,她呼出興奮的吟哦。
他們默契十足地交纏著,一起到達最高峰,在那純淨空白的,極致快樂的瞬間,身體沒了空隙,緊密結合,血液澎湃,直至被快樂吞噬……
兩團熱火倏地一起燒到情慾的最高點,然後緩緩下降,直到殘留灰燼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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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後才愉快地結束。
鈕小奔躺在夏佩濤懷中,感覺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她的心還在卜通卜通地喘跳著,濃烈的激情讓她對於剛剛所發生的,還意猶未盡地回味著。
他們怎麼會這樣子?
看著自己要離開的包包還丟置在沙發旁的一處小角落,她恍惚的想著。原本她是該堅持離開,不需逗留的,不是嗎?
為何就在他吻了她,在她身上無盡的索求後,她就任由他擺佈,持續到現在了呢?
是什麼原因?
當他一時荷爾蒙作祟,完全以下半身來思考時,她為何也迎合他這麼做,連一點思考都沒有就隨著他起舞,一起共赴歡樂的溫柔國度?
「在你還堅持要離家出走前,我想先帶你去一個地方。」他用手爬梳著她的發,性感薄唇貪戀在她頰邊。
「這麼晚了,你要帶我到哪裡去?」
「你不是一直埋怨我不帶你到當初出事的地點嗎?現在我就帶你去。」
「現在?」看著牆上的鐘,已經半夜兩點多。
「沒錯,就是現在。」他興味甚濃,噙笑繼續說道:「怎麼,還願意信我一回嗎?」
他起身穿起襯衫,套上西裝,看著還在沙發上一副難以置信的女人。「你在想什麼?想我沒那麼好心腸,是嗎?」
是的,她正是這麼想,要帶她去早就該帶她去了,不用等到謊言通通被拆穿後,才急於亡羊補牢,這麼做,不會為他的形象扳回多少分數。
她急忙穿上衣服,讓思緒回歸到現實。「我怎麼知道你這回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狼來了喊太多次,現在要取信於人的力量已非常薄弱。
夏佩濤怔怔地望著她,視線瞬也不瞬地鎖著,專注的眸子令人心動,那完全把她視為世界中心的神情一秒也不轉移,讓人就算被騙,也會在心中不斷告訴自己,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給不給騙子一個機會,主控權在你,我沒辦法主導你的想法。」他無法去強迫任何人做不想做的任何事。
一隻手貼在她的臉頰,在他的撫觸下,她覺得舒服,她相信兩人會有如此暢快的歡愉,關係肯定匪淺,也願意相信他是她的男友,不管在生理、或是心理方面,他都讓她得到最大的滿足。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揚眸問道。
「如果你還願意相信那不是謊言的話。」現在他的信用已經破產,不過之前會編那麼多故事,說那麼多謊,全是愛她所致。
為了不讓她離開,或許他用了不好的手段,但世間有哪對男女為了愛,不會要點小伎倆、小心機呢?
「凡事總要給人最後一次機會。」意思是,她會信。
「那你說吧!」他滿意地笑著。
「為什麼怕我恢復記憶?」簡短的九個字,不需其他字彙來加強。
「你看出來了?」他沒正面回應,依舊是四兩撥千斤的回答。
「我們倆是不是有什麼過節?還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旦我恢復記憶,就會找你尋仇?」這問題她想了很久。
「有深仇大恨的話,就不可能由恨轉愛,這是說不通的。」他深情地看著她。「縱使只有一丁點的小過節,我也不得不謹慎處理,天知道這樣的過節對你而言是輕是重,但對我而言,卻是那樣地微不足道。」
不過就是為了爭奪兩件沒有生命,卻是上一代極力爭取的身外之物,看得重,那就是無價之寶,看得輕,不過就是一般的玉石。
他說得很模糊,她聽得似懂非懂。
看他說得好像挺嚴重的,她又不懂了!
「要是照你所說,恢復記憶會造成我們之間更大的裂縫,你還要幫我?」
「不管你有沒有恢復記憶,我對你的關心與愛,永遠都不會打折扣,反倒你,我就不曉得在你恢復記憶後,對我的觀感是不是就會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管怎樣,他還是一貫的笑臉迎人。
她忽然側首看著他。
她發現,對於這個男人,自己又往上為他加了分數。
如果他是個自私,想要一手遮天的男人,那麼,他可以死皮賴臉,什麼都裝做不知道地繼續隱瞞下去。如今,他不顧她恢復記憶後會有什麼後果,仍執意要這麼做,那就表示他願意勇敢面對真相,像是不希望在她的記憶中讓那污點越擴越大,至少,他在做了,而且是很有誠意地面對將來可能會產生的種種對立。
「如果存在於我們倆之間的隔閡,不過就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相信,我也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不會改變我現在對你的觀感。」
「那麼你告訴我,你現在對我的觀感,是好,抑或是壞?」
「我……我才不想告訴你!」突然臉一羞紅,她低頭。
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夏佩濤進一步問道:「要是在你恢復記憶後,發覺存在於我們之間的,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那麼,就答應我的求婚,嫁給我,永遠跟我生活在一起!」
「別鬧了你,這……這扯太遠了,別開這種無意義的玩笑話!」她嬌嗔地將頭一轉,不想談那麼遙不可及的事。
「這不是玩笑話,這是我生平第一次這麼認真。」他顯得有些侷促不安,這也是鈕小奔第一次從他臉上看不到那壞壞賊賊的笑。
她霍地繃緊全身神經睇著他,他……他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