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抗拒,可是又無法抗拒,他英俊卻霸氣十足的神情令她心亂如麻,小腹糾結髮燙,頭暈、耳嗚、胸悸
好亂,一切都亂了。
熟悉的喇叭聲在近處響起,若雋點點頭,不由分說地抓著她的手就帶向轎車方向。
「等等,我沒有說要跟你回……」等到她想抗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司機恭敬地執著大雨傘替他們擋雨,打開車門,下一秒鐘昭絨就被他塞進溫暖舒適的後座皮椅裡,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他高大偉岸的男性身軀也進入車內,將她擠進車廂更深處。
「開車!」他一手緊抓住她的肩頭,不讓她跑掉,沉聲下令。
「是。」
在外頭被雨淋得渾身濕冷,一進吹拂著冷氣的車廂內,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還好嗎?」他濃眉微微一蹙,朝前面駕駛座上的司機叫道:〔Jam ,把毯子給我。」
「好的,狄先生。」司機忙騰出一手打開置物箱,取出一條折疊得整整齊齊的毯子。
若雋接過毯子後迅速抖開,輕輕地將她包裹住。
「不用了,我還沒那麼冷,」她的心微微顫抖,雙頰配紅地想推開。「而且毯子會濕掉。」
「究竟是毯子重要還是人重要?」他眉頭攢得更緊。
「那你自己呢?」她揪著毯子的邊緣,憂慮地看著他濕了的白西裝和白襯衫……哇塞,他有胸毛。
她的腦袋轟地炸開了朵朵煙火,慌亂羞窘地別過頭去。外頭雨下得更大更急了,和她此刻體內正熊熊燃燒的大火對映之下,空氣居然沒有因此而蒸騰出絲絲白煙還真是奇怪。
儘管只是匆匆一瞥,她還是看見他的襯衫鈕扣有兩顆沒扣,性感的鎖骨和強壯的胸膛肌理漾開一抹大好春光……還有胸毛。
可不可以不要再想著胸毛的事了啊?!
她面紅過耳,呼吸不順,手指卻蠢蠢欲動——色胚!大色胚!
在今天之前,她還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一個有情慾的女人,全是他惹出來的。
「我沒事,你怎麼了?臉怎麼變得這麼紅?」若雋神情一凜,急切地將她扳轉了過來,大手摸摸她的臉頰,「發燒了嗎?」
「我沒事啦!」她訕訕然地別過頭。
「臉這麼燙,還說沒事?」他不悅地道。
「那是……熱啦!」她胡亂瞎掰了個理由,「不然你摸摸看,我額頭是涼的。」
他狐疑地摸摸她的額頭,這才稍微鬆口氣。「把毯子裡緊一點,如果感覺到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她點了點頭,偷偷地低笑了起來。沒辦法,她忍不住。
「笑什麼?」他皺眉疑惑地問。
「沒想到你還滿體貼的。」她脫口而出。「這麼溫柔,真不太像你。」
若雋瞪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隨即俊臉閃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我只是討厭換建築師。」他清了清喉嚨,表情僵硬。「你不用想太多。」
「我也沒有想大多……嘿,等一下!」昭絨猛然想到一件事,指著他的鼻子大叫:「你剛剛幹嘛吻我?」
那可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耶!
想起方纔的吻,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愉快地道:「我的技術不錯吧?」
「是不錯……媽的!誰跟你討論技術的問題啊?你這齷齪下流、卑鄙無恥、殺千刀的王八蛋,你憑什麼吻我?」她脾氣又炸了起來,所有剛剛被吻飛了的理智和自尊又全部歸位,怒氣衝天。
「嘖嘖嘖,嘴巴不乾不淨的,我還以為方纔我對你的調教會讓你有所改進,起碼多點女人味,看來還是不夠。」他搖頭晃腦的調侃她。
什、什麼?!
「停——車!」她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嗆死,忿忿地抓下毛毯扔罩住他的頭,在司機踩下煞車的剎那間,打開車門就往外衝。
若雋雖然是武術高手,但是突如其來被個小女人「蓋布袋」,過度震驚讓他呆了呆,反應慢了一拍。
等到他將毯子自頭上抓下來時,卻看到一顆小粉拳瞬間放大,用力地揍上他的左眼。
「噢!」他的眼睛爆開一陣火辣辣劇痛,頭跟著暈眩起來。「該死的!等一下,你聽我說——」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昭絨顧不得手痛,惡狠狠地甩上車門,然後轉身怒沖沖的跑走。「死色鬼,王八烏龜蛋!」
「甘昭絨……」他捂著突突刺痛脹熱的左眼,卻只能眼睜睜地看她跑走。
就算將她追了回來,他又該說些什麼?
吻了她是事實,被揍也是應該,但是……
「有必要打我全身上下最引以為傲的臉嗎?」他喃喃自語,指尖輕觸著應該淤腫起來的眼圈。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凶婆娘!
司機驚駭地望著照後鏡裡,老闆邊摸黑眼圈邊傻笑的神情。
第五章
昭絨坐在咖啡館裡,桌上紊亂地擺放著設計草圖和筆記本,面前的拿鐵咖啡裡的冰塊已融化殆盡,在白瓷杯外沁透出了顆顆凝露。
她在發呆,對著設計草圖,那夢中的夏屋發呆,腦海裡、心底想的都是關於半個月前的那一吻。
該死的傢伙,登徒子,就算賞了他一記「黑輪」都不足以彌補她的損失。
可是既然如此,她為什麼還會時不時因為想起他柔軟的嘴唇,就心律不整大半天?
「討厭!討厭!」她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的低嚷,「我為什麼又要因為那個一點都沒有意義的吻浪費時間生氣?趕緊設計好夏屋,蓋好房子,然後拿錢走人,就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
話雖如此,當她低頭看自己拚命趕出來的新設計圖,還是不由得一陣心虛。
她是在期待再次見到他嗎?否則為什麼這些天不斷趕工畫好設計圖,以便能夠當面交件?
「算了,還是叫老媽去好了。」她心裡掙扎不已。「在經過那天之後,我是不會原諒他的……不過他應該也不會原諒我,如果再看到我,他一定會很火吧?」
不知道他的眼睛怎麼了?她想起來良心就有點隱隱作疼。
但是說也奇怪,以狄若雋龐大的勢力和超驕傲囂張的屌樣,他居然沒有在她揍了他一拳後,震怒地下令結束和「甘家工程」的合約,並且搞得他們甘家雞飛狗跳,快速在建築界消失。
「他該不會是想在我們蓋好房子後,故意不給最後一期的工程款吧?」她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性,登時臉色發白。
甘昭絨,你這輩子究竟還要衝動壞事幾百次才會學得乖?
「唉……」她心情更沉重了。
為什麼會把自己弄進這個兩難的局面裡?都是這天殺的草莽個性惹的禍。
她悶悶不樂地咬著2B鉛筆,驀地,袋子裡的手機響起了最新偶像劇的浪漫情歌鈐聲,她心不在焉地伸手入袋摸索了好一會兒,總算找到手機。
「我是甘昭絨。」她聲音輕快地道。
「我是狄若雋。」電話那頭響起的低沉輕笑聲令她心頭猛然一顫。
「呃……」她神情頓時警覺起來,「是。」
怎麼辦?現在怎麼辦?
「我只是想告訴你,今天晚上六點半在ROSE飯店老地方見。」話一說完,他隨即收線。
「等一下!」她根本連反對都來不及,更別說有時間想藉口不去。「喂?喂喂?」
昭絨氣憤地撳掉手機。「什麼東西嘛!以為他是誰啊?他叫我去我就去嗎?那我甘昭絨豈不是很沒有骨氣?」
但是……她還有別的選擇嗎?
「唉。」可惡,她痛恨歎氣。
沒有時間了,她把握最後機會細細審視過設計圖,確定無誤後這才捲了起來,並收拾著一桌的零亂。
她咬著下唇,忐忑不安又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隨即被自己的笑聲嚇到。
怎麼還笑得出來?唉,她一定是壓力過大,精神錯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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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彩霞滿天。
忙了一整天,人們迫不及待趕回家,車燈在城市中串起一條條璀璨燈海。
萬家燈火也不約而同點燃了起來,為夜晚拉開了熱鬧的序幕。
「我要進去嗎?」昭絨猶豫地站在ROSE飯店大門一百公尺外,看著許多打扮高貴、氣質高雅的人們緩緩步入。
ROSE飯店是國際知名的連鎖飯店,也是許多政商名流最喜愛駐留的地方,據說在那兒永遠有最完美、親切讓人有賓至如歸感,每一位客人都能享受到最頂級的尊榮服務,而身為這一切幕後推手的狄若雋,她在很久以前就聽說過他顯赫的名聲了,只是沒想到自己親眼看過之後……
「只是個空有俊美外殼的登徒子,渾球!」她想起那一吻,臉頰泛起紅暈又忿忿然的咒罵。
可是這個渾球卻是她現在的老闆——老闆絕對沒錯,顧客永遠是對的。
昭絨垂頭喪氣地低下頭,拎著公事包硬著頭皮走進飯店。
大廳飄揚著低柔的薩克斯風樂音,淡淡的玫瑰花香飄散在空氣中,她很難相信,這一切氣氛的營造者會是個膚淺又自大的渾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