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司。」官名芹忍不住出聲阻止,「你火氣太大了,銘文並沒有惡意。」
「是,他沒惡意,一切都是我不對,既然我在這裡很多餘,那我走好了!」
氣呼呼地走了不久,將司覺得自己犯了個大錯,他這一走,不等於給言銘文更多的機會接近小芹芹?!
所以電梯才抵達一樓,他又折返官名芹暫居的樓層。
「走了幹麼又回來?」言銘文冷冷一笑,嘲諷的意味很深。
「這又不是你的地盤,我本來就住在這裡。」
「將司,別讓言媽媽看笑話。」官茗芹笑著拉住劉秀芳的手。「言媽媽,您不要見怪喔,他老像個小孩子,有時候我都不知道他到底在不高興什麼呢。」
「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假裝不知道?」言銘文問。
「嗯?」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沒事。」
「有話不說,像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將司挑著眉看著言銘文,語氣挑釁地說:「他在吃醋,就是那樣。」
他這樣算不算是在幫自己的情敵呢?官名芹要是不知道言銘文對她的感情,那情勢對他自己比較有利,但是他又不想每次都要擔心小芹芹心裡還有言銘文的身影。
矛盾的情緒,令他想要尖叫,他煩躁地抓亂了一頭長髮,惹來眾人側目。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亂講話!又把自己的頭髮弄成這樣,你就不能安靜一點嗎?」很自然地替他把亂掉的長髮弄整齊,活像在幫小孩和寵物整理,但是,他們畢竟是男人和女人,在旁人看起來,姿態就是特別曖昧。
言銘文心中受到重創,他不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但他很清楚,自己已經錯失了抓住幸福的最佳契機。
「媽,我要走了,您呢?」
「看到小芹小姐平安無事我就放心了,我跟你一起走好了。」劉秀芳知道兒子此刻的感受,不想讓兒子孤單離開,於是也跟著起身準備離去。
「言媽媽,您不住幾天再走嗎?」官名芹拉著她的臂膀,不捨地說:「人家難得見到您一面,您就住幾天好不好?」
「言媽媽家裡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你真的要結婚的時候,言媽媽一定會留在台北住幾天。」
「那一天又不見得會到來。」官名芹看了看將司,又看了看言銘文,突然間覺得茫然不知所措。
她該選擇誰?又該放棄誰?
看她茫然的表情,將司明白,他以為抓到的幸福又再度飛得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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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夢司整形醫院開幕了,將司剛出現在醫院,就成了記者追逐的目標,他在美國的名氣漂洋過海回到台灣來,前來祝賀的名人不少,這也足以證明他在某些方面的影響力確實很大。
「將醫生,閔立法委員送了花籃來。」
「放著。」
「將醫生,王院長送了綵球。」
「掛上。」
將司連看都不看一眼,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些排頭,可是開幕酒會是必然要開的,害他整天對著來來往往的賓客笑著,臉都快要笑僵了。
「厚,我的臉快抽筋了啦!」偷溜進辦公室,看見大姊在裡頭打電玩,他忍不住抱怨,「將雯卉,你可不可以出去幫幫忙?!我受不了了啦!那些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啊?怎麼都招呼不完咧?!」
「爺爺的老部屬、爸媽的朋友,還有我和老二的朋友,至於那些叔公嬸婆阿姨的,我就不知道了。」將雯卉眼睛盯著螢幕,身體隨著遊戲裡面的人物搖來晃去,偶爾還會忍不住大喊,「殺殺殺!」
「你走火入魔了!」
「剛好而已啦!」將雯卉給他一笑,又繼續廝殺。
「我想去看小芹芹啦!你去外面幫我擋一擋。」
「我說小弟啊,你知道人家小芹芹有個青梅竹馬的玩伴嗎?她好像很喜歡對方耶!對方好像也喜歡她喔!」
哪壺不開提哪壺?!
將司最不爽的就是有個殺不死的情敵,他不想提及,只想慢慢地用真心誠意感動小芹芹,偏偏他這個少根筋的大姊又提起,害得他心情更加鬱悶不爽。
他把不爽發洩在電腦開關上,手一伸,輕輕一按,哈哈!遊戲影像就跟害他心情更糟的大姊說再見。
看見螢幕突然消失,將雯卉愣了半晌,然後她才明白自己踩到了將司的地雷區。
「乖,姊姊又不是故意的,其實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至少小芹芹並不討厭你,加油!加油!」將雯卉肢體動作誇張地鼓勵著。
「搞什麼笑?!」把大姊的手揮開,將她往外推,「要我開心很簡單,出去替我擋客人!」
「可是……」
「沒什麼可是!」他在家裡是老大,脾氣一拗起來,誰也拗不過他。
雖然捨不得遊戲,將雯卉還是乖乖被他推出辦公室外。
打發了大姊,將司馬上撥打官名芹的電話,可是電話才撥通,就被突然闖進來的兩個不速之客給被迫中斷。
看著兩個三八阿花,將司的臉綠了一大半。
「將醫生,我們來看你了喔!」
「將醫生,這是我送你的花束。」官敏惠把花束送進他的懷抱。
「你們……怎麼來了……」看到她們就像看見鬼,他現在更想逃。
「將醫生的醫院開幕,我們當然要來祝賀啊。」彷彿一切都很理所當然,官敏惠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挽住將司的臂膀。
官敏岑不甘示弱地挽住了他的另一隻手。「你還記得我說過,想請你幫我整形吧?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比較好呢?現在怎麼樣?」
「拜託!你都快要死會了,還有什麼好整的。將醫生,你不知道吧?本來要跟官名芹結婚的王俊卓,突然說要和官敏岑交往,我想她很快就會死會的。」官敏惠怕自己會輸給官敏岑,努力要讓她在將司心中的份量打折扣。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交友複雜,昨天又和誰在一起呢?搞到徹夜不歸。」
這兩人互咬,壓根不把對方當親人看待,那股六親不認的氣勢,看在將司眼中,自是更加心疼他的小芹芹。
「我要去一下洗手間,失陪!」抽回自己的兩隻手,他飛快的逃離辦公室。
將司都走了,官氏兩姊妹還在吵,直到警衛出現,她們才知道將司其實是藉著尿遁在逃避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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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繼續當個懦弱的逃避者,官名芹再度回到公司,每個人都在忙,她也不想閒著,拿了份工作表,打電話吆喝了兩個小弟就出門替人搬家。
在街上,她看見周志凱在拜票,看見一大群人支持著他,也看見他和善對人的一面,然後看他移師到公園裡舉辦政見發表會。
起初台下坐滿了人,場面看起來相當熱絡,可是他的政見發表卻被一票小混混給打斷,他們把印著周志凱照片的旗子割碎,把他的傳單丟在地上踐踏。
他們的行動造成支持者的驚慌恐懼,怕事的人紛紛退避三舍,幾個工作人員想上前阻止,卻被小混混們拳打腳踢。
「哇!那些人太過分了吧?!」坐在卡車駕駛座的阿弟仔,見狀忍不住想打抱不平。
「姊啊,要不要烙人來?」擠在中間的小侯也快要按捺不住。
算起來,官名芹是最冷靜的,她拿起電話,打了110報警處理,掛了電話後,她推開車門下車,把其中一個小混混抓過來詢問——
「誰讓你們來鬧事的?說!」她可不是泛泛之輩,大學時期還在柔道社混過,制伏個小混混對她而言並不困難。
手一扭,小混混就疼得唉唉叫。
「到底說不說?」
「反正有人出錢要我們來鬧就是了啦!快放手啦!」
怕痛就表示混得不夠大,真正的黑道連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小侯接手把小混混拎開,恭敬地說:「姊啊,這種卡笑交給我啦,別弄髒了你的玉手。」
「小侯,別打他,交給警察就好了。」
警察來了,警笛聲率先傳達,結果小混混一哄而散,腳程不夠快的,只能自認倒楣。
周志凱從人群中走過來。「謝謝你。」
「常常有這種事情發生?」
「選舉的時候這種事情在所難免。」
「大概可以知道是哪些人派來鬧的嗎?」
「把我視為眼中釘的人、有把柄落在我手中的人,都有可能。」周志凱意有所指,只是不好挑名指姓,「所以才說需要你的幫助。」
有些事情、有些話語,不需要挑明,官名芹也瞭然於心,她在掙扎,親情與公理正義,她到底要選擇哪一方?
「我知道將司不想把你拖下水,但是這個社會若不多出一些有正義感的人,我們台灣就完蛋了。」
「我討厭政治,能幫你什麼呢?」
「只要你帶頭當我的助選員,公開為我站台,就會有許多人對他們抱持著懷疑的態度,請你好好考慮一下,我還要繼續發表政見,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