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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涼玥

  闕若煦揚唇笑了,「風隱嵐便是段風,而在亟欲復仇的段風身邊的你,定是闕若煦無疑。」

  因為段風在她身邊,所以她才是真正的闕若煦?奇怪的邏輯讓上官凌失笑。不想向她解說兩人相識的經過,她在乎的只有一點——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與段風入莊前。」

  這麼早?敢情大家都在演戲?

  「沐天雲告訴你的?」不抱希望地問了句廢話,見闕若煦點頭,上官凌繞著室內踱步。「復仇是什麼意思?」

  她的不知情令闕若煦訝異。「義父便是十二年前闕家滅門血案的主謀,你說,明知此事的段風找上他還會是為了何事?」

  一團亂的事實讓上官凌理不清。「他既然知道風隱嵐就是段風,那麼他一定知道段風有意對他不利,既是如此,又為何要讓我們入莊?」

  「你是在明知故問嗎?」明明是個聰明人,怎麼會在這當口變呆?「一可永絕後患,二可得到他心愛女子的女兒。」

  「這麼變態?」段風就光明磊落多了,就算知道沐天雲認得他,依舊以真面目示人,嗯,太誇讚他了,搞不好是因為段風太笨,所以忘了偽裝,不然就是……他篤定沐天雲逃不出他手刀仇人的決心。

  慢著——

  「你義父心愛女子的女兒?!」上官凌驀然想起沐天雲說到他心上人時的神情,身子一寸一寸的冷起來,

  「你不知道嗎?就是『闕若煦』啊。」闕若煦似笑非笑的指指兩人。

  「果然是變態!」上官凌啐道。那個中年歐吉桑的心眼還真不是普通的壞,難怪之前不斷找機會與她相處,還讓義女來確認她的性別,她從第一眼起就對他沒來由的厭惡……

  這糾纏的陳年舊事,就是姥姥口中她的天命嗎?

  「你為何抓我?又為何告訴我這些?」上官凌不認為全盤托出的闕若煦沒有私心。

  「義父要擒住你,不讓你壞了他的興致。」還有……她要為自己的愛情做最後一搏。

  上官凌暗叫不好,沐天雲抓她只怕是要收網了……段風有危險!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將房門拉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兩旁散佈著十多扇門。

  她心急地推開最近的一扇門,門後是擺飾華麗的房間,連試了好幾扇門都是一樣的結果,上官凌轉首看向始終優雅跟在她身後的闕若煦,「大門在哪?」

  闕若煦搖首,「我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是嗎?」上官凌將指節按得格格作響,再接再厲的推開其他的門扇。「我自己找!」

  「你找不著的。」闕若煦勸她別白費功夫,

  將所有門扇打開看過一遍後,一無所獲的上官凌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抱怨,「沒事做那麼多房間做什麼?耍人啊!」沒一間是出口,很嘔。

  闕若煦蹲在她身邊,看著上官凌靈動的表情,暗暗歎氣,這就是義父喜愛的模樣嗎?

  「想知道這些房間是做什麼用的嗎?」

  上官凌妙眸一轉,對玩謎底大公開遊戲的闕若煦扮了個鬼臉。「並不想。」

  根本不需要闕若煦解說,除了她醒來的那個房間外,每個房間皆佈置得極其俗麗,並且大剌剌地掛著秘戲圖,床頭擺著一看便知何用的特殊用具,不用想便可知道這些房間是沐天雲進行一些秘密交易的招待處。

  深吸口氣,上官凌一躍起身,握拳道:「一定有我沒發現的機關,好,再找一次。」

  闕若煦閒閒地再次跟在四處敲敲打打的上官凌身後,淡聲道:「我雖然不能放你出去,但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除了用以隔間的牆外竟都是實心的,忙得一無所獲的上官凌不禁有些洩氣。

  「義父最心愛的女人。」

  ☆☆☆☆☆☆☆☆☆☆  ☆☆☆☆☆☆☆☆☆☆

  「風公子,為何如此著急?找人嗎?」

  遍尋不著上官凌,一夜未眠,焦急難當的段風聽到涼涼的問話聲,面無表情的回首,看向滿面笑意的沐天雲,靜待他別有深意的下文。

  「找上官凌?」沐天雲緩緩打開折扇,撫鬚笑道:「想知道她上哪去了嗎?」

  「她在哪裡?」瞧沐天雲得意的模樣便知是他將上官凌藏了起來。想到伊人在他手上,段風倏地收緊雙拳。

  「不告訴你,你又能耐我何?」將段風一舉一動盡收眼底,沐天雲挺有玩弄的興致。

  段風聞言俊眸一瞇,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殺氣。

  「如此容易激動,不行喔。」沐天雲懶懶的挑撥。「你還真沒變哪,段家少主,這些年來,過得可好?」

  「托您的福,不差。」對沐天雲認得他的事實段風不感意外,既然對方收起了作戲的把戲,段風似笑非笑的朝他一拱手,譏諷道:「沐莊主真是好記性。」

  沐天雲大笑,以扇柄輕敲自己的腦袋,「畢竟能讓我兜在心上的沒幾人。」

  「兜在心上的,只怕皆是沐莊主的心頭大患吧,如此說來,段某真是榮幸,」指了指沐天雲身後,段風嘲諷道:「沐莊主,你看不見身後那些如影隨形的冤魂嗎?」

  沐天雲鼓掌大笑。「段少主真是風趣,見神殺神、見佛殺佛,沐某做事從不留餘地,那些沐某身後的人恐怕只是段少主的幻覺罷了。」

  「幻覺嗎?」段風狀似苦腦的搔首,劍眉一挑,「送你去和他們來個相見歡,如何?」

  「真令人傷心啊!』沐天雲裝模作樣的捧著心。「沒想到段少主如此地厭惡沐某。」

  「厭惡?」段風冷笑。「沐天雲,你可真懂得抬舉自己哪。」

  「想殺我?」沐天雲收了折扇,斂去悠哉的神情。「不怕你最是疼愛的闕若煦傷心?再者,天下人會如何看你?今非昔彼,你要手刃的仇人,是京城的第一善人!」

  「少跟我攀親帶故,天下人的看法與我無關,沒有人可以改變我的決定。」段風像只優雅的獵豹,無聲地一步步朝他等待已久的獵物邁進。

  「殺了我,永遠別想見上官凌嘍。」沐天雲不慌不忙的舉出足以令段風心亂的人。

  即使心頭因此而有絲毫晃動,段風神色未變,腳步也絲毫未停。「不勞你費心!」

  「你真以為我會毫無防備的來見你?」沐天雲笑他太天真。

  「我對你從不抱任何期望。」段風揚唇涼笑,「誰都擋不住我,今日我定要取你性命,祭我老父及闕家兩百餘條人命。」他抽出纏在腰間的軟劍,一劍直取沐天雲的胸口。

  破空而來的數片銀葉將段風的劍鋒打偏,一個黑衣勁裝男子擋在沐天雲身前。

  對這道身影,段風並不陌生,是沐天雲的貼身護衛。

  拾起釘入泥地的銀葉,拍去塵土收入懷中,段風對自己此時仍記得上官凌的叮嚀很是好笑。

  思及上官凌時不經易顯露的柔情在抬首看向來人時已消失無蹤,軟劍一揮,凌厲的劍氣將不遠的大樹劈成兩段,利目瞪向拋下對峙的兩人轉身離去的沐天雲,咬牙問向擋路的黑衣男子:「為餬口而捨命,值得嗎?」

  黑衣男子朝倒向他的大樹一擊掌,大樹竟改變方向往段風所處之處傾倒。「得人錢財,為人消災。」

  段風瞬間拔地而起,軟劍靈動地在樹幹上飛舞,銀光銳利地劃過樹身,就聽他大喝一聲,樹幹被分為無數塊,再次飛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足下一頓,拔地而起,俐落地閃過擊向他的木塊,臉上勾起一抹興味的笑,「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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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凌瞠目結舌地看著闕若煦轉動走道上的燈座,隨著一聲轟隆巨響,走道中央的地板緩緩移開,出現一條往地下的地道。

  機關……居然近在眼前!上官凌無語問蒼天,捂著胸,目光直瞪著黑漆漆的地道,她剛才忙了半天是所謂何來啊……

  「走吧。」點了盞燭火交給上官凌,闕若煦率先走入地道中。

  反正留下來恐怕也沒其他的發現,聳聳肩,上官凌亦跟著鑽入地道。

  待上官凌跟上後,闕若煦扳動石牆上雕刻著石獸的把手,地板又緩緩回歸原處。

  「哇!」上官凌拿近燭火,觀察雕工極精細的石獸,單手使勁一扳,竟無法使它移動分毫,想必要開啟地道應有其他的機關。「這地道有多少機關啊?」

  「不少。」見她的注意力被地道兩側石壁上斑斕的彩畫吸引,闕若煦提醒她,「你最好跟緊點,」

  「為什麼?」上官凌應得有些漫不經心,石壁與彩畫有接合的痕跡,這些壁畫很明顯是從別處移來此處嵌上的,畫中所繪的是她剛才在那間石室看到掛在牆上的畫作中的女子,不同於之前那幾幅畫作的含悲帶愁,這些彩畫中的女子笑意盈然,一副非常幸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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